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白白剽窃他人墨宝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地道。
对于此,赵定也不在意。
既然来都来了,不坑你们点坑谁?
见着在场的众人没说话,赵崇远斜眸道:“怎么?让你们为我大乾,为我大乾百姓谋福祉,你们还不乐意了?”
徐进讪讪一笑道:“哪哪能啊,
别说是写几个字了,就是陛下让臣大天天写,夜夜写,臣也乐意!”
“马屁精。”
一旁的田拱,小声的嘀咕道。
然而赵崇远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站起身,吩咐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就此定下,诸位臣公回去之后,还请尽快写出你等的墨宝,并且盖上尔等的印章,免得让他国笑我大乾,在此事上还弄虚作假!”
大乾驿站改革之事,必然要名动周遭列国,这既是大乾扬名周遭四国的机会,也是周遭四国看大乾出丑的机会。
自然马虎不得。
“遵旨!”
随着赵崇远的话音落下,在场的诸多大臣无比称是。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商议此次临宜雪灾赈灾的详细细节。
有了赵崇远亲自从内库贴补,一切赈灾详细的事宜自然好商量,无非就是防止在赈灾期间可能出现的纰漏而已。
“此次临宜雪灾,让临宜百姓颠沛流离,死伤者不知几何,且又有地方官员瞒报之事发生,以致天怒人怨,朕以为朝廷单纯的赈灾还不够,朕和朝廷,都需要给当地百姓做出一个态度来看。”
过了半晌之后,赵崇远眯着眼睛道。
“令!”
随着赵崇远开口,整个尚书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旋即便听到赵崇远高声喊道:“敕朕之九子,燕王赵定,代朕巡查冀州,安抚受灾百姓。”
此话一出,杨辅,叶连城,徐进,乃至就是向来比较憨憨的田拱都瞬间呆住了。
田拱更是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想抱拳开口,去驳斥赵崇远。
这实在太不符合规矩了,历代代替皇帝去巡查受灾百姓皆是储君,如今即便益文太子已经薨逝,但皇长孙赵青詹早已被立,虽未行辅政之职,但却有储君之实。
可现在赵崇远非但没有让赵青詹代替其去巡视地方,反倒是让赵定代替其去。
这已经不单单是宠溺了。
而是摆明了要行废立之举,彻底废掉赵青詹储君之位的节奏。
可问题是储君之位关乎国本。
废立之事更是非同小可。
若是眼下赵崇远已经废了赵青詹的皇储之位还好,但问题是偏偏没废,而是直接由赵定代行储君之职。
这天下就没有这个礼法的规矩。
皇太孙储君之位尚未废去,又怎能越过皇太孙直接任命燕王代行储君之职位?
田拱下意识的想要抱拳,可是当看到赵崇远那冷冽如刀的眼神之后,终究是还是老实的退了回去,不再敢说话了。
但一个国家不能少了监察机构,如果臣子们没有监督皇帝的权力,那么皇帝的个人意志一旦泛滥,则必然会对国家产生很大的冲击。
赵崇远登基二十二载,所作所为称得上一代中兴之主,能克制住自己欲望固然没有什么问题。
但赵崇远能够做到?
后来继任的皇帝也能做到吗?
如果后代的帝王没有赵崇远这般贤能,处处克制自己的欲望,一切以国事为主,任由自己的个人意志泛滥,却又拥有了不受监督约束的滔天权力,那么这个国家还能传承多久?
尤其是大乾这个历经了三百年风雨飘摇的老王朝,又能持续多久?
事关国家大事。
在场的几人不敢这么草率了事,即便他们之中绝大多数都代表着士族的利益,但却也不敢草率行事。
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田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依旧坐在首位的杨辅。
老太师依旧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坐在赵崇远钦赐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但叶连城和徐进二人却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赵崇远看了一眼赵定,微笑道:“去准备吧,后面的事情,就由父皇来安排。”
赵定点了点头。
不过从大殿之中的气氛却也能够感觉出来这其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不过至于到底是为什么?
赵定心底也明白。
他终究是皇子,即便有些作为,但在名分上来说却依旧不是储君。
不过既然决定夺嫡了。
那他自然也不会顾忌那么多,更加不会退让。
唯一对不住的只是赵青詹而已。
一想到这个可怜的孩子,赵定心底又是莫名一叹。
身在皇家,生不由己,他赵定唯一能保证的就是若是有朝一日他登基,必然给赵青詹一个太平富贵的生活。
至于当将军.....
那还是免了吧。
等赵定走后,赵崇远并未站起身,而杨辅,叶连城,徐进,田拱几人也并未离开。
有些话,赵崇远并不想让赵定听到,也是出于对赵定的保护,很多有压力的事情,必须他来做。
“说吧,你们有什么话,都说吧,憋久了也不好。”
赵崇远坐在主位之上,声音淡漠,不带有一丝情感的望向几人道。
几人彼此相视一眼。
最终还是由田拱牵头,对着赵崇远拱手道:“启禀陛下,臣等请陛下收回成命,皇长孙虽然顽劣,但毕竟还是我大乾的储君,国家受灾,替陛下代巡八方,也当是由皇长孙殿下代巡,而非燕王殿下。
“岂有亲王代巡之礼?”
田拱再次开口。
他这句话倒不是针对于赵定,而是身为臣子,身为一个世代接受礼法熏陶之人,不得不说的话。
即便这句话容易惹得赵崇远不快,可也必须要说。
赵崇远淡漠的看着在场的几人,即便听了田拱的话,但却也并未多说什么。
他也自然明白,田拱说这句话乃是出自臣子对于帝王规劝的本分。
“哦。”
赵崇远哦了一声,但却也并未表态,而是望向叶连城,以及此刻依旧坐在太师椅上,仿佛神游物外的老太师杨辅:“你们也都是这样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