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跟我主管讲,这已经是我这个月第四次加班了,我们主管终于觉得不好意思了!今天晚上才放我出来跟你们吃饭。”美尔愤愤不平地塞一大口义大利面。
“那是你们老板有良心,要是换成我家老板,谁管你这个月加几次班?该留下来做事就乖乖留下来,没做完想走?门都没有!”琴音说完,眼光瞄向旁边默默用叉子翻动面条的元清绮。
“喂,你干嘛?”琴音忍不住顶她一下。
“什么?”她猛然回过神。
“你最近老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干嘛?失恋了?”
“我有清绮的八卦喔!”美尔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
“什么八卦?”琴音马上转向,所有精神都来了。
“听说黄兆云被拒绝了!”美尔深深看一眼坐在对面的元清绮,拿起水杯啜了一口。
“什么?”琴音大叫。餐厅里四面八方的眼光霎时聚集过来,元清绮困窘地拍她一下,琴音马上降下音量,嘶声问:“你拒绝黄兆云这种好货?为什么?”人家可是年纪轻轻就已经百万年薪的高阶工程师了耶!
“我们现在才二十六岁而已,还那么年轻我想等过几年再考虑感情的事。”元清绮微咬着下唇,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这种话是那种事业心很重、忙到没时间交男朋友的女人讲的话吧?”琴音怪叫起来。
“我的工作也很忙啊。”她分辩道。
“但是你不是那种事业心很强的,或不婚族的女生啊!就算是不婚族,也会享受一下谈恋爱的乐趣,又不是说交往之后就一定要结婚之类的。”
元清绮被问得答不出话来。最后她烦闷地把叉子一放。“琴音,我有我的考量,你不要问那么多嘛!”
“清绮,你大概是我见过最谜样的女人了,明明生活***很单纯,交往也不复杂,偏偏做起事来让人没个准儿!”
元清绮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
那夜汪迎先撞见她和黄兆云道别,还可以说是凑巧,但是他竟然知道他们每个礼拜都碰面吃饭,只代表一件事——这男人真的派眼线盯着她。
她不晓得他还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如果她再和黄兆云见面下去,以汪迎先的善妒和强烈的占有欲,他真的会对黄兆云不利!
过去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她觉得自己仿佛游在北极的冰海里,心底和身体无时无刻都是冷的。
她终于让自己走出天真的假象,正视一个事实:她是永远摆脱不了汪迎先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只有他能叫停
元清绮突然觉得非常、非常疲累。
“既然如此,你不介意我接收吧?”美尔忽然说。
“什么?”琴音傻了一下,元清绮也跟着侧目。
“黄兆云啊!他那一型的男人正好是我的菜,如果清绮没有意思,你不介意我打电话给他吧?”
元清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对黄兆云无意吗?其实她对他是有些感觉的,只是还来不及发展起来,就被硬生生拔掉了。
比起汪迎先,黄兆云虽然没有雄厚的家世背景,没有显著的财经地位,外表不若他抢眼有型,但是黄兆云也是个优秀的男人。他斯文,开朗,具有专业能力,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凭自己的实力得到的,最最最重要的是,她跟他相处得开心愉快。
如果可能的话,她宁可选择黄兆云而不是汪迎先。但,选择权从来不在她手上。
“美尔,你不是跟你们客户公司的一个业务在交往吗?”琴音看得出来好友的挣扎,连忙转开话题。
“分啦!”美尔怏怏地道。“算了,反正也不好用。”
“不好用?”琴音暧昧地问。
“他每天在外面跑业务,一下了班就累得半死,十分钟就不行了,根本无法赐给本姑娘性福,所以早分早好。”敢爱敢恨的美尔握拳道。
话题开始转向有尺度的方向,元清绮呆掉。
美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你听得都呆了,清绮一定还是处女对不对?”
元清绮根本无法与任何人讨论这种问题!连她和汪迎先的时候,她都害羞得不敢直视他的身体,而她们竟然能在餐桌上若无其事的聊起来,老天!是她过度保守了吗?
“其实现在的男人,十分钟应该算ok了吧?”琴音暧昧地道。
“也是啦,台湾男人都不太懂得调情,一上了床就想速战速决,做完一次就累得翻过去打呼了。”美尔心有戚戚焉。
“我们、我们聊点别的吧!”元清绮局促地道。
“清绮,你要多听一点经验之谈,以后才不会被那些臭男人骗了。”美尔握紧她的手。
她没有什么可以比较的对象,不过从那“唯一”的经验谈里,汪迎先每次绝对不只十分钟,每晚也绝对不只一次。每次他都把她整得死去活来,几乎下不了床。
她一直以为男人正常就是这个样子,原来不是吗?
“那那什么样的男人可以可以称之为厉害?”元清绮以几乎像蚊子鸣的音量打听。
“每次从前戏到结束撑得了半小时的男人就算合格了。”
“一个晚上能两次的人已经可遇不可求!”两个同伴抢着发言。
“什么?”元清绮的脸色发青。搞了半天,原来汪迎先天赋异禀?难怪她每次都被他搞得这么累!他还叫她去学瑜珈呢!原来根本不是她体力不济,而是他体力太好!
“这女人的脸色很值得玩味。”琴音指着她道。
“我没、没事!”她的脸再红下去就要昏倒了。明明前一刻钟还在哀怨那个霸道男人的事,为什么突然转到这个话题?
“你不会跟黄兆云已经”美尔眯起眼打听。
“没有啦!你们不要乱说!”羞愤欲死的她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我想你也不可能!清绮一定是那种守身如玉,结了婚才肯让男人碰她的保守女生。”琴音道。
元清绮不敢再看她的朋友们。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的心会为黄兆云那样斯文温和的男人触动,身体却会因为想到汪迎先以及那些炽烈激情的夜晚而发热,她她是不是那种天生很很婬乱的女人呢?
元清绮呆呆地盯着水杯,觉得自己就快要错乱了。
男人坐在车里,静静看着从餐馆出来的那个女人。
她向两个同伴挥挥手,往另一个方向的公车站牌走去。
公车来了,她走上去。男人开着车子,缓缓跟在后面。
现在看不见她,但是知道她很安全地待在那台笨重大车上,他浮躁的心稳定一点。
樱井华受伤了。
前天她从东京的百货公司购物出来,突然被一辆疾驶而来的车子撞倒。车子当场加速逃逸。警方根据目击证人的话查车牌号码,证实是一辆被窃的赃车。
樱井华伤势不重,但是那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手,足见对方的大胆。
汪迎先手指敲着方向盘,等待号志变色。烦躁的感觉越来越盛。
一开始“三桥”的人只是按捺不下那口气,决定给他这个后生小辈一点教训,吓吓他的成分居多。但是日本警视厅频频和他接触的消息终于惊动了他们,所有的“小教训”霎时变得严肃起来。
于是,三桥的人派了一波人盯他的梢,警视厅便派另一波人盯这群人的梢;三桥的人发现有警视厅的人盯他们的梢,就派另一波人去盯日本警察的梢;日本警察发现自己被盯梢了,再派另一波人来盯盯他们梢的这群人的梢。
妈的!他后头跟监的人数已经足以参加国庆游行了。
“三桥”的人在意的不再是他没有让他们接到工程,而是他是否打算和警视厅合作——他背后代表的是汪氏,而汪氏老董是最了解三桥张董各种骯脏事的人。
他们的“警告”越来越明目张胆,含意也越来越严厉。
为了以防万一,他在清绮身边布满了眼线,防止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对她不利。而他自己则在这段期间几乎断绝与她往来。
这个小女人!竟然以为他打算换人了,还给他跑去跟那个什么鬼小学同学约会。汪迎先真是气歪了嘴。
他承认樱井华是个障眼法,他没有任何愧疚感。本质上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只保护他想保护的那个女人!
公车到站,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小女人下了车。娇娇弱弱的纤秀身影裹在毛衣和长裙之下,如小动物般警觉地张望来车,看起来无比的娇美可爱。
灯号转换,她拉紧肩包,跨步踏上柏油马路。
突然间,柏油路面变成流沙,她整只脚陷了下去!
啊——
汪迎先大惊,马上下车要去救她出来。忽地,一阵炫目的强光追射而来。
他掩着眼,努力想从强光的来处看过去。
轰轰轰——汽车引擎如野兽般怒吼两声。他站在自己的车旁,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腿也陷入流沙里。
他不能动了!
轰隆!一辆重型卡车猛然冲过他身边,向那毫无防备、娇弱无力的女人冲过去。在交会的那一刻,驾驶座上横眉竖目的人对他狞笑。
她是我的,你救不了她的!
你救不了她!你救不了她
绮绮!
“绮绮!”汪迎先大吼着坐起来。
四周一片宁静。冷溶的月光高挂在窗外,幽凉地队着他。
他用力喘息,额际和掌心全都是汗。
是梦。他作梦了。
汪迎先躺回床上,闭了闭眼,急剧的心跳却无论如何不肯回复到安定的频率。
不行!他必须看到她,确定她安好无恙!即使看着她亮灯的窗户都行!
他翻身下床,抓起车钥匙匆匆出门。
宾士车快速冲出地下停车场,刚转上市民大道,车后两道剧烈的强光射在他的后照镜上。
汪迎先一瞬间的眼盲。
砰!一阵激烈的撞击将宾士撞进另一条线道。
他方向盘疾转,试图将车头转正。砰!另一记撞击将他挤向中央的安全岛。
眼前不是黑暗便是眩亮,他无法清楚地辨识究竟是什么撞到自己。他只能紧紧握住方向盘,到最后一刻为止都试图掌控车子的方向。
砰!另一下重撞,宾士车被挤向行道树,剧烈地翻转。
满天白芒星花中,他只看见那辆黑色的大车迅速隐匿在暗夜里——
元清绮提着一壶特地熬的鸡汤,慢慢接近走廊底端的那一扇病房门。
两个保全人员在门口或坐或站,发现她靠近,目光一齐投过来。
元清绮的脚步放慢下来。
“您好,我姓元”非亲非故的,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放行。
“啊,元小姐请进。”结果才开个头,保全人员就客气地请她进入。
元清绮点个头,轻声道谢。
半个月前,乍然从晚间新闻快报看见汪迎先出车祸的报导,她整个魂都吓飞了。
在她的心里,汪迎先就像个永远不会受伤的超人,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也有流血的一天!
新闻不犊欹送着那辆被撞翻的宾士车,那个时间,那个方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她就是感觉汪迎先是想开向她家的方向
当时她全身发抖,勉强陪父母吃完晚餐,马上冲回房间掏出手机打给他。
手机没有人接。
她很少主动打给他,但是每次打,无论他人在何地一定都会接。
他真的受伤了!新闻说的是真的!
这个事实一点一滴地沁进她的脑海。然后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竟然哭了。
她又回到客厅,整个晚上紧紧盯着新闻台。肇事车已经逃逸,警方正根据路口的监视器希望找到肇事车辆!但是这些都不是她想看的,她只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事?
过路的驾驶人即时报警将他送医。
他被推入手术室。手术完成。他移入加护病房。他移出加护病房接下来一个星期,新闻紧锣密鼓的传来。
她的心跟着起起伏伏。
她不懂!她对汪迎先是那样的惧怕排斥,为什么还会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而牵疼?
然后,她终于明白,她对他并不全然是无动于衷的。
“汪先生对我们家很好,有机会一定要去探个病才行。”母亲叨叨地念着。
于是,等到他能会客,她自告奋勇,便就来了。
叩叩。
“打搅了。”
病房里的人全部看向门口,但元清绮的眼光不在任何人身上。
病床上的男人,脸色略显苍白,合着目,正静静地养神。
他真的受伤了!身上连接的点滴和包缠的绷带,在在提醒她这个事实。这一直高高在上,霸气十足的男人,原来也是肉做,也会流血,也会受伤
她的眼眸忽地泛起泪意。
汪迎先睁开眼,突然就望进她的眼底。两人的视线紧紧相缠,久久没有分开。
汪氏集团的正牌总裁,及两三个主管模样的人物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啊你是”汪大伯率先问道。
终于,元清绮移开目光,轻柔地打招呼“汪伯伯好,我是元裕朴的女儿,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喔喔喔,你是老元的女儿?长得这么大了!而且还这么漂亮!”
“不好意思,我外公身体不太舒服,我父母回去照顾他几天。他们叫我送一点鸡汤过来给汪先生喝,过两天他们会亲自来探望。”
“嗳!老元就是这么客气!”汪大伯笑呵呵的。看他一脸和气的样子,真难以想象几十年前也是道上的狠角色。
病房里堆满了鲜花水果,她只好把鸡汤摆在病床旁的柜头上。
“鸡汤是我自己熬的,你要不要喝一点?”她小声地问。
“嗯。”那道灼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一看到他,她的心就安定下来。好像他只要还会说话,一切都会没事似的。
“其他人都回去吧!”汪迎先低沉地嘱咐那几个来探病的主管。他们说了几句客气话,转身便走了。
元清绮微抖着手,帮他盛好了一碗汤。“汪伯伯,您也要来一碗吗?”
“不用啦,你的爱心鸡汤还是留给年轻人喝好了。”汪大伯笑呵呵地道。
“那你喝一点。”她的睫毛颤动,将汤碗递到他面前。
“我手上都是绷带,怎么喝?”他的回答好像带着逗弄之意。
“”要她喂吗?可是汪大伯在看,她好紧张!她怕自己把汤洒在他身上了。“汤还太烫了,先放着让它凉一凉,我去帮你倒个水。”
她拿起冷水壶,红着脸匆匆离开病房。
两个汪家男人饶有兴味地望着这逃走的小女人。
“你这个臭小子,这种小家花你也下得了手!”老江湖的汪大伯,焉会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暧 昧。
汪迎先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室内沉默了一下。汪大伯清清喉咙,开口——
“这次老张是做得过分一点。我以为他只是给后生小辈一点小教训,出出气而已,没有想到他玩到这么大,回头我会跟他讲一讲的啦!”他并不知道中间还扯到日本警方一事,整个情况已经变得复杂起来。
汪迎先没有笑意地牵动一下嘴角。
“你爸妈人在欧洲玩,我是跟手下交代不用惊动他们,等他们玩回来再说。”看他还是不说话,汪大伯只好继续说。
其实他是怕对弟弟夫妇难交代吧?汪迎先还是不想说话。
“那个阿先,有些事我们从来没有好好谈过,趁这个机会谈一下也好。那个外面乱八七糟的东西传了一堆,你不必去信那些话啦!你是你爸爸和妈妈生的小孩没错。”汪大伯顿了一顿,尴尬地开口。
“我知道。”他冷冷地道。
“至于我和啊?你知道吗?”
“我大学的时候去验过dna了。”
“你怎么会突然想要去验那个东西,都没有跟我们讲一声?”汪大伯呆呆地看着他。
“没有什么好讲的。”他无动于衷地道。
虽然很早就知道自己是父母亲生的小孩,但是让汪迎先真正感到难以接受的,是大伯显然也是过了一阵时间才确定的。这只代表一件事——他母亲真的曾经和大伯有染。
他觉得恶心极了。
虽然现在父母年纪大了,所有恩爱情仇都回归如家人一般的亲情,但是父母的感情越好,他就越无法接受那个生下他的女人曾经对自己的父亲不忠。
他爸爸虽然从小跟着兄长一起混江湖,其实没什么主见,人家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典型的老实汉子一个。而他的妻子却和他的兄长联手背叛过他!
从此他对爱情完全无法信任!再好的夫妻,背后可能都充满不堪的真相!
这也是为什么当他第一眼看中绮绮时,他没有采取一般男人追求异性的手段来得到她。与其浪费时间玩那些示好示爱的可笑游戏,他宁可采取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待哪天腻了烦了,一拍两散,最是干脆!
等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喜爱已经超出一般的程度时,一切已经太迟了。这个女人已经开始惧怕他,而且迟顿得不可思议。所有他对她的示好,她全部看成强迫,甚至还瞒着他偷偷摸摸想和别的男人交往!
汪迎先一想到就气得牙痒痒。
追根究柢,眼前这男人实在要负很大责任好吧,这是迁怒!但是他仍旧不爽之至。他有预感,有一天自己一定会为当初一时冲动的手段后悔。
元清绮端着冷水壶进来,马上感觉气氛怪怪的——
“咳!既然元小姐在这里,不然你帮我多陪一下阿先,我刚刚想到还有个饭局,我先走了。”他这个侄子脾气真的很硬,他老了,还是不要跟年轻人杠气好了。
“好。您去忙没关系。”元清绮乖巧地说。
汪大伯决定溜为上策。
对他以外的人,她就是这么乖顺听话,汪迎先不禁愠恼地瞄她一眼。
“过来!”他抬起手。
“你要吃什么,我替你拿就好。”她谨慎地站在床尾保持距离。
“过、来!”他没好气地道。
“”她把冷水壶放下,有些委屈地捱到床畔。
汪迎先无奈地叹口气。
“吻我。”
“”她不信任地看着他。
“一下就好。”他半是诱哄,半是唔,撒娇。
元清绮咬一下嘴唇,先飞快瞄病房门一眼,确定不会有人闯进来。再回头看看他,他整只左臂都缠着绷带,一只脚打了石膏,目前只剩下一手一脚能活动,应该没有什么杀伤力。
她倾身在他唇角轻触了一下。
“这叫吻?”男人不满地道。
下一秒,她的唇就被热热的罩住,实地示范一下合格的“吻”应该是什么模样。
这男人即使伤到只剩下一根手指头,也还是有办法取得掌控权!
她怕碰疼了他的伤口,只好乖乖地任他又吻又搂,上下轻薄。一吻既罢,她芳颊娇红,眼神迷蒙,他差点就忍不住把她拖到病床上来。两个人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那个”了
“唔!”报应到了。肋骨的伤被牵动,他皱着眉按住伤口。
“你还好吧?”元清绮担心地问。
她还是会担心他的。汪迎先突然觉得整个心情好起来。
他紧紧将她按在怀里,叹了口气。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