贺恂心里生出一股子不爽来,他不动声色的挡开秦旌的手径直进去了。
姜冕猜到贺恂会跟进来,他懒懒地靠在榻边,抬眼望向贺恂,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贺恂俯视下去,正好看见太子殿下散开的领口处的春光一片。
他微微凝眸,只觉得口干舌燥。
姜冕不自觉的拢了拢衣服,问:“你可知错了?”
贺恂顺势跪坐在太子殿下身边,乖顺低头:“微臣知错。”
太子殿下斜眼看他,冷笑一声,显然是不信。
贺恂又凑近了些,楚楚可怜的说:“殿下难道要一辈子不理臣了?”
姜冕把他的头推远了些,说:“你老实些吧!”
贺恂更加可怜,他拿着太子的手放在自己腿间,以此来表达:不是他不想老实,而是他在太子面前就老实不下来。
姜冕可不惯着他。
太子殿下用力一抓,换来贺伴读一声低低的痛吟。
贺恂痛得蜷缩在地毯上,可怜巴巴的说:“殿下好狠的心,若是抓坏了还不是苦了您自己!”
姜冕见他还不老实,又站起身来补了两脚,这才穿好衣服悠哉悠哉出去吃鹿肉了。
秦旌见太子殿下心情好了很多,又不见贺恂,心里别提多畅快了,一个劲儿地给太子倒酒。
姜冕心里高兴,顺势多喝了几杯。
这酒是沈遇自西北拿回来的烈酒,初入口时虽不觉什么,可后劲却极大。
姜冕喝了没几杯,就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飘飘然如在云端。
篝火跳动,橘黄色的光照在太子殿下的面上,仿佛为他渡上了一片霞光。
姜冕软趴趴的垂着头,手里还举着酒盏,他问:“贺恂呢?”
秦旌半抱着太子殿下,回答道:“贺恂在营房里呢。”
姜冕听不太懂了,他抬头,漫无目的的寻找:“贺恂何处?”
贺恂独自在帐篷里呆了一会儿,他知道自己的存在让殿下的朋友都不太自在,所以也没去自讨没趣。
只是这一会夜深了,露水凝重,风也大起来了,太子殿下只穿了一件薄衫,恐怕要着凉。
思及此,贺恂拿起一件外袍朝着篝火处走去。
太子殿下吃醉了酒,连人都认不清了,他半挂在秦旌身上,笑道:“贺恂,你不是不来吗?”
姜冕笑意深深,本就多情的桃花眼更是莹润。
秦旌望着心上人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忍不住吞咽口水。
太子殿下摸了摸秦旌的脸,笑道:“这样冷的天,你的脸怎么这般热。”
秦旌心如擂鼓,但很快又有些辛酸。
太子殿下肯定是喝醉了把他错认为贺恂,否则不会在他面前露出如此娇态的。
他又有些嫉妒贺恂了。
贺恂与他同为臣下,凭什么可以亵渎贵比天神的太子殿下?
贺恂走来时就看见太子殿下靠在秦旌怀里轻声说着什么。
秦旌神色痴迷,让贺伴读十分火大。
贺恂走上前来,一把把姜冕扯进自己怀里,用外袍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低眸看向秦旌,冷然道:“秦将军请自重。”
秦旌站起身与他平视,眼睛里是熊熊妒火。
醉猫太子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从贺恂怀里探出头来,奇道:“怎么有两个贺恂?”
姜冕唇齿间酒香四溢,又胡话连篇,看来是喝醉了。
贺恂不同醉猫计较过多,他俯身抱起太子殿下,朝营房处走去。
太子殿下眼皮沉重,贺恂怀里又温暖,他迷迷糊糊间就要睡去了。
秦旌下意识上前一步,拦在了两人面前,可当他与贺恂对视,又觉得底气不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齐云生喝得半醉,但还有些理智,他摇摇晃晃地拽了拽秦旌,大着舌头对贺恂道:“贺公子,他喝醉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贺恂向来对齐云生这个人无感,他微微颔首,带着太子殿下快步离去。
秦旌见两人走远,不由气急:“你拦我干什么?”
齐云生经这么一闹清醒了许多,他瞪眼:“我不拦你你还想干什么?难道你要把太子带回你的营帐吗?”
秦旌默然,他自然不能这么干,毕竟他还没有完全失了理智。
“之前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齐云生又问。
“没问,”秦旌看向了太子的营帐,“我只是不甘心……”
齐云生对情爱知之甚少,他只能拍拍自己好兄弟的肩膀,希望他能早日走出来。
太子殿下被贺恂喂了醒酒汤,第二天不仅起了个大早还神清气爽,一点儿宿醉的痛苦都没有。
天气晴好,茫茫草原一望无际,是策马的好日子。
姜冕取了马鞭,吩咐道:“去请齐公子和秦将军来,就说本宫邀他们同游。”
贺恂不太乐意,他说:“臣可以去吗?”
姜冕挑眉:“你若去了他们恐怕会不自在。”
贺恂知道这个道理,他不想惹太子殿下不快,故而折中道:“那殿下尽量离秦旌远些吧。”
太子殿下已经穿好了马靴,他惊奇地看向贺恂:“这是为何?”
“不为何,臣不喜欢他。”
姜冕俨然已经把昨天的事情忘了个精光,他只当贺恂是在撒娇:“好,那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