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起身向外看,冷冷清清的街上除了垃圾就是破纸,街两边的二层小楼全是一个模子盖出来的,连墙面的颜色都差不多,哪有什么显眼的地标啊?
他的目光扫来扫去,突然落在对面一栋楼的一层窗户上,那窗户的玻璃上反贴着几个大字:日用百货!
沈飞如获至宝:“强雷强雷,对面有个小卖店!”
强雷脸上的肌肉差点没拉伤:“卖店?镇里少说也有二三十家,你说的哪一家!”
沈飞努力形容这家卖店的特征:“就在横贯东西的大路上,呃,是道北!”
“招牌上怎么写的?”强雷追问。
招牌?沈飞一愣:“没有招牌,光在窗玻璃上贴了日用百货四个字。嗯还是反过来贴的,我猜这儿离村口大概一公里左右。”
“靠,我知道你在哪儿了,那不是卖店,人家的玻璃打碎了,没新的换,把旧的装上了!”强雷对清河镇的八卦如数家珍“在那等我,我马上就到!”
“好,你快点儿!”沈飞赶紧缩回去,心里不断地盘算从镇西到这儿有多远,强雷又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抵达。
强雷收起对讲机,望着空无一人的卫生院轻叹,卫生院距离沈飞所在的位置大概有三公里,全速奔跑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可他不确定会不会再碰上匪帮的人,一寸长一寸强,失去了工兵铲,一把军刀又能有多大的威慑力?
就算耽误一点儿时间,也必须找把长一点的武器!可卫生院又不是军火库,哪儿有什么能当武器的东西?难道把桌子腿儿掰下来?
强雷大步往外走,突然看到三个字:手术室!
他心中一动,推门闯了进去。
卫生院的手术室,特别是距离县城很近的镇卫生院手术室简陋异常,面积很小,只能搁下一张手术床,手术室里的仪器也很少,不过消毒无菌器械区仍然按规定分得很明白。
强雷一肘敲碎了柜子上的玻璃,将一大把手术刀抓在手里。他掂了掂手术刀的份量,有点轻,不过好在刀刃够锋利!
将手术刀一一插在在腰后,确保不会割伤自己,可这东西只能当暗器,还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他大步离开卫生院,左右瞅瞅,忽然看到不远处的牲口棚,顿时眼前一亮,几步强有力的助跑,敏捷地翻过栅栏,牲口棚里早就空了,满地的马粪和草屑,一把铡草的铡刀摆在一边,刀下还有半捆没铡完的草料。
好东西!强雷抄住铡刀狠狠一扭“嘎嘣”一声扭断刀头的环扣,铡刀宽身厚背沉得压手,一米多长的直锋参差不齐不像刀反像锯,这玩艺拿来砍人估计够呛,拍人砸人肯定差不了!
就是它了!
强雷拖着铡刀就往镇里走,走出两步突然觉得有东西在动,警觉地一偏头,恰好看到一双黑亮的大眼睛。
“二妞?”强雷猛地瞪大了惊愕的眼睛。
镇东。
聚拢的匪众交头接耳,都为光头的粹死而忧心忡忡。
黑社会也有组织性,谁当老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有人站出来领头,特别是现在这种时候,缺了领头的主心骨,大伙心里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总觉得不塌实。
“弟兄们!”光头手下两大打手之一站出来“老大死了,但是咱们还活着,这个时候绝不能自相残杀窝里反,我提议,凡是想当老大的都站出来,弟兄们觉得哪个能行就跟着哪个,谁先替光头老大报仇,谁就是新大哥!”
“好!”不知哪个匪徒大声叫好,其他人下意识地跟着又叫又喊,顿时群情鼎沸,这下其他人想不答应也不行,只好一个个站出来,纷纷招揽相熟的匪徒。
很快众人就分成了五个小团伙,其中三个团伙的头头狠狠地瞪着两个以光头贴身打手为首的团伙。
原因无他,出事的时候他们三个都不在光头身边,只有他们两个全程目睹全过程,现在要找出凶手报仇,自然是和凶手见过面的更占优势。
打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屑地撇了撇嘴,带着几十个匪徒步入镇内。
其他人不甘示弱,纷纷开进镇子,一时间倒也气势汹汹。
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光头的尸体暴露出来,他仰面朝天,失去生机的眼睛里沾满灰土,一朝天子一朝臣,再也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
沈飞焦急地等待着强雷的到来,可左等右等,没等到强雷反而等来了匪帮!他吓得立即蹲在窗下,焦急地冲刘洁招手。
刘洁一愣,用口型说:“怎么啦?”
沈飞指指楼下,又呲着牙用手在下巴底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刘洁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跑到窗下,偷偷伸头一看,楼下上百个匪徒正挨家挨户地翻找搜查,眼看再有几户就会到这儿。
现在就是想走也来不及了,而强雷还不知道在哪况且他再强也不是电影里力敌千军的武将,就算来了,和上百个匪徒对阵也讨不到好处!
不能等了,必须靠自己!刘洁当机立断:“这不能呆了,赶紧走!”
“往哪儿走!”沈飞气急败坏“出门就得让他们撞上!”
刘洁胸有成竹:“跟我来!”
“上哪儿?”
“反正不会害了你!”刘洁说。
沈飞也只能相信她有办法,跟着她上了阳台——这栋楼位于马路南侧,阳台恰好位于背向马路的那面。刘洁瞅了瞅房檐,冲沈飞呲牙一笑,突然跳起来抠住房檐,一个旋身卷上楼顶!
不久前,强雷也用同样的方法上过房顶!
沈飞一看立即明白了她的想法,匪徒们搜得再细,总不至于搜到房顶上吧,就算他们想上来,他们俩也肯定会先发现上房的匪徒,居高临下大利防守!
他不会刘洁那种卷腹上的办法,但他胳膊的力量足够,抓住房檐向上猛拉,双脚蹬墙借力,三两下也爬了上去。
刚爬上去,刘洁就一把拉住他:“趴下,别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