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一直跟着欧伯里,看他把准备工作布置得井井有条,战前随意又不失警惕地在镇里巡逻,也看到镇上的人对他的感激与尊敬。
这个平凡朴素的英雄形象是如此地打动她的心灵最深处,以至于她忘了两人应有的距离,紧紧地拽住欧伯里的袖子,昂头挺胸,行走在宁静而美丽的北方小镇,自得满满地跟在英雄后面做个幸福的小跟班。
“辛格莱顿,辛格莱顿,我爱你!”阿萝站在波光潋滟的北十字星海港湾的堤坝上,孩子气地大叫。
欧伯里轻笑,把阿萝头上快要脱落的盖耳毛线帽轻轻压下,和她一起看冬日下的大海,神秘而美丽。
阿萝回头,问道:“欧伯里警官,咱们什么时候去俄明兰?”
“吃过晚饭,再到俄明兰警署会合。”
“我都等不及要把那些通缉犯统统抓起来了。”
海风吹乱欧伯里齐短的黑发,他的神情有些莫测,海风吹散他平淡的嗓音,他低低地问道:“阿萝怎么会加入金沙特警队呢?”
“啊,这是因为我要成为金牌猎魔人,继承姐姐的遗志,嗯,给我的家族洗去污名。”欧伯里回过头,眼睛深深地看着坚定的阿萝,道:“那么,以后请不要再说赞美鲁卡斯的话,不要靠近乔伊,你要记住,不论他们私下里多么和蔼可亲,都改变不了他们是罪犯的事实。”
阿萝傻笑地点点头,欧伯里皱眉。问道:“为什么不问原因?”
“我相信欧伯里警官的告诫一定有道理。”
欧伯里默然,不由自主地把这个拥有赤诚之心的少女搂入怀里,叹息道:“因为他们的犯罪作为会妨碍你地梦想。如果你要坚持为家族正名,那么。就要学会放弃与坚持。”
阿萝想了好久,才闷闷地回道:“虽然放弃喜欢的朋友很难做到,但我绝对会坚持下去,哪怕遭遇背叛。。”
欧伯里搂着阿萝的肩膀,残臂在她地后脑勺上来回摩挲。听到轻轻的啜泣声,他慌了,忙放开她,轻声问道:“你哭什么?”
阿萝了想又摇摇头,伸手遮住眼睛,道:“我也不知道。”
欧伯里低低而笑,神情温和,像邻家大哥哥一样语气温柔而亲近,道:“说说怎么回事?”
“我遇见三个骗子。老骗子说只要我乖乖听话我就会得到我想要地幸福;大骗子说喜欢我可他更喜欢我家的东西;小骗子,”阿萝平静的声音顿了一顿,再次轻轻响起的时候。已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也不察的柔软,道。“是个大傻说?”
阿萝地情绪来去无踪。她无意识地晃动脑袋,既不悲伤也不难过。轻轻道:“他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他爱我,不需要任何理由,可是一个正宗的商人怎么肯做赔本买卖呢?”
闻言,欧伯里闭上眼,然后睁开,深邃的眼眸里有着浓烈的情感,他坚定地看着阿萝,道:“你在害怕什么?勇敢一点,你可是海茵特家族的子民,谁要是不喜欢你,那绝对是他们不够好,配不上你!”
阿萝拼命地眨眼睛,嗯地一声用力地点头,就是,她早知道那些人接近她不怀好意,那又怎么样?让那个可恨的塞西斯见鬼去吧。
她本就一根肠子通到底,没多大心思,得到自己仰慕的英雄赞美,心底唯一的阴影也不翼而飞。
欧伯里欣慰而笑,不远处,有人站在石子路角,踩扁了一个易拉罐,折扭的喀嚓声在早到地傍晚听来分外响亮,阿萝转过头,什么也没看到。
俄明兰的战斗已进入倒计时,远在帝都的贝格尼尼特警队彻夜不眠。
凯斯牧到处也找不到他地未婚妻,他觉得自己快要发疯。
当他从别人口中得知就因为那个电话,他固执而又天真的小情人悲伤欲绝而消失,连塞西斯、苏蓝和乔伊也找不到那个失踪地少女,他痛苦得刺死自己地心也有。当辛格莱顿请求支援的讯息发到贝格尼尼时,凯斯牧欣喜若狂,他走进土豆队长地办公室,请求随队增援。
林斯伯翁奇很抱歉地摇头,道:“凯斯牧,我无能为力。”
凯斯牧发怔,道:“是父亲么?”
林斯伯翁奇唯笑不语,凯斯牧难抑心中怒气,冲进宰相府邸,不顾金斯曼宰相大人正在会见客人,吼道:“父亲,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的儿子,我倒想知道你想做什么?你的礼仪与教养呢,赶快向康威利军团长道歉。”
凯斯牧压下急燥的心,扫了一眼沙发上的客人,十方军团长夫妇以及那个破坏了一切的可恨女人。他强压自己心头的厌恶之情,向众人点头致意后,低声请求道:“父亲,我有急事要和您谈谈。”
金斯曼宰相对客人说了些少陪后,两父子来到书房,宰相抢在凯斯牧之前开口:“如果是增援俄明兰的事,就不用提了。”
凯斯牧到底不是笨蛋,他转过弯来,压低声音问道:“父亲,你想我怎么做?”
“娶阿兰塔为妻。”
“办不到!”
凯斯牧已知再无商谈的必要,他转身就走,就在手掌放上门把欲转动时,他的父亲威胁道:“如果你不娶,那么下一次调任,就不仅仅是辛格莱顿。”
“父亲,您不用再恐吓我,我早已放弃金斯曼家族所有的一切。她去哪里,我会陪着她到哪里,哪怕是死亡。”年轻的凯斯牧骄傲地宣告他的决心。
老奸臣滑的金斯曼宰相呵呵而笑,反问道:“是么?我听说这一次暗天使团全体成员到齐,对目标物志在必得,你不会以为鲁卡斯团长这回还会手下留情吧?我等你的决定,还有三十分钟特警队的增援名单就会敲定。”
凯斯牧心惊肉跳,他深深明了宰相背后的未尽之语,增援名单可做的文章太多,要弄死一个无权无势的少女军官太简单,不论她有多大的功勋。他深吸数口中气后,强作镇定,转身面对老练深沉的金斯曼宰相,目光沉沉,不得不妥协:“父亲,我答应你,我会和她分手,不再和她见面。”
“你必须娶阿兰塔,她已经怀孕了。”金斯曼宰相冷冷地打掉凯斯牧的侥幸幻想。
“父亲!”
“你的决定!”我娶。”金斯曼宰相奸滑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金铃摇了摇,仆人进来。他吩咐他们把客人请进书房,寒暄数句后,直奔主题,在律师的见证下,签署数份跟婚事声明有关的文件。
凯斯牧握着钢笔的手都在瑟瑟发抖,在他洞悉世事的政客父亲面前,他一点小花招也耍不出。然而,他不得不签。心一横,大不了毁婚,现在是先救出他心爱的海茵特的再说。刷刷刷凯斯牧自愿签字,律师递什么文件,他照签不误。
签完后,他扔掉钢笔,推开文件夹,看也看其他人,扭头就要离开。
“拦住他!”
从角落里跳出数位赫西翰家族的高手,凯斯牧来不及反抗就被拿下,他有些惊慌,他不敢置信,他抬头喊道:“父亲,你欺骗我!”
金斯曼宰相狡猾地笑了笑,道:“凯斯牧,我的好儿子,你以后会感激父亲的。带下去,不许他离开贝格尼尼。”
凯斯牧被关进早已布置好的监牢之中,望着窗外冰冷的月光渐渐被暖阳代替,他眼中那点如火焰般炽热的光芒终于被现实浇灭,他的心变得又硬又冷,他喃喃道:“原来是我太天真,父亲,感谢你教会我永远不要相信人!海茵特,不知你现在怎么样?但愿你已学会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