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见小玉被吓到在地,更显其心中有鬼,于是就率领着差役,准备好了锹镐等用具,押着小玉,赶奔埋葬他丈夫的坟场。一路上,小玉哭哭啼啼,百般阻碍。但是包正仿佛认定了她谋害了丈夫一般,毫不放松,最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西湖边的一处坟地。
那小玉就是不肯指明自己丈夫张敞的墓穴,包正道:“你也不必撒泼,我已经叫人通知了你先夫的亲友,一会他们就能赶到!”
说话间,几个人在两名差役地带领下,来到了坟场。包正于是问道:“你们谁是死者的亲戚?”
其中一个年近四旬、相貌儒雅的男子道:“大人,我是张敞的哥哥张鲁,这些都是我兄弟的亲友。不知大人传唤我等,有何吩咐?”
包正说道:“本官怀疑你的弟弟是被他妻子小玉害死,所以要开棺验尸,不知你同意否?”
张鲁连忙拱手道:“大人,我兄弟谢世的时候,我们也都甚是疑心,可是检查了全身,却并无伤痕,所以只好作罢。大人既然是想为我的兄弟昭雪,在下当然没有异议!”
包正听了,又说道:“那就有劳你指明墓穴的所在,那边有一块墓碑上刻着张敞的,是也不是?”
张鲁看了,点首道:“大人,正是!”包正于是吩咐差役刨开那座坟墓,,挖出棺椁。这些差役跟了包正几日,竟然掘了好几次坟墓,也都习惯了。一会工夫,就挖出了棺木,起出了棺钉之后,打开了棺盖。里面是一具已经基本腐烂的尸骨,在白森森的颅骨上,原来鼻子的部位露出了两个黑乎乎的小洞,每个洞里面,赫然各插着一只生锈的铁钉!
张鲁见了,不禁潸然泪下,口中哭诉道:“兄弟。你死得好惨啊!”哭了半晌,这才向包正叩谢。
包正转向小玉道:“如今你还有何话讲?”
小玉恨恨地说道:“都是我自己多嘴多舌,祸从口出,这才露出了破绽,被你捉到。我真恨自己多事啊!”包正凛然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休要怨天尤人。是你自己作孽,理应受到天谴!”
那小玉听了,再也无话可说小说网。包正于是又询问道:“和你一起谋害张敞的,又是何人?”
小玉听了道:“那人也是一个混混,后来在一次群殴中被打死了。所以我才嫁给了刘喜。”包正于是挥挥手,叫差役将她带回临安府,然后对刘喜说道:“本来是要给你送一份大礼。想不到却将你的妻子牵连其中,都是我地罪过啊!”刘喜摇摇头,对包正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口中说道:“大人,您确实送给了我一件天大的礼物啊,如果我要是和这个面如桃花、心若蛇蝎的女人长久厮守,说不上什么时候,她又另结新欢。到那时。只怕我的小命,也要葬送在她的手上。所以,我还要感激大人的恩德呀!”
包正听了,这才高兴地说道:“你能有如此想法,我心大慰。等回去之后。我一定兑现那五百两银子,助你再娶一个贤惠的好夫人!”
正在谈论之事。那张俊忽然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来,对包正说道:“包大人,您抬头看看太阳吧,现在已经到了头顶,说明午时已到。您十日地期限已经到了,只破了九件案子,明天早晨,你我一同到金殿交旨。从现在开始,您又是一名老百姓啦!”
包正听了,朗声大笑道:“这几日连破奇案,包正的官瘾已经过足了,以后的官,不当也罢。诸位,再会!”说罢,向这些差役含笑抱拳,然后带领着一支梅等人,扬长而去。远远地,听到包正豪迈的声音传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差役们也都不由热血沸腾,一起向着包正离去的方向,躬身施礼。这短短地十天,包正却在他们的心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包正回到了韩世忠的将军府,将情况向韩世忠夫妇和雷老击明,众人也都惋惜不止。雷老虎更是无所顾忌地骂起了昏君奸臣。
包正微笑道:“雷伯伯,不要和那些人生气了,咱们收拾一下东西,下午就该动身回龙游了,那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归宿啊!”梁红玉听了,连忙挽留。韩世忠也说道:“明日早朝,还是要见见皇上。不然,你就这样不辞而别,万一怪罪下来,反倒麻烦!”
包正沉思了一会,说道:“也好,正好下午去和临安地朋友告别。这次也没有白来啊,官虽然没有当上,却也交了一些好友!”
于是,吃过了午饭之后,包正就和小黑、一支梅等人,逐一拜别那道济和尚见了,也跟在了后面。包正于是就调笑道:“道济师傅,我们要走了,前去道别,莫非你也赖上了我们,一起回龙游县不成!”
和尚听了,笑嘻嘻地说道:“正因为明天你们要走了,我才跟着去蹭点吃喝,过了今天,就又没吃饭的地方喽!”
包正听了,也就不再阻拦。第一站,众人就去了南瓦。黑霸天等人正好空闲,见到了包正,就嚷着要去喝酒。
包正笑道:“各位弟兄,这酒就免了,这次我们是专程来道别的。明日,我们也就回龙游县了。各位家中可有什么需要托付地。”
黑霸天听了,不由一愣:“包兄弟,你不是开玩笑吧,在京城呆的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你不是还要当官呢吗?”
包正也不由露出苦涩的一笑:“无官一身轻呀,我还是回龙游卖羊肉串去吧,那才是我的老本行!”
黑霸天晃晃大脑袋说道:“包兄弟,以你的本事,都不能当官。咱们的大宋朝算是完了!也好,回到龙游,倒也逍遥自在,省得在这里受他们的鸟气!”
又闲谈了几句,包正就起身告辞。黑霸天又说道:“包兄弟,宁王爷那里,你是不是也得去瞧瞧。他待你可不错呀,而且是打心眼里喜欢!”
包正摇头道:“如今我地心也淡了,还是不要高攀得好!”于是就离了南瓦,赶奔岳飞的农家小院。道济和尚嘴里不满地叨叨咕咕,显然是埋怨包正没有留在南瓦饮酒。
不一会。就到了。众人进院一看,岳飞正领着岳云,帮岳母浇菜。包正的心情顿时也开朗了不少,田园之乐,远离名利纷争。也是其乐无穷啊!
岳云看到了众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木桶,迎了上来。互相见礼之后。让到了屋中,这时,岳飞也卸下了肩上的扁担,回到了屋中。见到了包正,劈头就问:“十件案子可曾告破?”
包正笑道:“倒是办了个**不离十,只是未能十全十美啊!”岳飞听了,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忽然长叹道:“要不是为国为民。岳某也早就解甲归田啦!”
包正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知道他也是对昏君奸臣无比痛恨,只是肩上的单子实在太重,不能卸下啊!
于是对岳飞说道:“岳元帅所赠地满江红的卷轴,在下就保存了。虽然今后不能为官。但经常看看,也可心存忠义。浩气长存啊!”在岳飞家谈了一会,众人就起身告辞。岳母要挽留大家用饭,道济和尚刚要应承下来。却被包正抢先说道:“我们还有几处要一一走访,只好今后有机会再到临安,登门叨扰了!”
岳飞听了,这才不再挽留。分别之时,岳云挽起一支梅的手,有些依依不舍,两个人倒是惺惺相惜。包正在旁边看了,知道岳云还不识一支梅的女儿身,把她当成了好兄弟呢。于是也不点破,只是微笑着观看。
于是离开了岳家,本来还有几人,包正颇为挂怀,一个是玉屏公主,可是宫门重重,肯定是无法相见了;再有一个,就是秦娥儿了,不知怎的,包正对她也是一直难以忘怀。只是有秦桧这座大山隔在中间,难以逾越,也只好作罢。
就这样,逛了一圈后,又回到了韩世忠地将军府。道济和尚不由叫嚷起来:“白走了一下午,连杯酒也没喝上,瞧你们在临安是怎么混的,连个饯别的宴会也没人请!干脆,回头咱们来一顿烧烤晚宴吧!”
阿紫听了,对和尚说道:“大师傅,您老恐怕又得失望了。那些东西上次被包子哥哥带到了宁王府,至今也没有取回来,您怎么吃烧烤呀!”
说话间,已经进了府门。只见两名宁王府的家人正站在那里等候,见到了包正,连忙施礼道:“包公子,王爷听说您明日就要离京,特意派我们来请您过府一叙!”
这次,还没等包正搭话,道济和尚就抢先说道:“好好好,宁王爷的面子,我们当然得给啦,你们俩赶紧前头带路吧!”
包正听了,也只好答应下来,心中琢磨着:“肯定是黑霸天他们,将自己要走地消息透漏给了宁王。只是想不到,这个宁王还真是热情啊!”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宁王府,家人直接将他们带到了后花园。只见那个烧烤的大炉子已经架好,里面的炭火正红。旁边摆满了肉类和海鲜,看来,就等包正动手呢。
宁王见到包正来了,于是就走出了凉亭,口中呵呵笑道:“包老弟,你明天就要走了,怎么不到我地府里来告别?这次你可是失礼啦!”
包正听他忽然跟自己称兄道弟起来,知道是了解了自己已经无法做官,也就没有了什么尊卑之别。于是也就卸下了心里的包袱,口中说道:“宁王哥哥,你是看我要走,再也吃不到上好的羊肉串,这才最后来捞一票呀!”
宁王听了,哈哈大笑,上前揽起包正的胳膊,亲热地和兄弟一般:“好兄弟,还是你知道我的心思啊!”包正知道他所指的,不是烧烤,而是自己的那一声“哥哥”于是也扳着宁王的肩膀,一起来到了烤炉前。
炉前已经摆好了桌椅,众人见包正放浪于形骸之外,于是也都不再拘束,随便坐了。然后就大呼小叫地叫、包正赶快动手。
包正于是就施展出自己地手段,叫众人吃得大呼过瘾。宁王也周旋在众人之间,尤其是与道济和尚、小黑二人,频频碰杯,极为尽兴。
众人一直喝到月上中天,这才告辞。出门之时,宁王才说道:“门外有几车东西,是送给你们的,一定要带走!”
众人在迷迷糊糊之际,就点头答应,连一声谢谢也没说,就出了大门。门外果然有四辆马车,由两个家人押送着,一直送到了韩世忠的家里,将货物卸下,这才离去。
众人于是都回到屋里,倒头便睡。只有包正坐在院中,凝望着月亮,呵呵地傻笑。最后,被一支梅强行拽到了屋中。这一刻,包正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连一支梅的衣襟,都被他打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