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的房间是在扶桑树的一个小的树枝之上,距离青木大殿前的飞行台也不甚远,他曾看到玉山是从飞行台步行来到房前,不知道是不是万木林的规矩,往来必须要经过飞行台,心下不敢大意,出得房门,便停步观察。所料果然不假,只见万木林弟子往来飞行均是以飞行台为落脚点,飞行台高度之上,全部都是步行。飞行台四周都有值守弟子,往来的弟子,有相熟的便热情招呼。他如今幻化成玉山模样,不知道值守弟子中间是否有与玉山相熟的,自己又不认识,一不小心岂不是要露出马脚?又不能直接飞落地面,唯有装作低头沉思模样,硬着头皮向飞行台走去。
果然一个值守弟子看到天麟,便叫道:“玉山师弟,想什么呢?”
天麟闻言,心中不由一紧,又不能装作不曾听见,幸好那人称呼自己为师弟,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便学着玉山声音,蹙眉道:“师兄,你说三师叔会在哪里呢?”
那人诧异道:“怎么?你没有找到三师伯?我不是跟你说他在房间的么?”
天麟焦急道:“是啊,我都来了两趟了,还是没有找到,我师父都等不急了。”那人诧道:“我明明看到三师伯进入房间的,之后就没有出来。怎么你刚刚去没有见到?”
天麟愁眉苦脸道:“是啊,我刚刚去敲三师叔房门,没有人应答,但你明明说三师叔回来的,而且师父实在等得急了,让我一定要找到三师叔,我便大胆推门进去,谁知房间空无一人。会不会三师叔又出去了,你没有看到?”
那人道:“这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本门的规矩,往来必须经过飞行台,我特别留意的,三师叔确是没有出来。”
天麟故作惊讶道:“那是怎么回事?”那人也不解地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长辈们的事情,我们也不好随便乱猜,等再看到三师叔就明白了。你快去回禀二师伯吧。”
天麟点头道:“多谢师兄。我马上回去禀告师父。”
那人也道:“若再碰到三师伯,我会告诉他二师伯要找他。”
天麟道:“多谢师兄了。”便转身就要飞下,突然想到玉山不过开光期的修为,没有飞剑,怎么飞行?自己也没有见到玉山飞剑,他是悬梯上下还是有其他方法?心想恐怕要糟,莫不是要在这里露出破绽。
正寻思间,听得那人又道:“不知道二师伯怎么会让你来找三师伯,你刚刚进入开光期,御剑飞行都还没有学会,还要用悬梯爬上爬下的,岂不是耽误时间?”
天麟心头一喜,幸亏此人多话,否则自己岂不是麻烦,便转头对他笑笑,也没有说话,便从悬梯爬下。悬梯虽然高有百丈,但他在悬梯上跳跃而下,也不过半刻时间便已落地。他自然尽量避开林下练剑的弟子,低着头匆匆向传送阵而去。
天麟也不敢飞行,便以开光期弟子所能最快的速度向传送阵奔去,一边思量如何向那二师兄应对。不多时,便到达传送阵前。果然发现除了值守的弟子远远站着之外,尚有两人,一个是普通的青衣弟子,另一个乃是年月三旬的粗壮汉子,身高八尺,看来孔武有力,细看他的修为,却有分神初期的水平,比那大师兄和三师兄都低了一个境界,天麟猜想可能就是玉山的师父,但也不敢肯定,但能确定是同一辈的人物,便走山前来,躬身一礼,也不说话。
那汉子看了天麟一眼,不悦道:“怎么不说话,你三师叔呢?”
天麟恭谨道:“三师叔一直不在,找不到他。”
那汉子道:“难道这半天还没有从掌门那里回来?九师叔呢?”
天麟道:“九师叔也不在了。”
那汉子沉思有顷,喃喃道:“他向来不怎么出门,看来一定是还在师父那里了,难道是因为他胜出,师父这么快便传他青木摄魂诀?一定如此,一定如此。”
天麟站一旁,默默观察这汉子的神情举止,心中暗暗模仿。
那汉子看了天麟一眼,道:“有没有问过值守的弟子,他们怎么说?”
天麟忙道:“他们说三师叔自从出去房门,便没有再回来。”
那汉子闻言,叹了口气,似是确信那三师兄必是在跟师父学习青木摄魂诀,神情甚为落寞,背着手便不再说话。
天麟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自己谎言,不难拆穿,到那时,自己可实就在万木林呆不去了,唯有将眼前两人制住才行,只是这里人多,况且靠近万木林,自己实在没有把握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众人制服,正踌躇间,突然从传送阵出来一个青衣弟子,身背长剑,快步走近那汉子,轻声道:“二师叔,师父已经准备好了,不需要再拖延时间了,只要他去,绝对万无一失。”
那汉子摇摇头,叹道:“恐怕已然迟了。”
那弟子诧异道:“怎么?”
那汉子摇摇头,道:“玉堂,带我去见你师父。”又回头叫道:“玉柱,玉山,你们也随为师去。”天麟连忙跟上,四人进入传送阵。那玉堂便开始操作传送阵,要将四人带去他师父的所在。
天麟作为天机使者,对传送阵的秘密可谓了如指掌,看他似乎要将四人带往风原星,便在玉堂启动阵法之前,偷偷将传送阵的目的地改为篮星。他手法快速绝伦,以玉柱和玉堂的修为,根本无法觉察,而那二师兄一直在若有所思,没有发现。玉堂掐动真诀,喝声“疾”便启动阵法。传送自然快捷,两颗星球之间的距离,也不过片刻即至。四人出得传送阵,二师兄不由脸色顿变,喝道:“玉堂,这是怎么回事?”
玉堂也已愣住,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啊。”
二师兄冷笑道:“你会不知道?是不是你师父故意让你引我来到这里?”
玉堂惊得脸色煞白,连连挥手,颤声道:“二师叔,不,不是的。”
二师兄恶狠狠地盯着玉堂,嘿嘿冷笑道:“不管是不是,你今天都别想活着离开。”
玉堂闻言大骇,纵身就要逃走,可惜二师兄杀心已起,那里容他逃走,冷喝一声,身形暴起,迅即追上,一掌击中玉堂脑门,顿时血浆迸裂,魂飞魄散。
玉柱和天麟也是一惊,玉柱惊呼道:“师父,你怎么把他杀了!”
二师兄嘿嘿笑道:“这你还不明白?照玉山所说,你三师叔登上掌门宝座已然成为定局,我若再与你大师伯走得太近,岂不是危险?索性将玉堂杀了,与你大师伯划清界限,也好给你三师叔表个态,师父我是永远支持他的,哈哈。”
天麟一听,暗道此人阴险狠毒,看似粗犷,却攻于心计,若不杀他,自己是假玉山的事实恐会被他拆穿。
而玉柱却恍然大悟般笑道:“原来如此,师父果然好计谋。”
二师兄闻言,不由哈哈大笑,甚为自己的如意算盘得意。
天麟早已有了偷袭的经验,趁他大笑之际,暴起发难,青木摄魂爪袭向他的丹田之处。待到二师兄发觉,青木之气已然透体而入,缠向元婴。二师兄惊骇欲绝,知道厉害,也采用三师兄的方式,元婴出窍,准备逃走。
可惜他修为比他三师弟还低,那里逃得出去,片刻即被天麟将元婴牢牢抓于手掌,准备炼化。天麟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在抓取二师兄元婴之时,挥手将早已惊呆的玉柱击倒在地。便就地端坐全力炼化元婴,所幸这蛮荒之地甚少有人往来,击中精神,不多久边将二师兄元婴能量吸入经脉。行功结束,睁眼一看,不由一惊,玉柱竟然已经身处传送阵中,正在启动阵法,眼看追之不及。
原来玉柱也是心计深沉之人,被天麟一掌没有击毙,但也受伤颇重,便假意装死,趁机疗伤恢复真力,等到可以行动,便趁天麟行功之时悄悄逃入阵中,启动传送阵法。等到天麟扑至阵边,玉柱已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