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坐在他的车子里,她不悦的问。从她被他带出公司到上 了他的车子,她好像一点自主权也没有,就这样被他牵著鼻子走。她向来很有主控意识 ,现在被他拉著走,不叨念个几句,她是不会舒服的。
“带你去见云丝。”为了贝儿,他只有这么做了。
“你去见你的前妻,拖著我去干么?”她微嘟著嘴。事实上她也有一点紧张,不知 道他的前妻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转过身子,十分严肃的看着她。
“就当我求你。”
他在求她呢!好像很难说出拒绝的话了,那会伤了他的心。
她被催眠似的一点著头。
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乖孩子。”
正想跟他抗议他眼中的乖孩子事实上是个发育完全的小女人,他已经将车子开出停 车场了。
这时,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晃过她的眸心。
“停车。”她大喊。
他听到她的叫声,连忙踩下煞车。
“怎么了?”
“那个人不就是你下支广告的模特儿。”她往后看。“没错,是他耶!看他的样子 ,好像遇到麻烦了,你看,有好几个人围著他,怎么办?要不要下去救他?”
他往后瞄了一眼。
“当然要救,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他的。”
他将车子退到范宇附近。
“你在车上等,别下车,我来处理就好。”
他往范宇走去,由于范宇低著头看地上,所以没有发觉他走近了。
“小宇,你不错喔!好运来了,有人找你当广告明星呢。”
“以前觉得你长得像个娘儿们,没想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拍广告啊,那一定能赚 不少钱喽!”
“小宇,以后我们哥儿们就靠你了。”
范宇低著头,一只手厌恶的挥开搭在他肩头上的手。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以后请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他避了他们好久,没想 到又倒霉的在这里被他们遇见。
“小宇,你翻脸不认人喔!你都还没有红呢!你忘了我们以前混在一起的快乐日子 吗?”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范宇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汤伯凯走过来。
“需要帮忙吗?”他的视线扫过三名少年。看他们的样子绝非善类。“还是 要叫大楼的管理员报警处理?”
“不用了,我们以前认识,在这里聊了几句,他们马上就要走了。”范宇一听到他 要找警察,连忙阻止。
三名少年因为有人出面干涉,只好摸摸鼻子走人,临走时还故意瞪了范宇好几眼。
“没事吧?”他问。
“我没事,谢谢汤先生。”
“以后尽量避免和这些人来往,否则你在模特儿这个圈子很难走下去。”他好心的 提醒。
“汤先生,我先走了。”范宇朝他一点一点头便离开了。
“他的气质特殊,连说起话来都那么特别,他一定会红的。”
听见身后传来这样的一句话,他转过身。
“不是叫你在车上等吗?”
“待在车上无聊。”在他说出任何叨念的话前,她抢先一步说:“你应该称赞我言 而有信,我没有趁机落跑。”
“是喔,所以你的鼻子没有变长喽!”
她讨厌他像对小孩子说话的口气。
“别跟我扯童话故事,我几百年前就拒看了。”
几百年前啊“是,请百年老妖婆上车啦!”
百年老妖婆他说她吗!她生气的鼓著腮帮子。
一味强调自己是大人了,其实她也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大孩子。
如果贝儿也会这样跟他耍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看什么,开车啦!”被他盯到脸颊都烧得红通通的,她推了推他。他那样的眼神 ,令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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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个全身都散发出温暖热力的男人就在身边,手一伸就能碰到他,而她还 能保持一分钟七十二下的心跳,她就不是个正常的女人啦!
她的眼睛盯著挡风玻璃上方的那朵白云,感受到他的气息绕在周围,她的心脏跳动 得太厉害,好像随时都有破胸而出的危险。她用右手抚著胸口,努力想和缓心脏太不正 常的跳动。
她很认真,但失败了,当他一开口,她就明白她根本在做白工。
“怎么啦?你会晕车是不是?”看她一脸的红潮,他关心的问。
五根手指头都感受得到她心跳的剧烈,真是要命,她的男朋友才远渡重洋去了,她 竟然就对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产生些许很难说得清楚的情愫。原来古时候的贞节牌坊是 那么的得来不易啊!幸好她不是生在古代,否则她迟早会被捉去浸猪笼。
“我开慢一点会不会比较好?”见她没有说话,他又问。
她会因为心跳得太快而休克。
“你不要跟我讲话就没事了。”情急之下,她大声的吼道。
她这才吼完,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好几分钟。话由她挑起,她觉得她该为这样的结果 负点责任。
“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还是可以跟我讲话。”
他看了她一眼。
“你有没有重考?”他问。
“没有。”她摸不著头绪的回答。他问这个干么?
她以为他会接下去他刚才的问题,可是他听了她的回答后,就再也没有开口了。
她嘟著嘴跟自己生著闷气。
汤伯凯瞄了她一眼。那张秀气年轻的脸庞和他有十一年的差距,她二十二岁,他三 十三岁,三年一个代沟,他和她沟通不良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女人心,海底针,从三岁到九十九岁,每颗女人心都很难捉摸,所以他还是选择保 持沉默。
“还有多久才到啊?”她看着窗外,懒洋洋的问道。
见她终于讲话了,他用眼角余光扫过她。
“再两分钟吧。”
她懒懒的靠在椅背,心里默数到一百的时候,他说话了。
“到了。”
这么准!
“你常来?”不然不会这么的熟悉路程。
“有空就过来。”他将车子停到大门前。
“你们已经离婚了不是吗?”
“谁规定离婚就不能是朋友了?”他反问。
“通常是不可能吧。”她的语气里有太多的迷思。
“复制羊小桃莉都出生了,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他看了她一眼,宠溺的语气 像个大哥哥。“妹妹,教科书教的不一定都是对的。”
她不喜欢,十足的不喜欢,她厌恶透了他的口气,那让她感觉他们活在两个不同的 世界,他们的生活根本没有交集。
她不喜欢这样的事实,那会钻人心窝的疼,她不喜欢。
“你的前妻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突然的问。
“云丝是个很美丽的女人,但同时她也很柔弱,如果没有人保护她,她一个人是很 难活在这个世界的。”
“那你还和她离婚!”她的口气有一点冲,谁教他提到他的前妻时脸上的笑容那么 好看。
“因为我们比较适合当朋友。”他笑。“妹妹,我现在说这个你可能还不懂,毕竟 你还没有经历过婚姻。”
她是不知道婚姻是怎么一回事,但她知道爱情是怎么一回事,她也谈过恋爱啊!少 看不起人了。
她以沉默表达抗议,嘴巴闭得紧紧的,看着他摇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用遥控打开 门。
“你有钥匙!”
他一点一点头,等门完全敞开,才将车子驶进去。
一个男人拥有前妻家的钥匙,这代表什么意义?
她有一种看到考试题目,明知道答案却无法融会贯通写成一篇申论的混乱感。她以 为毕了业,这种写不出答案的恐惧就不会再出现,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她现在还是被他 的世界弄得一头雾水。
“这栋房子是我买给她的,我有钥匙也不奇怪。”
她不想说话了,他的世界是离她太远了些,他做的事,她并无法理解。
“下车吧。”他下了车,并为她拉开车门。
她下车紧跟在他的身后。这栋美丽得像座城堡的欧式别墅让她有一种误闯仙境的感 觉,太不食人间烟火了,她猜想他的前妻应该是属于小龙女一派的清灵美人,否则他不 会买这种房子送她。
她想起自己的小狗窝,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她为即将要面对的会面感到一丝不安。
离了婚的前夫带著一个陌生女孩前来“拜访”自己,身为一个女人,她会如何处理 ?如果换作是她,一顿扫把攻击是免不了的,也许再泼他们几桶水吧。
她想的会不会是他前妻会做的?
还是先找个退路吧!她往他的身后藏。他的肩膀够宽,她的身子躲在他的身后便完 全遮住了。
“汤先生,你来了。”一个矮胖和气的妇人开了门,迎著他们进入客厅。
“王妈,云丝在吗?”
“在房间午睡,应该快醒了。”王妈关上门,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汤先生,这 位是”
“一位朋友,我带她来见云丝。”他将她从身后拉出来。
“你好。”她打了招呼。“我去叫小姐下来。”王妈语气十分冷淡。
“王妈好像在生气。”是她太敏感了吗,她觉得王妈不是很欢迎她。
“没有的事。”
他拉她往沙发坐下。他知道王妈是不高兴,云丝从小就是她带大的,见他时常往这 里跑,她还一直认为迟早他和云丝会再度复合的。
她打量这屋子里的装横摆设,打量得出了神,没有察觉到有个人从她背后的楼梯轻 缓的走下楼。
“伯凯,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好似出谷黄莺的声音传来,光听声音,就让人觉得来人一定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她快速转过头,想看看这个汤伯凯的前妻,汤贝儿的妈妈长得什么模样。
天仙美人!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前妻柳云丝。
他一定是脑筋有问题才会决定和她离婚!这么美丽的女人只适合做朋友,她完全相 信他的判断能力有问题。
“妹妹,妹妹,你干么发呆啊?”他好笑的摇摇她的手。
“伯凯,我听王妈说你带了一个女孩子来,我还以为你要结婚了,特地带女朋友给 我瞧一瞧呢!”柳云丝踩著翩翩步履来到她面前。“你好,我是柳云丝伯凯的前妻,不 过你不必在意我,我和伯凯现在是很好的朋友,如此而已。”
近看更发现她美丽得紧,他与她站在一起,绝对是才子佳人配,相较之下,她觉得 自己是那个变成灰姑娘马夫的小老鼠。她的自尊心全不见了。
“我有这么可怕吗?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柳云丝走到她面前,摇摇她的手。
“不是,你好漂亮,一点也不可怕。”她瞪了他一眼。前妻这么漂亮也不会提早通 知,害她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伯凯,你这个小女朋友好可爱,我好喜欢她。”柳云 丝盈盈笑着。
她连忙站起来,强烈否认:“我才不是他的女朋友呢!你别误会,我跟他其实一点 关系也没有。”
柳云丝笑着看他。
“你怎么说?”
他哈哈大笑。
“人家都急著和我撇清关系了,我还能说什么。”
柳云丝也笑了起来。看着他们两个因为她的一句话而笑成这样,她一点笑意也没有 。
他们的周围有一团浓浓的重雾,将她与他们两个隔绝于不同的世界。
一串电话铃声让他的笑声中断,他拿出手机跟她们比了个手势,迳自走到一边讲电 话。
她看着柳云丝,摸摸脸颊,傻呼呼的笑了起来。
“我有这么好笑吗?”柳云丝拉著她一块坐下。
“我不是笑你,我只是觉得你好漂亮,比学校 站上热烈讨论的校园美女 还要漂亮,我一看到美女就会不由自主的傻笑。”难得可以跟这么美丽又有气质的美女 一块喝茶,她回去做梦都会笑。
“我老了,怎么能和你们学校的校园美女相比。”她倒了一杯王妈刚送上来的花茶 。“来,试试看。”
她依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好好喝,不过不甜,我比较喜欢喝甜一点。”甜食一向是她的最爱。
她替她舀了一瓢糖,加进她的杯子里。
“谢谢。”她满足的露出笑容。
“年轻真好,年纪一大,就没有权利吃多点的甜食。”她替她拨开散在脸庞的发丝 。
她很享受她温柔的抚触。柳云丝像个温柔的大姐姐,对身为家中独生女的她来说, 柳云丝满足了她对手足之情的渴望。
“你怎么会认识伯凯的啊?”柳云丝好奇的问。
“因缘巧合之下就认识了,不过你别误会,我跟他的关系再普通不过了。”如果可 以,她希望她和汤伯凯再续情缘。虽然她不知道艾倪长得怎么样,不过既然有柳云丝的 存在,任何女人都比不上她,包括她自己。她的心胸很宽大,既然有一个更适合他的人 选出现,她会退出他的爱情世界,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她会努力去克服的。
“只是普通朋友,他又怎么会带你来见我?”柳云丝不以为然。
她看着另外一头的他。看他讲电话的神情,这通电话恐怕一时半刻讲不完,所以由 她来讲他们此行的目的应该不为过吧!
“其实是因为他有求于我。”她倾身向前的对著她说。
“哦?”柳云丝感到很有趣。什么事情会让他有求于她?她还是个小女孩呢。
“而且这跟你也有关系。”
“跟我也有关系?”她更好奇了。
“因为他要我当你们女儿的保母。”她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直截了当的就说了 出来。
“我们的女儿?”柳云丝显得十分讶异。
“对啊,你们的小女儿贝儿。”她迳自说著,然后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就是有 你们这么漂亮的父母,才生得出贝儿这么漂亮的女儿,虽然她有些行为跟一般小孩子不 太一样,不过我想等她再长大点应该就不会了。”
“你是说我有个女儿!”柳云丝说著,嘴角微微颤抖。
方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没看到柳云丝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她又继续说下去:“ 云丝姐姐,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协议啦,但是就算你们离了婚,贝儿还是你的女 儿嘛,有空可以去看看她,她一直在找妈妈”她抬起头来,拿起茶壶。“云丝姐姐 ,你要不要咦,你怎么脸色发青,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柳云丝脸色发青的斜靠在椅背上,一些过往的记忆闪过她的脑海她有一个女儿,叫 贝儿,她却记不住贝儿的脸,甚至她根本没有怀孕的印象。
“云丝姐姐,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啊?”瞧她身子骨如此的柔弱,她担心她会不会 生病了。
柳云丝的脸色惨白,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额头冒著汗,嘴角抽动著,似乎在说什么 话。
她听不清楚柳云丝说了些什么,她靠近她,想听清楚点,谁知才一靠近柳云丝的身 边,柳云丝突然发狂似的抓住她的头发,大声的狂喊:“我没有女儿!我哪来的女儿, 你胡说八道!你乱说,你污蔑我!我根本没有怀孕过,我怎么会有女儿?你乱说”
柳云丝开始动手打她。
她的头发被她又抓又拉,痛得她快掉眼泪了,现在又被打,她除了躲闪,只能用手 去挡。她不想伤了柳云丝,她是那样的柔弱,禁不住她的反攻,但是发狂的柳云丝力气 变得好大,连眼神都变了。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生过小孩,贝儿不是我的女儿”
“汤伯凯,你快点过来,云丝姐姐发疯了!”她抓住柳云丝的手。“云丝姐姐,你 看清楚,我是方。”
用最快速度赶到的汤伯凯将她们两个分开。
“云丝,没事了,我是伯凯,我在这里。”他将歇斯底里的柳云丝轻揽入怀,轻声 的安慰她。
“她怎么回事?”她小声的问,就怕打扰到稍微平息的柳云丝。
“你跟她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火气。
跟她说了什么,还不就是他要她来这里的目的,她只不过先说了出来,他犯不著为 了她抢走他的权利就涌出火气吧!
她嘟著嘴。
“还有什么,不就是你要我当贝儿保母的事,既然她是贝儿的母亲,告诉她应该没 有关系吧!”
“你”怀里的柳云丝听到她的话,又开始精神不稳定的大声吼叫,他只好停住 了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我说错了什么!”她不甘愿被莫名其 妙的当作罪人。
这时,柳云丝突然挣脱汤伯凯的怀抱,将桌上的茶壶、茶杯全给扫到地上。方站的 位置风水不好,一块玻璃碎片飞过她的脚背,锐利的边缘在她的脚背上划出一个血口, 她感到疼痛,低头一看——她的袜子因为血而变了颜色,但由于她穿了一双咖啡色的袜 子,所以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她的脚背正在流血。
她咬牙,见到他抱住柳云丝,努力的安抚她的情绪,她的牙关咬得更紧了。这一幕 令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王妈,麻烦你打电话请顾医生来一趟。”他向守在一旁的王妈交代。
她看着王妈离开,心里浮著一丝喜悦。她错怪他了,他原来还是有注意到她的。她 露出笑容,正想抬起右脚让他瞧瞧她的伤——“你看”
“我麻烦你闭上嘴巴,不要再刺激云丝了。”他沉声打断她的话,也打断她的妄想 。
他吼她!
她抿著嘴,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但她可以忍住眼泪,却无法不让血水从伤口汨 汨流出。
她也不会以为他请的医生是要来看她的脚。
趁著一屋子两个人都在盯著柳云丝时,她这个最不相干的第四人还不早早离去,免 得惹人嫌吗!
确定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她忍著脚背上的疼痛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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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已经快六点了,楼友都去吃饭了。她觉得自己太幸运了,可以不必接 受小学弟的连环质问有关今天和汤伯凯会面的情形。
她受伤了。搭车回来时,她一路盯著受伤的脚背。穿上了布鞋,伤口被掩藏在红色 鞋面下,虽然还是在疼著,但是看不到伤口,她可以驼鸟的当作其实没那么疼。
这应该就叫作眼不见为净吧。她自嘲的想。她今天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境了。
伤口的血已经不再冒出来了,也许会留下一道小小的、丑丑的伤痕,但她没有爱美 到为了可能留下的伤疤而痛哭流涕,她只是觉得很难过,难过得整个心都塞了满满的莫 名情绪,很胀,下一秒钟可能就会爆掉了。但是她的心没有爆掉,她是带著一颗快爆裂 的心回来的。
在房门口前,她捡到一封信。
她吁了口气。是她的男朋友出自美国寄给她的。
她觉得好愧疚,如果不是这封信提醒自己还有一个男朋友,恐怕今晚她会为了另一 个男人失眠到天亮。
开了门,她搜出面速力达母,坐在地上,脱去袜子,拆了信,一边看信,一边消毒 伤口、上药。
信的内容很简单,不外就是报平安以及在异乡生活的点点滴滴。
看完了信,她并没有太多的感动,但是够当她今晚好入眠的护身符。
心里有个人,就不容易再想起另一个男人吧!
很失败呵!
原来她克制得再彻底,她还是让汤伯凯的身影悄然的钻进她的心,她愈来愈害怕她 会步上艾倪的后尘,成为第二个艾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