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星历896年8月11日,下午3点25分。
李星云和樊修,终是跨出了地下通道。
这里已是贺兰市之内。
且这个地下通道的口子,正处在一片垃圾场中。
而刚出地下通道的两人,也被此处的浓浓的腐臭气味,给熏得犟起了鼻子。
垃圾场的几里之外,是一片片的高楼。
可如今的那些高楼,却已瓦落窗碎,满是破相。
而占地仅有足球场大的垃圾场中,却有着红黄蓝绿,各种色彩的塑料袋。
这些色彩,在微风的作用下,四处飘动。
阳光渲染,这些色彩,又蒙上了一层流动般的光感,煞是朦美。
两相对比,这破烂的垃圾横流之处,反而比那高楼广厦,要养眼些…
连绵的炮火,在几十里外轰响。
炮火的密集程度依旧。
可这些炮火,比之最早之时,却已是往贺兰市的内里,延深了近几十里。
且就是现今,那轰响的炮火,依旧在按着固定的频率,缓缓往里扩延。
李星云看着这些情形,眉头稍稍皱起。
他不知道帝国的炮弹到底有多少。
也不知道帝国的炮火,到底会不会达到这里。
但单只按帝国炮火的延深速度,大约在十个小时后,炮火便能达到这个垃圾场。
一丝紧迫感,从李星云的心头生起。
然后,他就带着这份紧迫,引燃了一个炸药包。
炸药包,本是扩充通道之物。
所以,他的威力,并不是很大。
但就算威力不大,也足以把垃圾场中的那些‘色彩’,炸的更加飞扬。
而樊修和他的身上,更是因为爆炸,裹上了一层满是味道的汤汤水水。
和李星云预想的一样,两人很快便被贺兰市的红盟部队发现。
樊修的中校军衔,做不得假。
所以,两人直接被押送到了一个旅级指挥部。
旅级指挥部的指挥,也是中校。
他和樊修平级,他来审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樊修,也正合适。
可还没轮到指挥部里的中校开始审讯---
在他们眼中的上士,也就是一身重伤,且身上还缠满了止血布条的那个兵,竟然拿出藏在止血布条下的手雷,把这个指挥部炸了。
炸了就炸了。
一个小小的手雷,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
可就是那个兵,竟又展现出了超绝的战斗力,把指挥部的大大小小军官和守卫,全部拿下。
且就是这个满身伤势的兵,竟又要挟着指挥部的中校,要去见图亚上将。
被要挟的中校,倒也有红盟军人的骨气。
他非但没有听从李星云的话语,还要跟李星云以死相斗。
李星云没惯着他,直接把他夯晕。
而李星云和樊修,以及被李星云胳膊夹着的红盟中校,也被随后赶来的守卫,牢牢包围。
“星云?你是李星云?”
也就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接着,司南那魁梧的身子,便自列出。
“司南,我要见图亚上将,要快!”
李星云脸上有喜色划过。
他人,也随即把夹着的中校丢下,坐上了司南的车。
......
少将图亚的指挥所中。
李星云和上将图亚见了面。
时间紧迫之下,李星云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便把整个联邦的战场形势...
把洛克星的大致情形...
以及他要带着贺兰市的一部分百姓,通过地下通道离开的情形,讲了出来。
但他没有说安明等人去实施的几项事情。
威胁贾运,索要太空舰队的情形,他自也不会告知图亚。
不是他喜欢藏掖,实在是时间紧,他没有功夫说。
最主要的,是因为他没说的那些事情,属实惊人。
他也怕满头白发的图亚,承受不住。
而图亚在听完了李星云的所说,则是直视着李星云,沉默不语。
他的眼睛,很有神。
但他的腰背,却是在几天的防守之中,佝偻了些许。
这些,再加上他那一头的白发,使得只有六十岁的他,满是老相。
“小家伙,我可以相信你吗?”
良久之后,盯着李星云看了良久的图亚,发出了这样的问话。
“贺兰市的军队,必须要为百姓的撤离,争取时间!而你,更是不能离开!”
李星云答非所问。
他没有时间跟图亚矫情。
所以,他的话语中,甚至带上了些命令的语气。
而一种威凌的气势,也随着他的话语,一起生出。
他一身的伤势之下,虽满是惨相。
但在气势的衬托下,他的身姿,竟是莫名伟岸起来。
“你需要我做什么?”
在李星云身上气势的带动下,图亚的身上,也生出了勃勃的战意。
“其一,在百姓找寻选定矿工人员,贯穿通往贺兰市的其它几条通道。”
“其二,动员百姓,准备好撤退的所有事宜。能带的吃喝拉撒,全部带走!不能带走的,储备到高层的楼房”
“其三,城内机甲部队,抽调一半,先行从通道,去到城外!夜晚十点整,出城的机甲,和城内的部队,必须同时发动反攻。”
“其四...”
李星云话语不绝,接连说出了十几条的行动指令。
“小家伙,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图亚应是从李星云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
他的问话,也突然变得严肃。
“我是红盟的军人!”
李星云起身,朝着图亚敬礼回声。
他人,也旋即转身,离开了这个指挥室。
“红盟军人...红盟军人...”
图亚神情怔愣,兀自念叨着。
“所有人听令!”
怔愣了足有半分钟的图亚,挺直了腰,肃语生声。
他那一身的老相,也在此刻,精神了许多。
‘唰!’
指挥室的所有军官,同时起身的声音。
“按刚才李星云说的去做!同时,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所有人,必须无条件服从李星云的指令!去吧!”
图亚说完,又带着些许的颓然,坐回了椅子上。
他虽是坐下。
但他那一身的战意,却在他坐下的瞬间,再次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