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一个眼神看过去。
    医生立刻拿起强心针，给江父注射。
    十来分钟过去，江父的面色好很多了。
    五叔拉下他的氧气罩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江母眸底淬满恨意看着江父，指着直播画面：“你看看，你听听。你这些年养的是什么玩意！
    你再看看，我们这个房子，我住的是什么房子！
    你瞪大你那读书人的眼睛，给我看看，你的侄子是怎么嫌弃你的，他说你是个穷鬼！
    你再看看，你的嫂子是怎么说你的，是怎么赖我们家的！
    合着我们家活该养着他们！
    江博文，我跟你说，今儿他们要是买了这房子，我死活都得跟你离！没得商量！
    你眼里只有你这个大家，没有我们这个小家，我伺候你这么多年，我活该跟你过这种苦日子，你海半点体恤我都没有。”
    江父心口一阵一阵地抽疼。
    脑子闹哄哄的，有一阵听不太出周围的声音。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直播画面，已经切换到另外一套漂亮的房子。
    他看着直播里的人嘴巴在动，又看着自己的妻子在抹眼泪，看着女儿面上恼怒，心口猛地收缩，仿佛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脑海里还有大嫂磕头的画面，说她一个乡下女人什么都不懂，一下子又闪过她丑恶的嘴脸，像把他当成傻子提款机那样。
    这是何其恶毒的亲人啊，喝着他的血馒头，背后还在诋毁他。
    江父悲愤交加，直播画面继续着。
    看到第二套房子，江家大嫂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这套好。”说着，她坐在沙发上弹了弹啊，“小江，你坐坐，这沙发，多舒服啊！”
    小江也跟着坐下来。
    两人对着电视指指点点，一副大老板的模样，俨然他们已经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了。
    “儿子啊，咱们以后就坐这里看电视，可气派了。”说着江家大嫂噗呲一笑，“你二叔那个穷酸鬼，这辈子是没那个福气了。还有你二婶，也是个没福气的，伺候个病秧子，这辈子是到不了头了。”
    小江没应，心里头是盘算着，以后怎么跟老婆过二人世界，不让他妈来这里住。
    这时，房屋中介出声：“那这房子，你们觉得怎么样？如果觉得好，我们今天就可以办过户手续了。”
    江家大嫂抬眼：“那这房子得多少钱？”
    “一百万。”
    “什么？这破二手房要一百万！”江家大嫂声音高了几分。
    房屋中介笑笑：“是不是破房子，您可以出去问。您刚刚不还很喜欢这里吗？
    在江城，一百万想买到三环以内的一手房，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房子还有学位，别人都卖一百二十万的。不信你尽管出去问问。
    我实话跟你说，这房本在我手里。本想着留一段时间炒房的，谁知道前几晚赌球赌输了。要不是着急着出手，我能开价一百万？”
    江母听到这话，双眼也有些茫然看向江梨：“这一百万的房子，他们买不了吧？你大伯母家，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
    此时，氧气罩还没重新盖上去的江父也笃定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声音落下，江家大嫂就傲慢地开口。
    “九十万，一口价。要是行，咱们现在一手交钱，一手交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