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朱秀绢,说到底是个漂亮又热情的女人,不过因为结了婚、嫁了老公,只得安于室做个商太太。但是豪门向来无聊,她唯一的心灵支柱又忙着赚钱供应她东买西添、把钱当卫生纸用的消费观,所以她现在的乐趣就是听她不知人事险恶、犹自乱天真一把的小姨子诉说倒追男人的丰功伟业。直到最近,她才知道小姨子追的人是当年她因为告白被随便拒绝受伤,进而展开报复的齐明霁这世界可真小。
    前几天去找了齐明霁,他的样貌依然出色,不像她老公,为了公司的应酬,现下捧了像是有三个月身孕般的啤酒肚,她向来注重身材、爱漂亮,哪知道老公这么带不出场。反观齐明霁,十年过去,除了更成熟、更有魅力外,其他什么都没变,展现的丰采依然教人赞叹。
    她不是嫌老公不好,只是想想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如今仍然潇洒,而自己的老公现在却是这等模样,心中难免觉得呕。
    但是和齐明霁夫妻做不成,做个亲戚也是不错。是以,她为江雪去找他,才从他口中得知十年前她雇用的尹幽人现在升格当了他的情人。
    这世界果然小得跟核桃一样大!十年前的人全都到齐。
    知道是尹幽人就好办,那女人做什么的她清楚得很,当年就是因为尹幽人,她才能出一口怨气,让齐明霁为他对她所造成的伤害道歉。自然,这回齐明霁会找上尹幽人,说真爱是假,想摆脱她小姨子才是真。
    那样的女演员、戏子,哪会谈什么真感情,要装也蒙不了她朱秀绢的眼。
    可是齐明霁那样笃定,又坚决不和她谈江雪的事,她是斗不过商人,但不代表她摆不平尹幽人。
    为了小姨子的幸福,为了能和齐氏建设沾上边,于是朱秀绢又找上爱情设计工作坊。
    “我说‘猪圈’呃,朱小姐。”吕大姐搔了搔后脑勺,搞什么鬼,十年前的老顾客在十年后又跑上她店里干啥?“你今儿个来有啥贵事?”
    “我想知道你手下的尹幽人现在是不是忙着替齐明霁工作?”
    “这干你什么事?”把“屁事”两个字含进嘴里,好险,差点脱口而出。
    “朱小姐,你无权干涉本工作坊的业务。”
    “那就是真的喽!”
    “我说‘猪圈’朱小姐啊。”搞怪啊!取的什么烂名字,害她一直想起乡下的猪圈。“幽人妹妹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她碍着我小姨子的感情路就跟我有关。”
    “敢情你是指江雪?”
    朱秀绢点头,将带来的支票压上桌。“我希望你能取消这笔生意。”
    两百万?哼哼,一反见钱眼开的爱钱样,偌大金额的支票如今换得吕大姐的哼笑。“你真是奇怪,当年被齐明霁伤了心找上门,给钱要求报复也还顺理成章,今儿个又来用钱要求我帮江雪,我说朱小姐,到哪天你才能靠自己去赢得一个人的心而不靠金钱?”钱钱钱,以为钱就能解决一切,这种有钱人家的想法她很不屑。
    “你做这种生意不也就是为钱。”
    “我可不像你,我从没想过用钱掳获人心。”
    “都一样。”
    “那可不一定。”要不是看在她还算美的份上,否则她会马上踹她出门,哪容得了她在这里颐指气使。
    “我不管,反”
    “我管你要管什么!”双手拍上办公桌,妈的咧!难得昨天幽人打电话说今大要回来,要不然她干嘛在这耗上大半个早上,偏偏她思思念念的女人还没回来,就来只美丽的“猪”上门找她晦气。“你要管什么都随你,管你是要去管总统府还是行政院,都随便你,就是别管到我头上来,全世界还找不到人可以踩在本大姐的头顶上撒野,你,也不会是第一个。”十指动得喀喀作响,暗示再不走人就大开杀戒。
    “你你敢!”嘴巴上是这么说,朱秀绢的脚步却已经开始往后移。
    “你说我敢不敢?”眉头一挑,哼哼哼的冷笑加强些许威胁的效果。
    “你、你”“大姐,我回”尹幽人进门的招呼声在见到记忆中印象深刻的脸时止住。“大姐,这到底是”
    “你来得正好。”打不过主将,也得捉副将来扁一扁挽回面子。朱秀娟抽回支票走近尹幽人,夹着支票的手指在她面前张扬。“我给你两百万,拜托你不要阻碍江雪的感情路,她和齐明霁在一起会更登对;更何况你不爱他,只是他请来赶走身边女人的工具,不要以为现在社交圈里把你们同居的事传得满天飞,就表示你是他的情人,充其量你只不过是个戏子,配合他演出而已。”
    尹幽人只手握住衣衫下的坠饰,为朱秀绢过分的话揪紧一颗心。
    “姓朱的,你滚不滚!”站在她地盘上还敢大声,别怪她要动手赶人。
    “你推什么推,我只是实话实说。”朱秀绢拍拍被推的袖子,不屑地道:“戏子也想跟人家谈心呵。”
    “真奇怪哩。”是人都会这样吗?吕大姐将呆愣的尹幽人拉到身后,没有动怒,反而疑惑地看着朱秀绢。
    “十年前你尝过被人伤害的痛,照理说应该明白内心受伤是什么感觉。是安逸日子过久了把这种感觉忘记,还是你只准自己伤人,不准别人伤你,所以才能这么无聊的跑到别人地盘上恣意伤人?”
    “你”被说得无法反驳,高张的气焰顿时灭了不少。
    “跟你讲话一点好处都没有,你是漂亮,可是不入我的眼。”话完,吕大姐转身朝里头大喊:“哪个人拿盐过来,大姐我要驱鬼!”
    “马上来。”
    一个声音回应,让吕大姐满意地点了头。
    “你可以滚了。”
    “你”朱秀绢一咬唇,转身走人。
    “怎么?被刺伤了。”门完全关紧后,吕大姐才开口问身旁佳人。“心痛了?”
    “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是她。”她是想过江雪会主动找上她,哪知这世界小得可笑,让十年前的人又重新聚在一块儿。
    “盐、盐来了!”柳依依捧了一把盐冲出来,左看右看。“大姐,鬼呢?”
    “老早就跑了。”还真的拿盐出来,天啊!
    “哦。”可惜地应了声,看见好久没回来的同伴,柳依依兴奋地摊开手准备好好来个热情的拥抱。“幽人姐!”
    “妈的咧!”吕大姐跳开飞扑向她的盐巴。“死依依,你把我当鬼在驱啊!把盐全往我这儿洒,你猪啊!”最喜欢的幽人姐回来了,她哪管得了那么多。
    躲进尹幽人怀里撒娇,她知道有幽人姐在,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啦。嘻嘻。
    尹幽人见状,忍俊不住笑出声,淡忘了积累多时的忧愁,回家的感觉真好。
    “你”“我今天下午回工作坊找大姐和朋友。”不等他问完,她先给了答案。“我在那里遇到朱秀绢。”
    “她对你说了什么?”齐明霁紧张问道,想知道朱秀绢到那儿去是为了什么。
    “她要我离开你。”平铺直叙简单带过,她不想增加他的不安,原本就已经很不信任她,再把朱秀绢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他,只会更让他不信任她。
    “你怎么说?”
    “我?”她耸肩,朝他一笑。“我能说什么?我没想到她会找上门,更没想过会再遇到她。”习惯性的握住藏在衣服里的坠饰,尹幽人叹口气,兀自沉思着,没发现齐明霁正盯着她胸口,直到回过神才察觉到他的子。“明霁?”
    “一直想问你。”抬手指向她在胸口握紧的拳,黑眸锁住她的,期盼能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你戴的项链是谁送你的?你以前没有戴过项链。”一向不喜欢身上有无谓装饰的她,为什么会一天到晚戴着项链?而且还万分宝贝倚赖,凡逢情绪稍有不稳就会潜意识地握紧它。
    “我、我自己买的。”
    “哦?”摆明不信的目光移到她的拳头。“让我看看。”他说,同时伸手向她。
    “不要!”
    尹幽人想也没想就侧身问躲,两人尴尬的面对面。“明霁,我”
    悬空的手尴尬地收回,齐明霁回以一抹笑。“没事,是我不该勉强你。”他们名为同居,但仍然分睡在两个房间,说好各自保有私人空间,只是他想拥有她,想真真实实的感受她,又怕这话一说出口会吓走她。
    可是随着相处的日子渐久,猜忌和怀疑并不会因为她天天将行踪告诉他而有所减少;相反的,正因为她毫不隐瞒,更让他疑心,如果不是做了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她何必自动将一天的行程告诉他?这样的疑问和猜测累了他,逼得他无法再等,每天的猜忌和欲望,与感情呈等比级数的增加,而他却得压抑前二者。
    “幽人。”从后头伸出巨掌揽上她的腰,他把头深深埋在她纤瘦的肩颈叹道:“爱我,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爱我好吗?”
    “我很爱你。”为什么不相信她呢?难道她做得不够多?“明霁,我真的很爱你。”每天重复的爱语难道不能给他一点自信,让他安心?
    “我不要这样,我要真正的爱。”不要敷衍、不要演戏,他要的是真实的爱。
    “什么是真正的爱,你要我怎么给?”
    “我们结婚。”冲动之下出口,他知道自己一点也不后悔。
    反观尹幽人,一听到“结婚”两个字,竟有种想疯狂大笑的冲动。
    “答应我,嫁给我。”
    嫁?以什么理由说服她嫁给他?以什么理由让她认为嫁给他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明霁,你不要一时冲动。”
    她在推拒。“你不爱我,所以”
    他的话被她捂上嘴的小手打断。
    “我爱。”尹幽人收回捂住他嘴的手“但是你冷静想想,现在的我们禁得起婚姻的考验吗?你是为了什么才提出结婚?这样的婚姻基础有多薄弱你想过吗?”
    她的反问让他显然下不了台面,但她所说的理由听在他耳里亦是推委的藉口,双管齐下的后果是连他自己也开始逃避。
    “好了,就当我没提过。”
    “明霁,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
    “不用再说。”他打断她进一步的解释,只为自己的求婚被拒感到悲哀,勉强扯出难看的笑。“十年前的你和十年后都一样,一样的娴静、一样的温柔、一样的云淡风轻,仿佛没有任何人÷能在你眼里有不同的地位;有时候我会想,自己在你眼里是不是和花草树木一样,根本没什么差别。”
    “你不同!”她上前抱住他,在他怀中频频摇头。“在我眼里,不管是十年前或十年后,你都不同,你是特别的。”
    拜托,不耍再怀疑我好吗?我是真的爱你啊,如果你肯放下那些猜测臆想仔细看我,你会知道我真的爱你。
    内心如此恳求,又怕说出来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她只能在心里呐喊。
    “我累了。”拉开她的手,婉转请她离开他的房间,关上门前他笑着对她说:“我想早点休息,晚安。”他需要时间想想如何打破这僵局,他们不能这样走下去,他不想失去她,也不能失去她。
    “晚安。”尹幽人还想再说更多,最后还是选择顺应他的要求。
    “我知道、我明白,上次没有通知你是我不对,好不好?”
    尹幽人半哄半骗地应付那厢拿着话筒的人:“子谦,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可以吗?有机会我一定补偿你,看你是要吃饭还是逛街、看电影,我一定把一整天的时间都给你好不好?”柔声哄着电话那头的人,尹幽人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骗我?”电话那头传来疑问。
    “我说的话哪次不算话。”真是小鬼灵精。
    “那好吧,冲着我娘的面子还有你是我未来老婆的份上,我原谅你。”
    “是,未来老公。”尹幽人呵呵直笑,那头的童言童语逗得她好开心。
    “那来亲一个吧,老婆。”说完,那头先送上热情的啵一声,等着这头回敬一个香吻。
    尹幽人顿时哭笑不得,为了平吓队挂第一号老公候选人的夏子谦的醋桶,红着脸啵了声。
    “不准花心哦!”夏子谦虽然很奇怪为什么人们用
    “花”心不用“草”心,但是管他的,还是老婆重要。
    “是,我不会花心的。”尹幽人笑得直不起腰,还得分神去回应他的叮咛。
    “我爱你哦!除了娘以外,我最爱的就是你了。”
    多么热情天真又直率,就像以前的明霁。想到这儿,眸色不自知地溢出柔情,愣愣出神回到过去。
    “幽人妹妹,我说我爱你耶!”
    “我也爱你,子谦。”
    她笑着说完,总算让电话那头的夏子谦满意地收了线,她才放回话筒,打算进厨房洗手做羹汤,孰料齐明霁铁青着脸在她身后,发狠的目光紧紧盯住她。
    “明霁,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
    “我打搅你了?”
    冷冷的语气直刺她心头,痛得她浑身发起寒颤。知道他误会了,才开口要解释,却被他伸手挡下来。
    “尹幽人,你到底爱谁?”他不懂,不懂她怎么能跟不爱的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还能天天说我爱你三个字?“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电话里那个男人?”
    “刚才的电话是”
    “是该死的哪一个找上工作坊的客户?”他哼哼冷笑道。
    多可笑啊!十年前笨拙地迷恋上她,之后才知道她的接近是有目的的;十年后还是忘不了她,再度爱上她,结果比起初恋的痛更可笑!人笨一次能自知提防就算聪明,再笨一次就叫蠢而他正是不折不扣的蠢蛋!
    “明霁,我”
    “还是送你项链的男人?”
    “你误会我了,那通电话是”晃在眼前的银光打断她的话,摇晃在齐明霁悬空的食指中的是一条设计简单的项链,坠饰是用银框而成的心,在心的顶点镶入一颗钻石。
    “我今天提早回来,原是想送你这份礼物,我想取代那个先送你项链的男人,我告诉自己,我不在乎这十年之间你有过多少恋情,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只要能得到你的心,我不在乎,毕竟十年的时间要求你的感情完全空白是不公平的;我以为你回到我身边是因为爱我,结果呢?你竟然和别的男人”
    如果说已成过去式,就算知道也不至于那么心痛,重点就在于她竟然在他家和别的男人用电话互诉衷情,这要他情何以堪?
    “明霁,那真的是误会一场,我”话停在一半,玻璃珠般澄澈的眸子错愕地睁大,队用手中项链丢她的齐明霁。
    “够了!”丢项链的动作只是一个引信,接下来才是他无可抑止的暴怒。“你还要骗我多久才满意,我很蠢。很好骗是吗?可以让你一面诓骗,一面在我的地方公然和别的男人用电话调情,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不会发现?”
    夹带怒气步步逼近,尹幽人也跟着一步步被他的暴怒逼得向后退,一面努力想开口解释一切。
    但他根本不给她机会!
    “你要伤我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猜忌、不安、怀疑、不信任像山洪爆发不可收拾般涌来,还要他有什么理智!“十年前你为了钱、为了工作,骗我、伤我,我可以用因为当时彼此都年轻来说服自己这些都不算什么,但是现在你几岁、我几岁,你该死的还在骗我,你为的是什么?钱?
    还是又有哪个被我伤透心的女人拿钱请你为她报仇?你说啊!”齐明霁握住尹幽人双肩,没有克制力道地猛晃,全然无视她惨白的脸色,就算看到,也只当是她用来欺骗他的伪装被他识破的不知所措。
    “求你听我说好吗”连连的指控责骂让她的哀求声变得细微,几乎不可闻,又哪是虱中的齐明霁能听得见的。
    “十年来,我小心翼翼处理感情,生怕再一次不小心
    伤害别人,又重演那时候的恶梦,我自认没有再伤人,为什么你还要伤害我?为什么?”他该哭的,十年前的痛不像现在这般刺骨他都哭了,那现在他更有资格哭是不?但是,哈哈哈十年的成长竟让他欲哭无泪,反而发狂似的大笑。
    “不要吓我。”忘了害怕,忘了因他怀疑的心痛,忘了他不给她机会便判她死刑的愤怒,她只顾得了他,走到他身前抓住他颓丧垂落的双臂。“明霁,你不要这样。”
    听不见她的声音,他只听见自己心里沉痛的呐喊:不等了!不期待了!不管多久,不管再怎么努力,他还是等不到她的爱、得不到她的心!
    “明”强压上来的唇阻断她的话,在还没意识到事情进展的同时,她整个人被一把打横抱起,等到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时已在他和床褥之间。“不要!”
    “这时候装羞不觉得太矫情?”
    冷冷的言语、轻蔑的口吻,就像千刀万剐划上她的心刀刀见血,次次痛彻心肺。
    齐明霁依然温热的巨掌维持着恒定的温度,然所及之处只给了她冰冷的感觉,当他伸手欲强行解开她的上衣时,被她握住阻止。
    “不要!求你冷静下来,不要做出让你我都后悔的事!”
    “后悔的人只有你。”被伤得痛骨,他要她也尝到同样滋味。“同居在你眼里只是一个游戏是吗?”
    “不、不”
    “现在我说游戏结束。”是他起的头,也该由他收尾,至于被狠狠伤害的这笔帐,就在今天了结。
    另一只空出的手撩开她长裙朝大腿内侧抚去,尹幽人察觉到他的意图,扭动身子不停挣扎,急忙想将大腿并拢;齐明霁比她更快一步,修长的双腿已压贴在她双腿之间,不容她躲开。
    “明霁,你会后悔”劝告的话被强吻消音,她只能做无力的挣扎,明知挣不开,仍然固执不停手,只盼他能回复冷静。
    在大腿间摸索的手强行扯下她的底裤,探进女性的私密处搜寻,他想知道,这个伤透他心的女人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热情。
    “不要!求你”脆弱的泪流下,她怎想得到一个误解会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弹。
    “你的不配合是因为矜持,还是因为从不做没代价的生意?”冷言冷语有多伤人,看尹幽人闻言后止住的动作和苍白空洞的脸就能得知。
    他把她当成什么?心寒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情绪,一死才是脑海瞬间闪过的思绪。
    “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只要你配合我,把这游戏玩完。”
    一巴掌,是她给他的答案。“放开我。”她死心了,以为自己能还得完十年前欠他的,怎知,他的猜忌和怀疑却彻底污辱她对他的感情。
    “休想!”重新霸占她的唇,男性欲望带来的肿胀令他难以忍受,佐以怒气、心痛,让他根本无从顾及她的感受。
    起身脱去长裤,在她脱逃前再度欺身压制上她纤瘦的身子,尹幽人狼狈的泪颜无法勾起他一丝一毫的同情,只让他憎恨。
    她到底用这种表情骗了多少男人!?
    猛地,一丝痛楚传进她大脑,他咬痛她的拇指,偏偏她的手在他牙齿的钳制下抽不回来!
    “痛吗?你也知道痛?”齐明霁冷笑的眼扫上她,只想完完整整将此刻的痛苦让她也尝到。
    “痛。”是为你痛。她伸出另一手想拂去他的气愤、让他冷静下来,却被他一手挥开。
    “这时候再惺惺作态有什么用!”狠话一出,他放低身体,重新以最不尊重的方式凌迟她的身心。
    “不要!”又要护住上衣,还得同时阻止他在她腿间游走的手,尹幽人抗拒得心力交瘁,她最爱的人为什么这般伤她?
    心痛的泪流了满脸,怕此刻毫无理性的他÷一切无法挽回÷事后他会悔不当初;她什么都怕,就是没想到要怕自己接下来所受的痛苦。
    倏地,一股强烈的撕裂痛楚狠狠贯穿她干涸未曾湿润的身体,肿胀的存在像是要将她活生生撕裂成两半。瞬间他猛烈的冲击让她知道自己最爱的人对她做了什么。
    “你”齐明霁一瞬间只想报复的冲刺换来的是错愕,她竟然
    泪水洗涤了视线,她看见他随着错愕而来的后悔神情,不愿啊,即便是此时此刻,还是不愿见他后悔。
    她笑自己傻,可是又不能阻止自己傻。
    “惊讶吗?”强迫自己稳住气息、忍住痛,她动了动身子,装出狐媚的表情,吐出柔腻的气息。“只不过是投你们所好而已,男人嘛,谁不喜欢得到女人的初夜。”
    “你”欲望顿时减了大半,瞪着她,错愕已逝,气愤逐渐升起,如果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如他所想,他会恨死她!
    “在我们工作坊里,感情可以人造,甚至连处女也可以造假。”虽是吐气如兰,天知道这是她屏住气息强忍疼痛才能说得出口的。“所以,啊”“闭嘴!”不肯再听不去,强烈的气愤重新牵引出欲望,让他毫不怜惜地一次又一次在她体内冲刺,无视她痛苦的表情,一心执意报复她给他的难堪和痛苦。
    该死的!为什么不骗他!
    她的演技这么精湛,为什么不说谎骗他,为什么?
    “明霁”一次比一次痛苦的不适感让她觉得难受,原先抓着床褥拒绝碰触他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移到他背上留下一道道红肿的爪痕。
    听见她微弱的呼唤,又一次软化他冷硬的心,停止本能的驱使,百般呵护吻去她的泪。“让我爱你,不爱我也罢,让我爱你就好”回不去了。她心酸地想着,是她当初伤他太深才会造成今天这局面?还是他疑心太重才让两人不得不以这场景作结束?难道是她努力不够,才让他一直以为她不爱他?
    不管如何,都来不及了
    猛烈的本能肿胀濒临忍受边缘,让他不能贯彻爱她的话,等不了她的回应,兀自在她仍然干涩的体内律动,最后爆发,在她体内洒落银白的欲望。
    齐明霁离开地颤抖不停的身子,一句话都没有说,穿上长裤转身离去,让她感受他留给她的难堪和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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