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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莫南当初之所以向魔尊索要这个副掌门的位置,无非就是借势。他知道以后者的本事,无相门必定会在古洪荒上扬名立万。而他一旦在这个庞然大物中拥有一席之地,定会受益匪浅,相当于在无形之中为自己拉了一个巨大的帮手。很显然,魔尊能够答应他,同样是存在着借势的念头,他想靠着莫南的威名,来为无相门增添一定的威慑力。所以,严格点说,二者之间并没有任何感情,纯粹的利用关系而已。
刚刚进入山门,死寂的湖水之上,便一阵波动。继而,一座充盈着魔煞之气的岛屿幻化而出,一看就是一个不祥之地。莫南的脸色一阵怪异,人家门主都竭尽所能的为自己的族门营造出赏心悦目的仙家气派,唯独这魔尊喜欢反其道而行之。身旁的小司天很有眼力,一下子就看出前者的困惑,解释道:“优越的环境固然会使人安心修炼,但也极其让人满于现状,修为停滞不前。所以,师傅他老人家,为了让门中弟子不忘却本性,便寻了一处魔山,当做本门根基?”
“魔山?”莫南随着后者一踏入岛屿,心中顿时难以抑制的生出一缕杀意,视野被一阵猩红所取代,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巩固了下心境,才不至于大开杀戒。不过,内心也是颇为惊骇:“这片土地有迷惑人心,助长杀意的功效?”小司天呵呵一笑:“魔宗向来都是弱肉强食,胜者为尊。”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岛中心的一处殿宇行去。途中,莫南的神识如潮水一般,向四周散去,现无相门的众多弟子,都在岛屿的山体间,自行开辟洞府修炼,根本没有所谓的庭院阁楼,完全就是一种野人的生活方式。
噗!莫南与小司天刚走到一半,天空中忽然闪过一道红光,伴着一声惨叫,一个血色人头坠落在地,滚到某男脚边。之后,一声猖狂的大笑响起,一名驼背老者出现在二人面前,神色阴冷的盯着他们。莫南面不改色,对着小司天问道:“门中难道不禁止厮杀?”后者点点头:“师傅说过,战斗是唯一能让人不断变强的方式。只要你有那个实力,即便你屠杀满门也完全可以。”
“呃。”莫南哑口无言,这魔尊教育弟子的方式还真是有些另类。这样看来,无相门的门人没有一个是善茬,估计都是一些嗜血好杀的战斗份子。
“大师兄,三师兄说让你最好注意点,别哪天不小心把性命给丢了。”驼背老者瞄眼莫言后,对着小司天沙哑的笑着。后者闻言,脸上颇为无奈,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转身对莫南笑道:“掌教,我们走吧,师尊他老人家在殿中等着呢。”某男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继续前行。驼背老者,站在后方,瞟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身体渐渐化成黑雾,消散于虚空。
“看来你的日子过的不怎么安逸啊。”走出一段距离后,莫南笑道。小司天幽幽一叹:“我这席弟子的位置太惹人眼馋,每天都会有几个不自量力的人来找死。”莫南知道他是经历过灭神之战的人,按辈分说是属于和无相魔尊同时期的老古董。如今,沦落为后者的大弟子,倒也难为他了。
一路上,莫南也看到了不少外门子弟。想来是近期大荒的天魔一事,让不少自负甚高的强者纷纷来此,在探听天魔踪迹之时,还可以学习无相门的神通功法,何乐而不为呢?
“到了。”小司天止步于殿门口,对着莫南微微一拜,便转身离开了。瞧着殿门之上狰狞而不失粗犷的‘生魔殿’三个大字,莫南不知为何,眉宇轻轻一皱。魔?古洪荒上,与魔有牵连的无非就是天魔,此时再算上一个无相门,仅此两家。而且莫南知道,无相魔尊似乎曾经是魔宗的一份子,那罗睺的天魔一族与魔宗是否又有联系呢?
摇了摇头,打断了思绪,莫南抬脚走进了大殿。半响,借助着四周不时溅出点点星光的火团,某男终于得以窥视殿内的情景。堂上的两侧,依次漂浮着十几公分大的火球,摇曳的火苗,将大殿照的忽明忽暗,给人一种压抑的气氛。而后,殿上除了一些供人坐拜的蒲团外,别无他物,异常的简单。
高高隆起的石台之上,摆放着一张冰冷的床榻,一身黑衣的魔尊正躺在其上。听着殿中回荡的脚步声,道:“你来了。”莫南很不喜欢这种沉闷的气息,大袖一拂,条条光虹射出,如流动的液体一般,自殿堂四周的墙壁掠过,镀上一层亮丽的金色,整个大殿霎那间金碧辉煌,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暗淡。
魔尊对他的行为视若无睹,继续道:“天魔的事情,你听说了?”莫南听后,随便找个地方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应着:“知道一些,你想怎么办?”言毕,目光在前者身上遛了几遍,现对方依旧是创世境巅峰的实力,没有改变。如果没有他这朵奇葩,无论是在境界,还是战力上,魔尊都可谓是古洪荒第一人,称得上是半个古神了。
“斩草除根。”魔尊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定。
“哦?”莫南轻笑着:“你是想将天魔在大荒上除名?你我虽手段不凡,但以眼下天魔的数量来说,恐怕很难做到。”
“只要杀掉它们的领,一切就都解决了。”魔尊显然已经想好了策略,道:“那天魔一族的族长,我已经知晓他现在大荒何处。届时,你我联手,他绝对跑不掉。”
这魔尊的神通果然惊人,竟连罗睺的藏身之处都探查了出来。莫南沉吟稍许,才道:“好,我跟你走一趟。”是时候压一压鸿钧的气势了。要是在让他这么肆无忌惮下去,洪荒的局势会对他更加不利。
轰!一个漆黑色的空间漩涡,遽然自大殿之上浮现而出。魔尊电射而入,莫南紧随其后,相继消失在半空之中。
环顾着四周一片透明的视野,莫南心中略有几丝兴奋,再一次横渡空间本源,他早已没了当初稚嫩的模样,不停的运转着古神之力,来抵挡周遭因无数空间位摩擦而造成的剧烈冲击。魔尊在前,他在后,二人在天地本源中,飞的驰骋着。良久,前者身形一顿,一头扎入下方一道微弱的波动之中,某男也同时闪身而入。
视野一亮,再次出现时,二人已站在一片秀丽的山川之上。望着眼前一道悬挂在山巅上的瀑布,和那不断翻腾的激流,魔尊面色一冷:“就是此地。”不用他说,莫南也察觉到了二股熟悉的气息,藏于面前春意盎然的山峦之上。很难想象,作为天魔一族的老巢,此地竟然没有半点天魔的影子,青山绿水,完全就是一处桃园之乡。
“这是”莫南眼睛一眯,除了罗睺的气息,此地还有另外一股磅礴的生机,隐隐散着熟悉的波动,但某男却想不起自己在哪感受过。
啪!挺拔的峰顶,建有一片围着栅栏的田园,似乎知道有人来此,院中茅庐的屋门慢慢开启,从中走出一名玉面轻纱的白衣女子。女子手中抱有一把木琴,端坐在一处石台之上,将拂乐之器缓缓放下后,这才道:“有客到访,当奏一曲。”说着,葱玉般的手指,优雅的放到琴弦之上。
而在前者出现的瞬间,莫南就呆住了:“她怎么来了?”回想着,妖族与巫族不周山下俩败俱伤之时,那个随女娲飘然而去的身影,眉宇紧锁。旋即,当看清对方手持之物时,表情渐渐郑重起来:“伏羲琴?”没错,此女正是羲和的妹妹,常羲,那个夺走了我们莫大帅哥初吻的冰山美人。虽然知道她和6压跟女娲、伏羲回了十万大山,但莫南没想到,伏羲竟将至宝伏羲琴,交给了此女。
“小心,那琴有蛊惑人心的作用。”想起6压与星辰子战斗时的手段,莫南心情一沉,想必这常羲的实力定也有所增强,不禁对一侧的魔尊提醒道。
“哼。”后者一声冷哼,眼中寒光四射,显然对此并不在意。
叮!
一声空灵之音响彻云霄,万物都随其一颤,鸟语花香,百花齐放,一抹春意悄然自天地间衍生而出。而在莫南与魔尊的眼中,眼前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树,都细微化起来,变得十分美好,瑰丽的景色宛如要将二人的心神都吸进去一样。
悦耳的琴音如涓涓溪水,自莫南的心田流淌而过,让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他温暖而洋溢的气氛之中。
铛!
忽然,曲风骤转,一记杀伐之声赫然而起,巨大的转折,宛如自天堂坠入地狱一般,山花枯萎,河川倒流,恐怖的杀意弥漫在虚空之中。
莫南被琴音震出一口鲜血,迷茫的眼神瞬间清醒过来,脸色骇然的望着坐在峰顶之上的女子,匪夷所思道:“她竟然达到了这种境界?”一侧的魔尊岿然不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那回荡在苍穹中的乐音,对他似乎没有丁点作用。
咔嚓!二人脚下的地面,突兀裂开,一缕缕黑气自缝隙中升腾而起,在空中幻成一个个魔焰滔天的躯体,正是天魔。
片刻后,方圆百里的天空,就被无数天魔的身影所取代。
“早知道没那么简单”莫南望着田园中,没有闭合房门的茅庐,一抹冷意跃入脸上:“罗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