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看着项儿,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生病了?这个问题你还没回答。”
项儿睁大眼睛,一脸疑惑,好似颜如玉说的是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一样。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是我的未婚夫呀,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
她手指点在自己胸口上:“我们俩,心有灵犀的。”
颜如玉看着她的神色,认真,似有一种纯真的执拗。
“那你说,他是什么病?”
项儿道:“他不是病,这是用情深的缘故。”
颜如玉眸子微眯:“怎么说?”
“我们心有灵犀,对彼此用情至深,他见不到我,就会难受。”
颜如玉还在认真听她说,听到最后却是这么一句,险些气笑。
“你和他才重逢多久,之前那么久没见,你们俩不也是好好的?也不见他生病。”
颜如玉语气玩味:“所以,你到底是他的福,还是祸?”
“当然是福,”项儿小脸上有愠怒之色,“你不要乱说!我们绝对是彼此的福气,这是当年大师算过的,不会有假。”
颜如玉心说,大师?她这里就有一个。
她有点不耐烦,怎么霍长鹤还不来?
霍长鹤现在头都大了。
“母亲,我跟您说了半天,您到底听进去没有啊?”
大夫人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瞧瞧,又用手指蘸上点粉。
“不行,还是不够惨白,我这阵子吃得好,睡得好,气色都变得好得不得了,这会儿倒成了麻烦。”
霍长鹤无奈闭眼:得,这是根本没听进去。
他很无奈,不得不承认,母亲是后宅争斗的一把好手,潜力很强,以前他不觉得,是因为王府也没有其它的女人让她斗一斗。
早先在京城时,大夫人经常去参加其它府里的宴会、茶话会之类的,霍长鹤以为,她是因为丈夫儿子都身居高位,所以,她在女子中间的位置很高,也没人敢找她麻烦。
现在,霍长鹤深深怀疑,不是没有人找麻烦,而是找麻烦的人,都被她给西两拨千斤地拨走了。
他过来本来是请安,以免母亲知道他匆忙回府,去看长旭,心中起疑。
不成想,一见面,大夫人就开始询问。
“我听说好像是长旭回来了,这会儿还早,他怎么舍得回来?一会儿你去问问。”
霍长鹤一愣,还没待说,大夫人又道:“听说府里来了个姑娘,说是认识长旭,是怎么回事?一会儿你也问问他这个,看那姑娘究竟是什么人,他也不小了,也该说亲了。”
霍长鹤惊讶:“母亲是怎么知道的?”
大夫人比他还惊讶:“这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吗?人不就被宋平押在后门角院了吗?”
“是……”
霍长鹤没法否认。
他还无法相信,自己的母亲,平时看着闲散快乐不管事,竟然如此神通广大。
“母亲,既然您都知道,那我也有件事想告诉您。”
霍长鹤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以免她知道了着急,以为霍长旭真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再急个好歹。
大夫人认真听完:“所以说,现在在府里,生病的那个长旭,是假的。”
“对,没错。”
“我儿子呢?现在怎么样?一切可好?”大夫人一连问几个问题。
“母亲放心,长旭一切都好,暗中有人护卫,明面上也是司马家的陪读,不会引人注目。”
大夫人重重叹口气:“你呀,是太不理解你弟弟了。他是个聪明的,也是傲娇的,你要说激一激,忍不住露同才华,这我信;可你要说,他会忍气吞场,掩盖才华,我不信。”
霍长鹤:“……”分析得好有道理。
大夫人又道:“罢了,想必短短几日,他也不会怎么样,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眼前这个。”
“这样吧,我得去看看,儿子生病,还病得厉害,我能不去看吗?我要还不知道,那得蠢成什么样?”
大夫人自顾化妆,霍长鹤默默无声——玉儿,我对不起你,事情又要往麻烦里走了。
颜如玉正想问项儿有什么治疗办法,外面就传来哭声。
她一愣,要问的话也都咽回去。
哭声到了眼前,大夫人梨花带雨,脸色白得吓人,眼睛却是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一进屋,一把拉住颜如玉:“玉儿,长旭他怎么样了?”
颜如玉听这话,转头看跟在后面的霍长鹤,霍长鹤表情无奈,微微摇头。
颜如玉还没说话,大夫人己经奔到床边,看到床上的“霍长旭”,顿时嚎哭一声。
“旭儿,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一下子病成这样?”
“我的儿,快醒醒,娘亲最见不得你这样,呜……”
大夫人话音未落,又捂着脸哭起来。
颜如玉一时竟然分辨不出究竟是真是假,她下意识看向霍长鹤。
霍长鹤明白她所想,只是暂时不能说,只好点头:“母亲知道了二弟生病的事,瞒不住,我只好带她来看看。”
“玉儿,他情况如何?没问题吧?”
颜如玉一指旁边的项儿:“她说了,她能治。”
大夫人擦擦泪,鼻子一抽抽——自从到这里以后,都没怎么演过戏,机会也很少,她早就想着过过瘾,今天竟然就实现了。
大夫人一把抓住项儿,上下打量:“姑娘,你是什么人呀?怎么和长旭认识的?”
项儿挣开大夫人的手,有些惊慌道:“我是公子的未婚妻,从小一起长大,早就认识了。”
项儿双手抚着头:“你说公子是你的儿子,这不可能。”
大夫人纳闷:“怎么不可能?”
“他就是我的儿子,我养他这么大,我能不知道吗?”
大夫人还想说,霍长鹤清清嗓子打断。
大夫人又收回话:“这个孩子也是,非得在外面租房,他早和我说你们的事不就行了吧,住在家里就行。”
颜如玉明显看到,项儿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窃喜。
颜如玉不动声色,等着项儿继续说。
“夫人,不行的,我不能住进这里,我和公子,我们有自己的家。”
大夫人一愣:“什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