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守道虽然在开赌局,却是一心两用,随口便报出了具体的数字:“四百二十八万。”
“这病猫一直以强悍的肉身著称,这些年修为又精进了,老夫还以为,他至少要到四百五十万的时候才能砸开禁锢天地一条裂缝。”欧阳守道的脸色稍微凝重了些。
大祭酒捋须道:“你就是太自信,按照这个进度,都检点可坚持不到八百万这个数。”
欧阳守道切道:“你难道忘了,历任的九门巡妖司都检点别的不说,耐力可都超出常人。”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语,那道裂缝不仅没有持续扩大,反而在乔隐之一声叱喝下,迅速愈合。
“你看吧?”欧阳守道笑眯眯道。
白虎王见他好不容轰出来的裂缝竟然如此轻松修复,一声虎啸穿破云霄。
一个虎头虚影随着虎啸声突现,泛起的涟漪速度比之前快了数成。
妖帅和亚圣的战斗,本来是不会如此简单。
只是一人一妖都明白打这个架不是搏命,便有了默契一般,一个守一个攻,看的就是谁先力竭。
此时用狂风骤雨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白虎王的攻势了。
闷响声一声迭着一声,最后竟然汇聚成了绵长的响声。
尚还存活的妖族大军被这响声震得妖魂震颤,不得不捂住了耳朵。
可这种直击灵魂的声音,又岂是捂住耳朵能够阻挡的。
那些低级的妖族在坚持了片刻后,齐刷刷晕倒了过去。
在白虎王如此恐怖的攻势下,裂缝再次出现。
而这一次,裂缝出现的数量比之前多少许多,并且快速地向四周蔓延。
“七百二十万!”欧阳守道再次报出了数字。
荀元思叹气道:“最多只能到八百了,老夫漏算了白虎病猫增长的修为了。”
欧阳守道对注视着上方一动不动的余秋风道:“余秋风,你押两千万可是输得没边咯。”
余秋风却懒得理他,只是背手看着上方。
果然,当白虎王连续轰到七百九十万击时,乔隐之四周的涟漪已经完全被裂缝所取代。
看得出来,乔隐之虽然在拼命地修复裂缝,可效果确并不理想。
欧阳守道笑道:“老朱还是鸡贼,每次打赌都是跟着老夫押。”
朱敬泽干咳一声,没有接他的话。
“余秋风,老夫对你家书院那条蛟龙可中意多时了,到时候,是让老夫去一趟萃华池呢?还是你帮忙送过来?”欧阳守道转而调侃起余秋风来。
余秋风淡然道:“急什么?这不是还没结束么?”
“你就是嘴硬,这么些年来,这毛病一点没改。”欧阳守道摇了摇头,“反正你输了,你家那条蛟龙老夫是要定了。”
乔隐之那边已经到了摇摇欲坠之际。
八百万果然是她的极限!
正当其余五人,做好准备防止白虎王在最后时刻使阴招的时候,余秋风突然一张手,一方砚台飘然而出。
山河砚!
而苦苦支撑马上到极限的乔隐之顿时心生感应。
还在半空中的山河砚蓦然消失。
随后,她四周密密麻麻的裂缝转眼之间,全部消失。
白虎王的疯狂攻击也瞬间超过了八百万之数!
欧阳守道瞪大双眼,指着余秋风道:“你,你竟然作弊?”
“余秋风”一摊手:“老夫可出手了?”
欧阳守道摇头。
“老夫可使了旁门左道,阴谋手段?”
欧阳守道还是摇摇头。
“那不就结了?”
“山河砚!那是国器!”欧阳守道气道。
“余秋风”耸肩道:“山河砚本来就没有认主,算是无主之物,老夫大方,借给她用一下,似乎也无伤大雅吧?难道你们与妖族对敌时,不用你们的镇院之宝?”
“你……”
那边大祭酒却奇怪道:“山河砚你不是给你书院那两个学生么?”
“啊?”“余秋风”随口道,“老夫作为山长,想取回来不是很简单的事……你们看那边!”
他一声喊,顺利将所有人视线转移到了乔隐之那边。
她有了山河砚的加持,白虎王的攻击连涟漪都激不起来了。
即便他又加快了速度,加重了力道。
可山河砚毕竟是圣人留下的国器,即便乔隐之没有得到认主,只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威能,白虎王若是不拿出搏命的,压箱底的手段,是不可能破掉乔隐之的防御。
“欧阳守道,可有两千万了?”“余秋风”背手笑道。
欧阳守道哼了声:“哼,有了有了。”
他话音刚落,那边白虎王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不打了,不打了,累死本座了!”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只是,这是白虎王全身上下都布满了汗水,身上升腾出一阵阵的白气。
乔隐之收起了山河砚,对白虎王道:“胜负如何算?”
白虎王道:“算打平咯,怎么,你还觉得你赢得了本座。”
乔隐之冷脸点头眯眼,朝白虎王随意一拱手,算是认可这个结果。
对于双方来说,打平确实是最好的结局。
白虎王扫了眼眼前五位人族,道:“既然打了个平手,此事那就算了。希望诸位再到墙外透气的时候,别被本座逮到。”
说罢,白虎王虎啸一声,那些晕倒的妖族,便醒转了过来,妖族大军跟着白虎王快速往妖族腹地撤去。
乔隐之落到了地上,将山河砚扔回给了“余秋风”,眯眼道:“这么多年了,你总算舍得见我了?在乐南城,你带年不休来找我,你自己却躲起来了,你徒弟都没笑你?”
“余秋风”笑了笑,没有说话。
“哼,还是这幅鬼样子,连句话都不愿意说?”乔隐之冷道。
早已返回密室中的关忘文:“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啊?老头子还晕着呢!要是乱说的话,老头子醒来哭天喊地的,我可受不了。”
于是“余秋风”依然是笑着点点头。
乔隐之轻吸了口气,朝“余秋风”一拱手道:“还是多谢你的山河砚。”
“余秋风”却纠正道:“不是老夫的山河砚,是书院的山河砚。”
“哼!”乔隐之重重哼了声,转身便化作流光离去。
其他四人也正要走,就听到“余秋风”道:“四位,你们就这么走了,不太合适吧?”
四个亚圣老脸一红,停下脚步。
“余秋风”满脸笑容道:“怎么样?赌账是不是可以结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