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令所有人如临大敌,阿萝只觉喉鼻一阵轻松,那团致命的异能团化为乌有。她抬眼,入目是眩迷的紫色,风中有种温柔的气息,使人沉醉。
“紫衣冥王!”暗天使团众成员不约而同地低呼。鲁卡斯团长与紫衣冥王正面相对,从最初的最初,阿萝的眼睛从来只看得到所谓的假面天使,当紫衣冥王出现后,她的双眼不再迷茫,谁是天使谁是恶魔,她压根不管。
只见她从地上爬起来,垂着头,乖乖地走到冥王身后,听她低低叫了声:“老师。”
她的语气里有着挡不住的欢喜,但那乖巧听话的样子还是让边上熟知她性格古怪面的人无不讶然,丫的也有这么老实的一面么?
紫衣冥王华丽若斯,强大若斯,美丽若斯,对白亦然若斯:“今天传若梦第六式,谓:生离死别。”
也唯有冥王才能在暗天使团全体成员前头如此目中无人。
自然,他使来的浮生若梦真正让人忘乎所以,心中所有情感随着情深意重的后招,与人生死离别,承受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唯一卡修•鲁卡斯,站姿沉稳,因为他天生无心无情,情意有何用,生离死别又与他何干?
然而,斗转星移中的刀光剑影并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无动于衷的,鲁卡斯闪得狼狈,他手中握着的海神权杖反而成了制约他实力发挥的障碍物。只见冥王手一张,权杖落入他手,轻轻一挥。插进林中地下,只余杖头。
瞬时,华美的紫影与白发黑影此起彼落。篷篷声起爆声不断,阿萝看得目瞪口呆。众暗天使团成员被一团紫气压得动弹不得,面孔狂乱扭曲,哇哇怪叫。。
七时一刻,贝格尼尼特警队众队长赶到。
“人在哪?”是布马丁地大嗓门,他的飞枪轮子转得比赌场上的转盘还要飞快。永不卡机,冥王松手,暗天使团成员脱离压制,他们迅速转身,与鲁尼尔队长地霹雳战车队在俄明兰进行殊死追杀。
冥王亦腾出手与鲁卡斯战斗,只见一团紫气中,那双永远清醒的血眸染上不甘与愤怒。
七时十六分,鲁卡斯团长负伤逃离,紫衣冥王飘然远去。
七时十七分。尘埃落定。阿萝仍在苦苦思索何谓生离死别:死便死,活便活,为啥还要生离死别?她可以和在场所有地人作怪。但在她的紫衣老师面前,她沉默得比只家养的波斯猫还要乖顺。她不会问。只晓得自己默默捉摸思考。
“海茵特。你怎么样?”
阿萝摇摇头,她一抬眼。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的染血衬衣,那儿躺着她钦慕喜欢地平凡英雄:欧伯里。她冲过去,她难过么?没有人知道,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毕竟他们相识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警官,欧伯里警官”她跑过去,想要看看他的伤势,队里医护拦住她,他们在给他做紧急救护处理。
不一会儿,医护站起来,向鲁尼尔摇摇头,两人轻轻交谈了几句,阿萝仅仅是盯着那件染血的衬衣,什么也没有想说说话。”鲁尼尔的嗓音很沉重,阿萝听话地走过去,她蹲在欧伯里警官身前,看着他那张充满英气的面孔,心里其实并不如其他人想的那样悲伤痛苦,毕竟他们二十四小时前还是陌生人。
欧伯里的眼神很深很深,看阿萝的时候,里面总是闪烁着奇异的亮光。他已是回光返照,不期就要去服伺冥王。
两人长久地不说话,阿萝从来没有经历过熟悉地人在自己面前死亡是什么感受以及这样意味着什么,因为她不懂。
阿萝挠挠头,实在是万分不习惯这样的情况。于是,她眨眨眼睛,道:“欧伯里警官,我会继承你的遗志,你放心去吧。”
如果不是死亡地话题太过严肃沉重悲伤,鲁尼尔真想打破这个奇怪少女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欧伯里警官痛苦地脸上泛起奇异地笑容,低低道:“阿萝真聪明。”
阿萝握着欧伯里渐渐失温的手掌,像对待朋友一样交谈,说着自己地烦恼,好像这个人的生命力并没有在消逝,她道:“可是我不聪明啊,刚才那人是我的老师,他教我情深意重,我花了两年才懂什么意思;刚刚他又教我生离生别,我一点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啊,我但愿你永远也不要懂。”欧伯里喘息着说道。
阿萝紧紧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尽管我也不喜欢看到你死去,但我一直记着活着的人无须为死去的人难过,继承死者的遗志好好活下去才是对死者最好的报答。这是姐姐教我的,所以我不难过。欧伯里警官,请你也不要难过。
而且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哦,若梦七式我学不会,我还有死神秘术,我会把那些大坏蛋统统抓起来的,你放心吧,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我相信。”欧伯里眼神越来越散乱,他仍强撑着意志与死神抗争,他痛苦的笑容很辛苦,他的手伸进脖颈处,有些哆嗦,阿萝见他力不从心,小手快速地解开他的扣子,欧伯里警官的脖子上有一根金色头发编织的线圈,一枚暗金色方形指环从中穿过挂在那儿。
阿萝眼疾手快,一把抓下戒指,指环上一圈古文,没有错,这是海茵特家族族长的方戒,她的陶丽斯姐姐送给情人的礼物。
“这怎么会在这里?姐姐呢,陶丽斯姐姐哪里去了?”
她激动得直摇欧伯里的身体,鲁尼尔见她狂乱,连忙按住她,阿萝看着欧伯里的目光可称不上感激,如果对方有一句让她不满意,她一定会补上一刀。
欧伯里轻笑,眼中深处的亮点已渐渐找不到,他在呢喃:“原来她叫陶丽斯,现在物归原主。”
“这到底怎么回事?它不是在葛莱士手中么?欧伯里警官,你告诉我,陶丽斯姐姐在哪里?”
欧伯里深深地看着阿萝,伸出已有些冰冷的手掌,轻轻抚上阿萝不懂的眉眼,轻声道:“阿萝,你是个大孩子了,要学着坚定自己的心意。”
欧伯里的殷殷叮嘱让阿萝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不论是塞西斯还是凯斯牧,他们都习惯于骂人。记忆里,只有陶丽斯姐姐会这样把她时时刻刻放在心上。
可是,他们都将离她而去。
她的眼角突然滚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这个不懂生与死的少女,突然开了窍,晓得为亡者难过。她抓着欧伯里冰冷的手,一边抹泪水,一边大喊:“欧伯里警官,你不要走,我不要你和陶丽斯姐姐一样,你们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欧伯里警官静静地看着她,直到眼中的光芒渐渐消失,嘴角仍有着不忍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