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对有情人,那好,我就直接问了,宴会开始前,你们二人是不是在客房内私会?”
谢清澜微微皱眉,思考自己当时是否露了什么破绽。
苏妤呼吸猛的一滞,立马否认:“母亲这么说可有证据?无凭无据污蔑女儿清白,若是传出去了,让外人如何看待侯府,如何看待父亲?”
侯夫人冷冷扯了唇角:“证据?好,你要证据我就给你证据。”
“碧云,你来说。”侯夫人指向一个丫鬟。
丫鬟紧张的站出来,看了眼苏妤,声音颤抖道:“回、回夫人,宴会开始前,奴婢……奴婢看见二小姐从谢公子的客房出来,衣、衣衫不整。”
苏妙儿震惊:“不可能!”
侯夫人剜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
永昌侯脸色也不太好,但好在这事没有闹大,只要管住下人不往外传,侯府的声誉还能保住。
苏妤心跳得极快,面上丝毫不慌,直直对上侯夫人的目光。
侯夫人眼皮一跳,这种时候,这庶女不该如此镇定,难不成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后手?
在侯夫人紧绷的神色下,苏妤忽然跪下,对永昌侯道:“父亲,女儿没有,女儿和谢公子分开后便回房了,不信您问兰樱和女儿院中的下人。”
侯夫人下意识反驳:“你院中的下人是你的人,自然向着你说话。”
苏妤平静回视:“那敢问这位指认我的碧云姑娘是不是夫人的人,若夫人有意针对,自然也可让她向着您说话。”
侯夫人怒道:“你!笑话,我为何要针对你?”
苏妤柔顺垂首:“这女儿就不知道了,除非夫人能拿出别的证据证明我与谢公子私会。”
苏妤有信心她拿不出来。
一路上的丫鬟都被支开了,除了她院子里伺候的人,谁也不知道她是几时回的房间。
侯夫人立马让人去查。
得到的回禀都是没看见苏妤去客房,但也没看见她回自己的院子。
侯夫人脸色难看,她掌管侯府后院这么多年,竟从来不知道这丫头有这般手段。
说是巧合,她才不信。
事情一时间僵在这里,苏妤脊背挺直跪在地上,像一朵倔强的小白花,眼眶泛红:“夫人拿不出证据,方才却凭空污蔑我清白,夫人也是女人,难道不知对女子来说清白大过天?还是说夫人就是看中我没有娘亲护着,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苏妤眼泪唰的一下顺着脸颊滑落,对永昌侯磕了个头:“求父亲看在死去姨娘的面子上,为女儿做一回主吧,不然女儿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苏妤的姨娘也曾得宠过一段时间,可惜走得早。
永昌侯神色恍惚一瞬,似乎想起来那个明媚妍丽的女子。
侯夫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小贱蹄子,和她那个死去的狐媚子娘一样恶心人。
侯夫人将目光转到另一人身上,厉声道:“谢清澜,你还不说实话!现在说了我和侯爷还能饶恕你,若是之后被查出来,可就别怪我跟侯爷不顾念情分了。”
此话一出,永昌侯回过神,浓眉紧皱着,不太满意侯夫人威胁一般的语气。
苏妤心中慌张,抬头看谢清澜。
可惜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谢清澜的背影,分明是维护的姿态,此刻却格外令人不安。
苏妤掌心攥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苏妤不断的告诉自己冷静,但一想到自己对谢清澜做的事说的话,她就控制不住的感到不安。
谢清澜会承认吗,抓住这个机会报复她,似乎是个很不错的决定。
如果她是谢清澜,一定会承认,既解了心头恨,又能让婚约彻底钉死,攀上侯府这门姻亲。
谢清澜不用回头就知道苏妤在看他。
该是什么眼神呢,惊慌,乞求,不安,还是恼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谢清澜身上。
苏妙儿紧紧盯着他,手心都出汗了,眼里的震惊迟迟没有消散,苏妤怎么会和谢清澜在一起?她不是说了要帮自己嫁给谢清澜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永昌侯声音和缓:“谢清澜,你如实说便是。”
苏妤忽然出声:“谢公子。”
谢清澜正要说话,听见苏妤的声音,话音收了回去,侧身看她,面色淡然看不出情绪:“二小姐?”
苏妤一副为他担忧的模样:“是我不好,连累了谢公子。”
谢清澜知道苏妤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话里有话的威胁他如果承认会落下污名,于仕途无益。
说实话,谢清澜并不在意名声,否则前世也不会有人骂他是皇帝的鹰犬,手染鲜血无数,但他知道,名节这种事对女子来说极为重要。
淡淡瞥一眼身后的女子,谢清澜收回目光,似乎并不在意。
苏妤心中一沉,掌心紧紧攥起,赶在他说话前,在所有人惊怕的目光中起身撞向柱子。
“父亲不信女儿,女儿还是死了一了百了的好。”苏妤字字含泪泣血。
一片惊呼声中,苏妤眼一闭,狠心向柱子撞去。
永昌侯被吓坏了:“快!快拦住!”
兰樱尖叫:“小姐!”
在场众人谢清澜反应最快。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只听一声闷哼,谢清澜挡在苏妤和柱子中间,免了一场血光之灾。
谢清澜被撞得胸口发疼,忍着不适将人揽在怀中,免得她摔倒或者继续寻死觅活,压低声音训斥:“苏妤,你在发什么疯?”
苏妤没感受到疼痛,怔然抬头。
谢清澜冷冷瞧了眼她,将人推到兰樱怀里:“看好你家小姐。”
兰樱被吓哭了:“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苏妤仍怔怔盯着谢清澜。
谢清澜没看她,避开地上的碎瓷,走上前脊背如松竹般挺直,目光清正:“侯爷,草民从未与二小姐有过任何逾矩行为,今日宴会前,草民被弄脏了衣服,一直在客房里未离开,这一点夫人和大小姐可以作证,至于私会,完全是无稽之谈,请侯爷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