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见包正,都将他认定是一位刚出道的财神爷,于是连忙闪出了一块空位。包正也就笑吟吟地挤了上去,加入了战团。
桌上正在押宝,将三粒骰子投入到骰盅里,然后合上盖子。庄家双手持盅,用力来回摇晃,最后猜大小取胜。这种赌法,技术含量不高,全凭个人运气。但有的高手据说能将三粒骰子摇出自己想要的点数,或是通过滚动的声音来进行判断骰子的点数,不过实在是很难。包正估计,这些人当中不可能有那样的高手。
于是,包正就一次下了一两二两的银子,和众人赌了起来。即使这样,他的赌注也是最大的,其他人多是使用铜钱来下注。
包正的加入,也激起了场上众赌徒的热情。尤其是现在做庄的那个汉子,他光着膀子,一脚踩在凳子上,贪婪的光芒在眼中闪烁,很有节奏地摇着手上的骰盅。几局下来,他的面前已经堆了好几块银子。
就在这时,忽然屋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众人都吃了一惊,连忙抬起头来观瞧,只见一个老头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他径直走到了那个光膀子大汉的面前,颤声说道:“三儿呀!你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赌啊!你浑家刚才喝药自尽啦!”
包正一听,不由心中一惊,向那个汉子望去。却见他脸上的横肉颤动了几下,恶狠狠地说道:“那个贼婆娘,早该死啦!”然后又将手一挥,对众人说道:“来,咱们接着玩,真他娘的扫兴!”
那老者上前抓住他手里的骰盅,哀求道:“三儿啊,你回去瞧瞧吧。好歹夫妻一场!”
那汉子骂道:“人都死了,我回去能顶个屁用!你先回去吧,明天早晨叫人背着扔到乱葬岗就完事啦!这个小娼妇,自从娶过门来,倒他娘的装起了贞节烈女,一个客人也不接。不但赚不来钱,还要花钱供养她。死了倒干净!”
包正听了,不由一阵一阵心寒:“这哪里还有什么人性啦!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周围有人还调笑道:“三哥,你倒是早说啊。是不是我就花点钱把嫂子买过来,岂不是大家都有赚头!”众人听了,都哄笑了起来。
于是。骰盅再次摇起,美妙的哗啦声重新回荡在小屋中。那个老者实在是气愤不过,一把抢过了那汉子手里是骰盅,摔在地上,口中骂道:“你这个不孝子。赶快跟我回家!”
那汉子也急了,两眼冒火,一掌将老者推倒在地上。口中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竟然管起老子来啦!你年轻的时候将俺娘撒出去,和人乱搞,然后你当便宜老子。现在倒来管我,你还是先管管自己吧!”
旁边也有人随着起哄道:“三哥说得有理,我怎么看,你们怎么不像是爷俩!”
那老者气得嘴唇发青,一个劲地颤抖。却说不出话来,想是那个汉子说得也是**不离十。最后,只得爬将起来,颤巍巍地出了屋子。
包正见状,向一支梅示意了一下。一支梅点点头。然后也随着走了出去。
那汉子在地上唾了一口,然后拾起了骰盅。此物乃是熟铜所制。再加上老者力衰,所以丝毫未损,只是那几粒骰子,却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那汉子在自己面前拣了一块银子,然后扔给了本家的老板娘道:“再取一副骰子来,真他娘地晦气,手气正盛呢,就被这个老王八给搅了!”
一旁的小黑实在是按捺不住了,他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那汉子的身前,口中骂道:“洒家打死你这个畜生!”
伴着吼声,钵盂大小的拳头已经轰到了汉子的面门。那个汉子虽然也比较强壮,但哪里禁得住小黑的拳头。只听他惨叫一声,身子就向后倒去,然后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口鼻之中,血流如注。他扬起了溅满自己鲜血的脸,看了小黑一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脑袋向后一仰,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小黑还不解气,刚要冲上去再打,却不料对手已经晕倒,于是就恨恨地说道:“你这个鸟人,连自己地发妻和老父都不放在心上,你还敢恬不知耻地活在天地之间,你也配!”
其余的赌徒一见打起来啦,而且这个黑大汉着实凶恶,于是就纷纷逃窜。当然,也有那手疾眼快的,那个引路的地痞一见有机可乘,于是将桌上的铜钱和散碎银子都席卷一空,然后掀翻了桌子,浑水摸鱼而去。
眨眼间,屋中只剩下了那个老板娘,她一见客人都跑光了,屋中也弄得一片狼藉。于是就不依不饶地上前抓住小黑地胳膊,口中嚎叫了起来。
小黑哪能容她如此纠缠,大喝一声:“放手,不然洒家就让你和刚才的那个混蛋做伴
老板娘也被他的威势所震慑,双手掩住了耳朵,自然就放手啦。小黑用手一拉包正道:“走!怎么离开这个肮脏的鬼地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冷哼:“打完了人就想走,没那么容易!”随后,就闪进了五六个壮汉,人人手持木棍,个个怒气冲天。为首的是一个中年汉子,小衣襟,短打扮,臂上戴着护腕,额头高高鼓起,面上无一丝赘肉,两眼射出了两道金光,扫视着屋中地包正和小黑。包正见了此人,直观感觉对方是一个高手。
紧接着,从门口又钻进了一人,从几个壮汉的缝隙间挤出了脑袋,对前面的中年汉子说道:“李四爷,就是他们砸了我家地场子,还行凶打人。四爷您可不能放过他们呀,起码也要赔偿我家的损失!”
包正一看,此人就是刚才赌徒中的一个,想不到他就是这家的男主人,刚才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赌徒呢!
包正看罢,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也敢到这里来管闲事!”
那人一听,嘿嘿冷笑几声,然后阴沉沉地说道:“管闲事?我们是金大爷手下的,专门负责维护本地的治安,也就是专门来清理你们这样寻衅闹事之辈!”
这是包正第二次听到有人提及“金大爷”这个名字,看来,这人肯定是当地的头面人物,是这一带赌场地操纵者啦!
于是对那个什么李四爷说道:“我们见那个汉子听到妻子死了,竟然不管不顾,根本不讲夫妻之情;老父前来劝阻,竟然辱骂殴打自己的父亲,毫无孝道可言。如此无情无义之人,难道就不该教训他一下吗!”
李四爷又是一阵阴笑:“那些都是人家的私事,与你们何干,阁下就不觉得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小黑听了,不由怒气冲天,嗷唠一嗓子就蹦了上去。那些大汉见状,挥动着木棒,就向小黑砸去。
小黑见屋内狭窄,于是也就干脆不躲不闪,运气于臂,挡住了迎面砸来的大棍。只听咔嚓咔嚓之声传来,五六根棍子全部从中间折断,掉落在地上。
小黑趁着那几个大汉发愣之际,拳脚齐下,顿时就打到了两三个。剩下的几人一见小黑猛如天神,凶如恶煞,立刻都退出了门外。
小黑收回了拳头,就要追出门去。忽然听得背后一阵劲风袭来,小黑这才想起,最危险地敌人是那个中年汉子,肯定是他在背后偷袭啦。但是想躲已经是来不及了,小黑只好运气于背,硬抗他这一击啦。
只听啪地一声闷响,那李四爷的右掌重重地击在小黑地后心。小黑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背后涌来,双脚再也站立不住,噔噔噔向前踉跄了几步,冲出了屋外。外面那几个跑出来的大汉没有看清屋中的情况,一见小黑奔了出来,还以为他是不依不饶,又追上来了呢。于是吓得远远地遁去了。
小黑收住了前冲之势,只觉得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后背隐隐作痛。幸好他皮糙肉厚,后来又在道济和尚的调教下,苦练硬气功,这才没有被打得口吐鲜血。看来,这个李四爷的手底下还是十分硬朗。
这一掌,反倒击出了小黑的血性。他转过身来,大吼一声,将胸腹中的浊气喷薄出去。然后又旋风一般冲回了屋内。一记直拳,向李四爷袭去。这是平时在和包正的对练之中,从包正那里学来的。小黑性子耿直,对这样直来直去的拳法很是钟爱。所以经常练习,威力也就越来越大。
李四爷一击得手,本以为能将对手放倒,他对自己的铁砂掌还是很有信心的。不料,今天遇到了小黑这样的煞星,转眼之间,就又向自己发动了反击。
看着大拳头闪电般地击来,他也是躲闪不及,于是双手用力向外一推,企图封住小黑的拳头。不料,小黑这一圈含愤而出,力重如山,势不可挡。竟然穿过了李四爷的两手,重重地击中他的胸膛。
李四爷惨叫了一声,身子向后飞去。在画了并不十分完美的弧线之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小黑收起了拳头,哈哈大笑道:“咱们一人一拳,不过你是在后面偷袭;洒家是在前面正大光明地进攻,你服是不服?”
那李四爷早就昏迷了过去,自然连小黑这个十分简单问题也回答不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