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揪着陈川衣领的手骨节死青,连青筋都微微凸了起来,随着他剧烈的呼吸不断颤抖。
陈川没有想到贺嘉会突然发难,他注意到贺嘉几乎是瞬间变红的眼尾,意识到什么。
他勾了勾唇,“我说,你这么脏,林渡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贺嘉一拳就对着陈川的嘴角打了过去。
陈川猝不及防被打偏了头,他低头用手背蹭了蹭嘴角,在看到上面的血色时,眯了眯眼睛,上前就举起拳头揍了过去。
“不喜欢听?不喜欢听我更要说。你这么脏,林渡一定不会喜欢你!”
我是一个直a23
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违背两人意愿闹大了。
晚上八点半, 校医务室。
陈川嘴角带着一块明显的伤口,脸上些微划痕, 局促地坐在病床上面。
而一向以容貌为自豪的贺嘉脸上也挂着彩,正一只手紧紧地揪着林渡的衣摆,抬着脸乖巧地让校医涂着药。
“好了,就是看起来严重了一点,涂几天药就好了。”校医帮贺嘉涂完伤口,注意到贺嘉一直揪着林渡不放松的手, 以为他是怕疼,便善意地笑地调侃了一下,“一个alpha怎么这么娇这么粘人?涂个药都得揪着衣服,一点小伤而已, 根本不痛。”
“姐姐这就说错了,伤没有在你的脸上, 当然痛的不是你还是我。”贺嘉委委屈屈地捂着自己的脸, 然后头疼可怜兮兮地用上目线盯着林渡,“亲爱的,你帮我看看, 我的脸是不是毁容了?”
“前几天刚被一个刁蛮的alpha伤了脸, 现在又来了一次。我的脸可怎么办啊?”贺嘉说着,“你之前还说你最喜欢我这张脸了, 你说他们这些人是不是就是嫉妒我, 才一直都往我脸上打?”
门口斜靠着门板的邓寻年嗤笑了一声。
而林渡还没有说话,一直被贺嘉阴阳的当事人陈川便坐不住了,他对着贺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带着怒气说:“你别在那里信口雌黄,别以为谁先告状就是谁有理了。明明就是你先挑的事打得我, 你别在那里颠倒是非故意暗示是我先打的。”
“会长,你听我说,我是无辜的。是这个混蛋……”陈川怕林渡真的信了贺嘉的鬼话,着急忙慌地对着林渡解释。
“行了。我知道了。”林渡打断他的话,“你先别动了,没有看见校医再给你脸上涂药吗?”
校医听出了这中间有什么外人不能听的东西,也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外人。
便加快帮陈川涂好了药,然后嘱咐了几句,便走出房间留给四人单独的说话空间。
“会长?你生气了吗?”
“亲爱的,你是不是生气了?”
陈川和贺嘉异口同声地在校医走后问道。
林渡叹了口气,她摇了摇头,然后低头对上还在揪着她衣摆的贺嘉,“把手松开吧。”
贺嘉的眼睛瞪大,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微不可察的害怕和恐慌,他眼里漫上一层浅浅的水光,揪着林渡衣摆的手不断收紧。
“我不是故意闹事的,亲爱的,你听我说——”
“嘘。”林渡无视坐在床上的陈川和靠着门框的邓寻年,低头亲密地用食指抵住贺嘉的嘴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不过最近我觉得你压力太大了,你脸上的伤也伤了两次,好好回去休息好不好?”
贺嘉将嘴里所有的辩解都吞了回去,他知道这就是在隐晦地告诫他‘再一再二不再三’,警告他她已经容忍了两次了,如果再发生第三次这种事情,她就不会再原谅他。
贺嘉的眼睫颤了颤,点点头,然后不舍地将林渡的衣摆放开,站起身离开。
他知道如果他不想然后让林渡生气的话,他这时候必须听话。
这是他这十几年里学会的经验。
邓寻年冷眼看着贺嘉强装淡定地走出房间,还好心地侧过身子给他让了个道。
“学长。”他转头看向林渡。
林渡瞥他一眼,“学弟,这个点也不算太早了,他也不过是伤了一点脸,校医已经涂好药了,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邓寻年皱了一下眉,他目光扫过后面的陈川,“既然陈川学长的伤已经涂好药了,不然我们就一起走吧?”
“对啊,我也没有什么事了,就一起走吧。”
陈川试图站起身,却被林渡一个眼神给钉在了原地。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莫名的不祥的预感宛若乌鸦一般在心头盘旋不停,他直觉留下来会听到什么他不喜欢的话。
“学弟,不要紧,我和他正好有话要说,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我去找你。”林渡这是在用‘奖励’来让他离开。
邓寻年皱了皱眉,心里知道这是林渡在平衡几人的做法,甚至他知道林渡在不满今天他故意挑事的事情。
可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完全无法拒绝林渡摆在明面上的奖赏与惩罚。
他点了点头,乖巧地转身,“那我就先走了。”
等邓寻年走了,房间里便只剩下陈川和林渡了。
安在墙壁之上的钟表一刻不停地继续转动,咔嚓咔嚓,表针转动的声音意外地和陈川心脏跳动的声音重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