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纪老二的信息后,纪赏站在办公室阳台把玩着手机,她目光虚空地看望远方,像是想到什么,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夹着一丝讥诮。
背后有脚步声靠近,来人恭着身,“纪总。”
“怎么样?”
“一切顺利,惊喜已经送到吴昊办公桌上了。”
昨天结束晚宴后,吴昊跟傅景奕同一班飞机飞n市。
如果说从清福眼皮子底下抢走慕深池是一份小惊喜的话,那么这一次,第一份超级大惊喜即将为吴昊捧上。
于是——
清福集团,整层楼都能听见董事办传出的咆哮:
“该死的东西,公司的帐怎么会乱成这样!账务部干什么吃的?财务总监死了吗?!这么多钱去哪儿!被狗吃了还是被你们吃了?!”
“给我查,从头查!!”
吴昊气得将一摞文件资料甩飞洒落满地,“滚,都滚!”
众人不敢吭声,默默离开。
助理也麻溜地滚蛋了,愣是没敢在吴昊气头上告诉他,慕深池家里人去楼空,已经找不到人来要挟慕深池……
没想到一出门碰见李言顾,助理当场一愣。
“……夫人。”
李言顾听着办公室传出的摔砸声,“怎么回事?”
助理表情一言难尽,支支吾吾着说:
“公司资金帐上出现巨大窟窿,好几个重要项目泡汤了,过半股东闹着要撤资,吴总正在发火呢,这要是传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李言顾从来不插手清福,听他这么一说心惊肉跳,“这么严重吗?”
“有点难搞。”助理苦着脸挠了挠后脑勺,“对了夫人,还有最新消息,慕先生下午两点在傅氏签约,恐怕来不了清福了。”
这无疑雪上加霜。
李言顾心头顿时泛起无力感,轻声:“好,我知道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吴昊听见了下意识朝门扔文件,回头怒吼:“滚啊,让你们……”
见到李言顾,吴昊硬生生噎住,他面色潮红喘了几口气。
李言顾经常要做大手术,很少来公司。吴昊无论在外在内都是好丈夫模范,就算气到扭曲气到失控,在李言顾面前也会摆出最温和的一面。
也正因为这样,两年多的呵护陪伴,李言顾在这场无爱的婚姻中得到一丝丝可怜的慰藉才支撑她走到现在。
“你怎么过来了。”
李言顾进来倒水给他,“手术很顺利,顺路过来看看你。”
“我没事,真没事,你别担心。”吴昊强撑着一口气从地上坐起来,蹲着身收拾满地文件资料,语气生硬,“一点点小事,我会解决。”
当捡到一张关于傅氏和纪氏的资料时,吴昊灵光一闪,倏地抬头盯着李言顾。
“你说我这两年到底得罪了谁?事事不顺心也就算了,公司也每况愈下,你说背后会不会有人故意针对我,对我下黑手?”
“不然公司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是傅景奕?还是……”
李言顾指尖一颤,喉咙像被一双手扼住,良久才说:“我不知道。”
吴昊自顾自地神神叨叨,将可疑的人猜测了遍。
李言顾拉着他起身,抚慰地说:“好了,别担心,会过去的。”
在李言顾一遍遍耐心的安慰下,吴昊渐渐冷静下来,拥着她入怀。
“言顾,我真怕失去你。”
“没有你我可怎么办。言顾,我娶你的时候我就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万一……万一哪天我失去一切了,没有公司也没有钱,你会不会离开我?”
李言顾轻声:“不会。”
似乎为了印证她这句话的真假,李言顾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当点开来件信息,熟悉的号码和入目一行字让李言顾全身发凉。
“你会后悔你做的每一个决定。”
*
下午一点,傅氏集团总裁办会议室。
商词推门进来看见会议桌尽头坐着人,那人白衬衫修身,妆容清浅明媚,坐姿端正秀雅,捧着文件凝眉专注。
“哟,来得蛮早嘛,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小孩呢?”
傅景奕眉骨微动,抬眸扫她一眼,“我家没小孩。”
“你不要给我呗,你家小孩这么有意思,人还挺好玩的,有趣。”商词挪上会议桌坐着,“舍得给吗?”
傅景奕吐出一个字,“滚。”
“瞧瞧你这口是心非的样儿,舍不得直说嘛。”下一秒接到傅景奕飞过来一记眼杀,商词打住,“得嘞,我这就麻溜地滚。”
“回来。”
商词:“傅老板有什么吩咐?”
傅景奕头也不抬指了指桌上一袋打包盒,“垃圾带上,再滚。”
“……”
商词习以为常,一脸嫌弃地用指尖勾起袋子,“又吃这种没营养的盒饭?”
傅景奕:“你这么闲,不然你给我做饭?”
商词敲桌,“谁说我闲了我的大老板,我天天忙得要死,除了跟清福斗还得跟董事会那些老家伙斗,你说我都替你赴多少次宴了,就这样你还把锅甩给我。”
“不干。”
“叫你那位小秘书给你做去。”
“行了。”一句商词这张嘴能顶她十句,傅景奕嫌商词聒噪,从文件中仰头,“让你打探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商词一秒正经,“有。”
傅景奕搁下文件,“说说。”
“被你猜中一大半,几分公司的客户确实是被另一家公司抢走的,我查过了,那家公司的老板姓宋,不过不是宋斐丁,好像是宋斐丁的亲戚。”
“就这么说吧,宋斐丁利用纪家的关系,暗中把几分公司这些年积累的客户一个个拉到她的阵营,几分公司间接失去几个大订单。就在上个月,因为不知名的毁约,还赔了客户一大笔钱,这才导致几分公司面临破产。”
商词说着来了气:
“宋斐丁不是纪柠的后妈吗?怎么这么狠心断人绝路,好歹是一家人。”
傅景奕:“你见过一家人会这样?”
“也不是每个后妈都恶毒吧,像你后妈就不一样。”商词很是同情地摇摇头,“难怪纪小老板天天喊穷。”
傅景奕拧眉,“纪赏不知道这些事?”
“我估计是不知道,纪赏要是知道怎么会让别人这么欺负妹妹。”
傅景奕直觉没这么简单,她查查就能知道的真相,以纪赏的手段会查不到?怕不是那只老狐狸又在密谋什么。
“我怎么觉得纪赏应该知道。”
商词一顿,“那……要跟纪赏说一声吗?”
“算了,先不说。”纪赏最近情绪不太正常,傅景奕摸不着她到底想做什么,但以多年交谊的信任,她绝对信任纪赏。
纪赏做事一向有她自己的计划,把人放在她身边,很有可能跟这些事有关。
也许为了清理门户,避免纪柠受到伤害。
……
“老板,你快点呀!司机大哥在门外等你呢。”
“一点十五分啦,金主爸爸让你两点准时到公司,老板,你要迟到了!”
“老板!!”
门被程橙敲得啪啪响。
经过不懈努力,五分钟后,门终于开了,纪柠顶着两只熊猫眼出来,死鱼眼看她,咬着牙挤出来,“打扰老板美容觉,扣、奖、金!”
程橙:“……”
程橙微笑:“老板,您继续睡吧。”
纪柠把门一关,门外程橙喊了声:“睡吧睡吧,反正迟到扣工资的又不是我!”
刚关的门‘啪’一声又开了。
纪柠恨不得将她这小助理摁进马桶一键冲走。
“嚷嚷什么呢,恨不得我被金主爸爸扣工资是吧,去把我衣服收进来。”
程橙嬉笑,“老板,你不睡啦?”
“你把我耳朵都快吵瞎了,我还怎么睡。”纪柠举手作势要打她,程橙拔腿就跑,跑去生活阳台帮她收衣服去了。
纪柠气笑,这才几点就把她从被窝吵起来。
从腾高小区开车十几分钟就到傅氏集团,半小时内出发根本不会迟到。
出差b市几天累得要命,好不容易闲下多休息几分钟都不行。
傅老板说了,除了在家,其他时间都得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她,但傅老板今天早早去公司忙了,所以——
傅老板派车全程接送,坐傅老板的车上班。
一点四十五分到达傅氏大厦,另一辆车同时抵达。
两人几乎同时下车,同时对上视线,当纪柠看清前车站着的人,一阵一阵肉痛,仿佛看到了一张张红票子离自己而去——慕深池。
慕深池五官俊朗,没了昨天的阴沉,看起来神清气爽,嘴巴也跟抹了蜜似的,“纪小姐,几天不见又漂亮了。”
“慕先生还是一样这么拉风帅气。”纪柠礼貌地尬吹回去。
慕深池对纪柠的第一印象就是出手大方,几十万珍品美酒眼都不眨送给他,当然他也知道这是傅氏为了聘请他而‘讨好’他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纪柠一见如故。
慕深池笑:“下班喝几杯?”
“……好啊。”才怪。
两人结伴同行,慕深池好奇地问:“你在傅氏做什么工作?”
“打杂的,秘书。”
“秘书,那也挺好的哈。”慕深池拍着纪柠肩部,爽朗地笑了笑,“等我进了傅氏,要不你来做我秘书得了,大哥我罩你。”
大厦门口这时迎来一人,她眯着勾长眼尾,语调似笑非笑:“慕先生,这可不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