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欲晚故意学他,还挤眉弄眼:“哎呦~~可能~~”
温仰之按住她的脑袋:“可以了。”
“干嘛,要我给你留点面子啊?”
他面无表情:“太可爱了,看了受不了。”
云欲晚差点没绷住,她拿起纸挡住自己的脸,在纸后面自我陶醉地姨母笑。
温仰之始终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瘫脸:“还画不画?”
她满眼期待,像卡通人物星星眼的时候:“不想画了,想亲你。”
温仰之不理她,拿起铅笔,接着她没画完的继续画。
云欲晚想亲他,攀着他的肩膀来碰他的嘴唇,结果她碰他他也不张嘴。
她抱着他的脖子嗔声抱怨:“哥哥,你怎么不理我?”
他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还是不理她。
云欲晚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温仰之,我想亲你。”
他还没说话,就感觉到她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她亲他的脖子,温仰之看着她亲自己,忍不住吞咽了一下,结果硬朗的喉结顺着她的上唇滑落到下巴,又滑上来顶着她,像和他接吻时他的辗转。
云欲晚猛地抬脑袋,直愣愣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眼眸漆黑,慢悠悠道:“怎么?”
没曾想云欲晚没害羞,反而咽了一下口水,眼巴巴看着他。
他不说话,只和她对视,她就自以为默认,缠上他的脖子亲他。
温仰之拿起手机,借黑屏倒映看了一眼,脖子上一个草莓印。
提醒她:“我明天还要去颁奖。”
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咬住他的脖子吮吸了一下。
温仰之对着手机。
这下好了,两个红印了。
……
他慢悠悠道:“真想让别人都看我的笑话?”
她坦诚:“想让别人知道你有女朋友。”
“不用这么麻烦,可以直接公开。”他利落又敷衍。
她又纠结:“可我还没有做好让阿姨他们知道的准备。”
他垂着眼皮:“所以就在我身上发泄?”
她靠在他怀里磨蹭:“只是阴暗爬行一下嘛。”
暂时又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和哥哥在谈恋爱,但她又想让别人知道他有女朋友。
面对她的小心思,他无所谓地随意夸赞:“小变态。”
又不敢让别人知道又想让别人知道。
她抱着他的脖颈撒娇:“明天我给你用遮瑕膏遮住,保证看不出来的。”
温仰之慢条斯理:“不用遮,让全市都看看。”
她意外不已:“真的啊?”
他语气如浮云淡薄:“是啊。”
他这么说,她反而担心了:“这么正式的场合,万一被人笑话怎么办,还会有电视转播的。”
温仰之死不要脸:“怕什么,被人笑我就说我女朋友嘴硬撞出来的。”
她急忙申辩:“哥哥倒打一耙,你才嘴硬!”
他扫她一眼。
慢腾腾道:“我可没咬你。”
她伸长脖颈:“你咬回来。”
细白修长的脖颈在他面前,像白玫瑰花瓣一样干净柔嫩,他只是把手搭在她脑袋上,让她低下头:“没有咬人的习惯。”
云欲晚不忿:“让你咬你又不咬。”
温仰之拿起画笔,继续在纸上画:“没有人会在限量跑车上刻意留划痕。”
她没听明白,仔细想想才意识到,她嬉皮笑脸:“哥哥,你是说我很珍贵,你不舍得咬的意思吧?”
她没觉得他的意思是把她比喻成物件,只紧紧抓住他话里没说的“珍贵”的意思,自信地补全了他本来的意思。
他只说:“不是。”
她自信又得意:“肯定是,不然你怎么会这么比喻,你肯定是觉得我是你的宝贝,你以前超喜欢半夜开跑车出去兜风,还保养得很好。”
她向他wink抛媚眼,自信得像朵觉得全世界都会喜欢她的小牡丹花一样,又艳丽又骄傲。
他眉尾略微扬起,像芦苇一样轻:“这你都知道。”
她自鸣得意:“是啊。”
他不语,但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云欲晚还炫耀:“我一听到跑车发动机的声音,就知道你又出去了。”
低沉暴躁的,呼啸如风的,像卡痰的,沉稳低调的,像猪打呼噜的,像小拖拉机的,时间长了她甚至能靠听发动机声音判断他开的是哪辆车。
温仰之想起来,这么多次路过她窗下,原来她都有听到。
她眉飞色舞,得意不已地将她知道的说给他听:“我还看见你自己擦车来着,你擦车玻璃超认真,在你眼里车就是你的宝贝,我也是你的宝贝。”
他穿白衬衣牛仔裤在阳光下单手拿水管冲车,水滴在阳光下熠熠璀璨地溅出,衬衣袖子挽上去露出结实又带着肌肉竖痕的手臂,白衬衣也解开四五粒扣子,里面是白色打底,飞行员墨镜随意挂在衣领上,高大精壮,又粗蛮又高贵。
好一会儿才有佣人急忙跑过来道歉说自己迟到了。
他也不说什么,只是把水管给对方。
她当时觉得,原来哥哥也有这么粗糙的一面。
云欲晚好奇:“你在美国有参加那种take over的活动吗?”
take over是一种街头赛车文化,说白了,就是凌晨三五点,一群公子哥开跑车在无人十字路口漂移转圈飙车烧胎,而周遭会围成人圈,禁止来往车辆通行。
温仰之把画作补足,画出鸭子的大屁股:“没去过,但我有几个朋友经常组织,半夜在la downtown这么飙。”(洛杉矶市中心)
云欲晚更好奇了:“你怎么不去?”
他言简意赅:“有人漂移,有人残疾。”
云欲晚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去。
这个活动可能在哥哥眼里有点傻逼。
本来也是,车上带几个美女,开着车门,围着市中心的十字路口漂移画甜甜圈,结束的时候,还会有枪击案,为了炫耀的作死玩法,没有一个是温仰之喜欢的。
他只觉得他们神经。
她看着他的脸,有个很明显和别人不同的点,他眉头的眉毛并非横着往后长,而是竖着长,近几年叫野生眉,但面相里叫箭眉,箭发冲冠,王者气相,注定不是随波逐流之人,亦非苟且投机之流。
他不喜欢,是正常,他的命贵,和分不清几斤几两的家伙不一样。
云欲晚偶然一低头,才发现他画得差不多了,一只圆眼睛的大屁股鸭子跃然纸上:“你居然看出来我画的是我自己。”
她只画了头发和发际线的寥寥几笔,他却凭这一点点特征认出来了。
他把她也画成鸭子,一只有着大屁股,看起来就会扭来扭去的鸭子,婴儿肥圆得胖出来两个球,仿佛嘴里塞满了东西,美人尖在鸭子脑袋上显得有点滑稽装媚。
他的画风和她很不一样,她画风凌厉,他画风很q很圆很可爱,哪怕同样画鸭子,他的风格就格外萌,小鸭子圆滚滚,不高,羽翼丰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他眼里,她就是这么可爱。
“你怎么也把我画成鸭子了?”
温仰之淡定如斯:“你不是鸭子,会有生殖隔离。”
她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咦。”
但云欲晚还是第一次见到温仰之画画,靠画画混口饭吃也未必不可以:“其实画得很好啊。”
听到她的赞许,温仰之眸光微动,但什么都没说。
在画画上,她才是老师,他已经十年没有听见过对他画技上的赞许了。
她手机忽然响,云欲晚一看,是林楚。
云欲晚想伸手拿手机,但太远了拿不到,温仰之又抱着她,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
温仰之长臂一捞,把手机拿过来,云欲晚就着他的手,划过接听键。
林楚在那头听起来很高兴:“宝贝,徐家汇那边给我铺了一个地广,我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你能不能陪我去?”
云欲晚看了一眼温仰之,才道:“要很久吗?”
林楚应声:“给我两个小时就可以。”
她捂住听筒,和温仰之说话:“我可以叫朋友来家里等我吗?”
“不进房间和书房就行。”他随口应她。
云欲晚心间一动,松开听筒:“我给你发个地址,下午你过来找我。”
“好嘞。”林楚啪一下挂掉了电话。
电话挂掉,云欲晚还久久不能自拔。
她有可以叫朋友来玩的家了,而且是有家人的家,不是她独居的地方。
温仰之直接同意了,她还有些意外。
在老宅的时候,她一直不敢叫自己的朋友来家里,哪怕是和她顺路上学的同学,她都不敢让人进门,早早跑到老宅外面等同学来,提前十几二十分钟几乎都是常态,就为了不让阿姨他们觉得她添乱了。
朋友说要给她庆祝生日,去她家玩,她只能为难不能答应,哪怕知道朋友们是好意。
因为她没有家。
现在她的家长允许她带朋友回来了。
有人来敲门:“先生,饭做好了。”
温仰之不咸不淡地应:“好。”
他松开她,云欲晚却依依不舍地抱着他的胳膊下楼。
哥哥真好。
他吃饭她也叽叽喳喳:“哥哥,你吃饭要吃两碗啊,我只吃半碗。”
他接过佣人刚刚装来的第二碗饭:“所以你猜你为什么长不高。”
她放下碗,哼一声:“我不吃了。”
温仰之放下筷子,筷子落在桌上,他没有表情,声音低沉:
“别找事。”
云欲晚刚想说我才没找事。温仰之就拿起她的勺子,端起她的碗:“张嘴。”
管家和佣人就站在旁边,云欲晚抹不开面子,难堪道:“我不是要你喂我。”
他不管,像哄小孩一样哄她:“囡囡乖乖吃饭,吃完饭哥哥给你买个艺术馆奖励你。”
云欲晚有种莫名的羞耻,她又不是小孩了。
她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
余光看见管家揶揄的笑,她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小小声道:“我不要艺术馆,你快放下来。”
好一会儿,像是看够了她的笑话,温仰之才从容放下碗。
云欲晚灰溜溜把饭吃完,没再作妖。
吃完饭,温仰之在露台看书。
云欲晚跟过去,结果还没等她开口,忽然感觉眼前的阳光被挡住了。
温仰之把书放到了她头顶上看。
云欲晚:“……”
“哥哥你好讨厌。”
他不当回事地懒声:“我讨厌啊。”
她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就算是放在她头顶上,他看全书本也绰绰有余:“讨厌死了。”
他也不急不慢:“那今晚上不要和哥哥睡了。”
云欲晚立刻把书拿下来:“不行!那是我应得的。”
他轻笑一声,云欲晚像个被点着的小炮仗。
他站在露台边上看书,她就靠着他,他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金融书她大概率是看不明白的。
午后安谧,周围绿植成荫。
如果不是管家过来说林小姐到了,云欲晚都还在安谧里沉浸着。
温仰之微微颔首。
管家赶紧把林楚请进来。
林楚一进来就看见云欲晚和温仰之坐在露台上看书。
她莫名露出迷之微笑。
云欲晚一看到林楚来,立刻起身迎过去。
但没想到林楚一走过来,就是先和温仰之打招呼:
“温董,您好。”
温仰之波澜不惊:”你好。”
他漫不经心地合上书:“最近工作顺利吗?”
林楚笑容满面:“还可以。”
温仰之淡淡道:“我让人下周一和你吃饭,有时间吗?”
林楚受宠若惊:“有的,谢谢您。”
云欲晚云里雾里,和林楚去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才来得及问:“为什么哥哥说叫人和你吃饭,你要谢谢他啊?”
林楚帮她挑出一条长裙:“因为大概率是导演和投资方一类的人啊。”
云欲晚大为震撼:“啊?是这个意思啊。”
她挠挠头:“我是傻子。”
林楚啧啧感叹:“你哥哥是温氏银行的董事,温氏银行,要不是托你的福,我哪能私下里见到这样的大佬。”
她说着说着,放下裙子:“我想去上个卫生间。”
云欲晚让佣人给她带路,自己换好衣服梳梳头发。
但出去再回来后,林楚忽然看着正在涂口红的云欲晚道:“宝贝,我们坐地铁去吧。”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坐地铁啊?坐车更快,地铁还要去地铁口。”
林楚挽住她的手臂:“好久没坐地铁了,我想拍那种地铁画报,你拍照技术好,帮我拍几张,我微博营业一下,十四号线转一号线,才二十分钟,很快的。”
云欲晚盲目答应:“行行行。”
司机送两个人到地铁口,保镖融入人群地跟着云欲晚。
云欲晚一下电梯口就发现了电梯口两侧的广告,站在向下的电动扶梯上,扶梯两边全是各式各样的园田海未,长而清晰。
她才看到满线都是园田海未。
上面没有标注是园田海未,简直就是照着云欲晚画的,和她更像,而不是和园田海未像。
虽然大家都默认是园田海未,但认识云欲晚的,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谁。
云欲晚惊讶地走在地铁出口过道里。
路过的路人议论着:
“好奇怪。”
“园田海未的周边为什么会是鱼丸啊?”
“会不会是温氏银行的吉祥物,毕竟是和温氏银行联名的。”
她的视线落在他们手上,是一个圆滚滚的鱼丸毛绒玩具,又胖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