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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她感觉自己不是人

    在很多人的眼中,郑家主简直是朵奇葩了。
    夜郎自大,贪婪成性,不懂取舍。
    之前,还有人觉得郑家主很有魄力,毕竟郑家主上位之后,的确将郑家打理地蒸蒸日上,实力壮大了许多,虽然,郑家主的手段,实在算是光明正大。但却依旧让很多人羡慕继续。
    尤其是,当郑家出了一位跟柳慕汐十分相似的大小姐时,郑家的名气和声望蹭蹭地往上涨。
    因为郑家大小姐无论是身份、经历,还是容貌都十分相像,甚至同样嫁给了上官家家主,谁知道郑家会不会出来一个“柳慕汐第二”呢?
    郑家也十分得意,本来郑丹茹的几个妹妹,好几个都已经订下了亲事,但是,这件事出来之后,向郑家求亲的人家不计其数,而且家世都很不错。为了跟势力更强的我家族联姻,郑家主不惜退了几门亲事,又重新给自己的女儿或者侄女订了亲事,这黄家就是其中之一。
    这黄家不在金溟府,而是离人府的一流世家,势力之强,比起郑家也是不想上下。他们本来也是想要求娶郑大小姐,可惜,郑大小姐看中了上官家,他们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求娶郑大小姐的嫡妹为妻。
    黄家跟郑家结亲,本来就是看在郑丹茹的面上,觉得她有福气,或许比不上柳慕汐,成就也不会太低,但是,当郑丹茹在三宝镇的遭遇传出来之后,黄家立即不淡定了。
    原来,最近风头正劲的郑大小姐,竟然是被郑家给吹出来的,甚至还大大得罪了柳尊者。
    黄家顿时像是吃了一只苍蝇那般恶心。
    不止是黄家,所有人后来与郑家联姻的人,都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这次,自然要为自己出口恶气。
    何况,郑家还不是好歹,连柳尊者的命令都弃之不顾,这已经不是作死可以形容的了,他们可不愿意为郑家陪葬。
    为了给自己出口气,也为了讨好一下柳慕汐,他们对惩罚真报个价这件事十分积极,得知郑家没有动作之后,便都开始主动充当柳慕汐的打手,非要让郑家在金溟府无法立足才行。
    黄长老的一番话,让郑家主十分难堪,但是,他脸皮厚,很快即调整好了心情,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劝退这些人。
    “诸位,我郑家从未得罪过诸位,你们为何非要将我郑家逼上绝路呢?”
    “没错,郑家主,你从来没有得罪过我们,但你却得罪了最不应该得罪的人。我们在场之人,有几个没有受过普济观恩惠的?一直想要报恩而不可得,这次我们为柳尊者出口气,也算是偿还了恩情。”
    “就是!向柳尊者那种身份,在得知你们冒犯她的时候,立即杀了你们也无可厚非。可是,她却给了你们郑家一次机会,你们没把握住,还能怪得了谁?”
    “如此目中无人,你们郑家落到这步田地,也是咎由自取。”
    所有人都一言一语的讽刺起郑家主来,有的鄙视,有是幸灾乐祸,没有一个同情郑家的遭遇。
    听着这些话,郑家主脸色青青白白变幻不定,有些后悔,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他刚成为家主时,还是比较清明的,可是如今,却越来越刚愎自用,听不进人的劝告,也滋长了自己的野心和自大情绪。
    他只是听说过柳慕汐的名字而已,自忖她不过是个年轻的弱女子,能有什么本事?觉得她的名声都是让人吹嘘出来的,其实,心底不怎么瞧得上她。
    若非看在普济观的面上,他连表面的尊敬都不会有。
    就算柳慕汐好似玄天宗宗主的未婚妻又如何?这里是神州,玄天宗就算再厉害,也鞭长莫及,根本管不到这里。
    再说,柳慕汐不是还没有嫁给玄天宗的宗主吗?
    未婚妻?说着好听,以后说不定只是个侍妾。
    郑家主对女人的轻视,是打心底的,认为玄天宗宗主就算对柳慕汐宠爱一时,难道还能宠爱一辈子不成?
    而且就算再宠她,也不会大张旗鼓地派人把郑家给铲除吧?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对柳慕汐的警告不以为然。
    上行下效,家主的态度,影响到了整个郑家,因此,郑丹茹会背后编排柳慕汐,也就不足为奇了。
    如今,郑家主的想法还没变,所以,他觉得眼前这些人很不可理喻,为了柳慕汐得一句话,就将来围攻郑家,着实可笑。
    这股愤怒越来越无法压制,让他几乎失去了自己的狼。
    他额角青筋突起,气极反笑道:“柳慕汐就算再强,也不过是个软弱的女人罢了,值得你们这样去奉承她吗?”
    本来还在对郑家主冷嘲热讽的人,闻言,都是一脸呆愣——
    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郑家主还瞧不起柳尊者不成?
    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众人都没有提醒这个自大的已经看不清楚自己身份的郑家主,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心理话没说出来。
    “黄长老,你们黄家在离人府,也是有头有脸之人,如今向狗一样,在柳慕汐面前卑躬屈膝,为柳慕汐跑前跑后,你难道就不怕丢了黄家的脸面吗?还有邓家,你们家也”
    郑家主开始一个个的点名批评,好似他们为柳慕汐办事,是多么可耻的一件事情一般。
    见到被他点名的人,脸色一个个都臭得很,郑家主心中十分得意,看来,他的一番话总算是起了一些作用。
    这时,黄家的黄长老却说道:“郑家主,我本来觉得你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没想到,你却连自身的位置都没摆放清楚。柳尊者是女子不错,可她却是先天中期顶峰的武者,而呢,区区一个先天初期的武者,凭什么瞧不起柳尊者?”
    “老夫愿意为柳尊者效劳,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之处,毕竟这个世界是强者为尊,服从强者,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再说,女子怎么了,你这么瞧不起女人,莫非也瞧不上清梦斋和灵绣阁吗?老夫可听说,这两个门派的女子,对瞧不起女人的男人,都是深恶痛绝的。而且,有有点你还不清楚吧?柳尊者不但是普济观的真传弟子,玄天宗宗族的未婚妻,同时,她还是灵绣阁的客座长老,你觉得你能承受得住,这三大门派的怒火?”
    黄长老呵呵笑了起来,又对众人说道:“既然郑家主执迷不悟,直到现在还口出狂言,侮辱柳尊者,事已至此,我们也不必对郑家手下留情了,我们冲进去!将郑家彻底从金溟府三大世家中剔除!”
    “嗷!”
    众人早就对郑家主不爽了,狂吼着应了一声,就冲进了郑家
    郑家的长老死了几个,走了几个,再加上家主,也不过是两、三个先天武者了,其他人更是早在郑家被包围时,就逃的逃散的散,只剩下了郑家的护卫队,但是,这些护卫队在众人多武者面前,也不堪一击,郑家很快就被突破了。
    当天中午,柳慕汐就得到了郑家的消息,这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郑家彻底成了一片废墟,郑家主因为对柳慕汐不敬,大放厥词,被人给杀了,其他郑家子弟,有的死了,有的逃了,也有被废掉修为的,总之,郑家彻底完蛋了。
    柳慕汐听到这个消息,微微有些惊讶,毕竟,虽然她的确打算对付郑家,给郑家一个教训,但是还没有真正实施。
    她对郑家主的死,没有一点愧疚,她给过他们机会了,可郑家门内把握住,怪得了谁?
    梦竹仙子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失笑出声,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师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啊?你现在身份不同,你的一句话,甚至比掌教的一句话还要管用,那些人,恨不得你有事吩咐他们呢!让他们跑腿,他们甘之若饴。”
    柳慕汐听了也有些不可思议,她是见过那些人对她的追捧,可是追捧到这种程度,还是让她感到十分震惊,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竟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了吗?
    这让她心里感到有些奇妙。
    梦竹仙子道:“你要早点适应你的身份带给你的变化。”
    柳慕汐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对了,师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师门?”
    梦竹仙子突然犹豫了一下,道:“师妹,我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回师门了,因为我还想在外游历几日,不过,你放心,你出嫁之前,我一定会赶回来的。”
    柳慕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之前梦竹师姐还打算跟她一起回去的,不过,她也没有多问,笑道:“行,反正我也是回自己家,也不需要人接送。”
    梦竹仙子脸上露出一丝愧疚和心虚,这个决定,她也是突然才定下的。
    她之所以有这个决定,是因为郑人瑛的邀请。郑人瑛的祖父修炼出了些问题,但是,因为现在是跟尉迟家争权夺利的最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所以,他才向梦竹仙子提出了邀请。
    为什么是邀请梦竹仙子,而不是柳慕汐呢?
    一来,柳慕汐是回来备嫁的,若是跟他去紫宵剑派为祖父看病,肯定会耽搁时间,成亲可是人生大事,他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就耽搁了柳慕汐的婚事;
    二来,柳慕汐的目标也太大,走到哪里都能引起轰动,实在是不方便;
    三来,梦竹仙子的医术,比起柳慕汐来,也是有过之而不及,而且,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注意,最合适不过了,于是这件事就定了下来。
    当然,为了不让柳慕汐担心,郑人瑛特意隐瞒了祖父的病情。
    因为他知道,依照两人的交情,她若是知道祖父病了,肯定会挂心的,甚至有可能执意要去探望一下祖父。
    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而梦竹仙子,原本是不想跟柳慕汐分开的,毕竟,柳慕汐嫁出去之后,以后想要见面,肯定不容易。
    但是,郑人瑛已经求到了她头上,她也不能置之不理,就算不看郑人瑛跟慕汐师妹的交情,就是看在病人份上,她也该答应。
    何况,她还有一个私心,她心里也盼望着尉迟家能栽一个大跟头有,最后,永远都一蹶不振。
    跟尉迟家比起来,她心底当然更希望郑家老祖能够平安无事,最终坐上掌教之位了。
    于是,郑人瑛和梦竹仙子,就悄悄瞒着柳慕汐达成了协议。
    黄琪是打算跟着柳慕汐一起去碧陀山的,于是,四个人就此分开。
    又过了一日,柳慕汐跟黄琪,才带着普济观的内门弟子,一起回普济观,而郑人瑛和梦竹仙子则是去了紫宵剑派。
    因为有普济观内门弟子的缘故,柳慕汐只好一路骑马而行,让青狼独自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就不用那么着急了,但因为柳慕汐归心似箭,一路上也少有停下的时候,这还是顾忌几位师弟,来时刚刚日以继夜的赶路几天路,怕他们承受不住,因此,倒是用了五、六天的时间,才回到了碧陀山。
    普济观的弟子,早就知道柳慕汐回来了,从知道消息的那天起,就整天盼着柳慕汐回来,一个个兴奋地脸色发红,晚上甚至还有人睡不着觉,但是第二天,却依旧感觉不到疲惫,神采奕奕的很。
    可是等来等去,却依旧不见柳慕汐回来,这些弟子不免有些急躁。
    碧陀山山脚下的云母镇,普济医馆里,有两名内门弟子,正在说话。
    此时正值傍晚,医馆里已经没有什么病人了,两人收拾好东西,又向往常一样,走到门外看了看城门处的方向。
    这半个月,正值两人下山坐诊,自从之后柳慕汐要回来后,两人就形成了一个习惯,每天都要向城门口张望几次才行,希望下一刻,柳慕汐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若是他们能第一眼见到柳师姐,那可真是太有面子,太爽了有没有?想想就让人激动。
    而且,他们也对传说中的柳师姐十分好奇呢!
    可惜,今天他们又失望了。
    “看来今天柳师姐又回不来了,梦竹师姐离开都已经九天了,按说,师姐她们也该回来吧?”
    “或许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另一名内门弟子道,随即,冷了下脸“那个云城郑家主,也实在太不是个玩意了,竟敢当众辱骂柳师姐,瞧不起柳师姐,实在是可恶。柳师姐比他强千百倍,他凭什么瞧不起柳师姐?”
    “算了,反正他已经为他的愚蠢付出了代价,你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
    “哼,幸亏他已经死了,否则,我非得亲手教训他一番不可,如此,才能消我心头之气。”
    云城郑家的事情,已经随着柳慕汐回来的消息,彻底传开了。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郑家有如此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尤其是,郑家主的那番话传出来之后,本来还对柳慕汐的处置颇有微词的人,也都闭上了嘴。
    这个世界,强者为尊。
    很多时候,谁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强者的尊严不容挑衅和玷污。
    很多人不知天高地厚,挑衅、侮辱强者,就算是被杀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在九州大陆,什么道德观念,可比不上拳头硬。
    就算一个武者,品性很低劣,但是,只要拳头硬,就很少有人敢惹,根本没人多管闲事。除非,他自找死路,得罪了不能得罪之人。
    何况,柳慕汐在这件事中,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
    她能给郑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偏偏那郑家主毫不领情,在门外大肆侮辱柳慕汐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被杀了也是活该,根本没有人觉得可惜。
    普济观的众人知道这件事后,即便郑家已经彻底败落了,也依旧觉得义愤填膺,心有不忿,恨不得将郑家主拉出来鞭尸才好。
    “赵师弟,别看了,今天师姐可能不会来了,我们先回去吃饭,说不定,师姐明天就回来了呢!”
    两人也是要值夜的,这半个月基本就会住在医馆里,也是为了防止半夜有人求医。
    说着,这个内门弟子就要进屋,可他刚转身,却被另一人拉住了衣袖,他皱了下眉头道:“怎么了?”
    “刘师兄,你看那是不是柳师姐?”赵师弟直勾勾地看着远方,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
    刘师兄闻言,也激动地看了过去,果然见到几匹马“得得得”地跑了过来,速度不是很快,毕竟是在大街上,行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随着他们越来越近,两人也看清楚了,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来。
    因为他们认出了自己的是师兄弟,而且那位刘师兄也曾经见过柳慕汐,自然能认出她来。
    “赵师弟,是柳师姐,真的是柳师姐,我没有做梦吧?”刘师兄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果然很很疼,真好,他没有做梦。
    赵师弟也来不及回话,更舍不得移开目光,只是狂点头。
    就在这时候,柳慕汐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医馆前面,利落地下了马儿。
    柳慕汐打量了一眼周围,脸上带着一丝淡淡地怀念,真是好久没有回来了。
    但是,她回头看向两个杵在外面的师弟时,却仿佛见到了两个呆头鹅。
    他们看着他,脸色发红,眼睛呆滞,脸上带着笑容,眼珠子只会跟着柳慕汐转,十分滑稽。
    柳慕汐还未说话,她身后的一名内门弟子,已经开始吼道:“赵师弟,刘师弟,柳师姐来了,你们还不上前拜见?”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才的窘态,脸色更红了。
    刘师兄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以前就见过柳师姐了,当时只觉得她美丽,温柔,就没多大感想了,如今再见到柳师姐,却有了不同的感受,让他一下子呆住了。
    并不是柳慕汐比以前更加漂亮了,而是柳慕汐身份不同了,修为更高,他们对柳慕汐的感观,自然与以前大不相同。
    崇拜、自豪、激动、兴奋、羞赧等情绪充斥在他们的心中,让他们激动的无法自抑。
    “刘帆(赵海)见过柳师姐。”两人压下心中的窘迫,上前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道。
    柳慕汐伸出虚扶两人一下,道:“都是同门师姐弟,快别多礼了。”
    柳慕汐已经习惯了这些人见到自己时的样子了,比如,自己身边跟着的这几个师弟,一开始见到她时,比他们还不镇定恩!
    她真不知道,自己这些师弟师妹们,到底把自己想象成什么样了?
    让她感觉自己不是人,简直都成神了。
    这可真是稀奇的体验。
    要知道,她治好的那些病人,就算一口一个“柳神医”的叫着,可是,他们对自己也只是感激而已,绝对不会向他们这样看着自己。
    让她感觉有些囧的同时,也觉得压力好大。
    柳慕汐又跟两人聊了几句,尽量态度温和自然,但是,这两人还是有些紧张,不知道他们在怕什么?
    她身后那几个内门弟子,对着刘帆和赵海挤眉弄眼,一脸得瑟和嘲笑,还以为柳慕汐看不到。
    柳慕汐心里叹了口气,无奈扶额,她的这些师弟们,都怎么了?
    因为天色渐黑,再耽搁下去,就封山了,柳慕汐很快就跟两人告辞,上马离开了。
    看着柳慕汐越来越远的身影,赵海和刘帆傻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到了,才回过神来。
    “柳师姐真是好漂亮,好温柔啊!说话轻声细语的。”赵海带着傻笑说道。
    “没错,而且修为这么高,还没有一点架子。唉,听说这次柳师姐回来是备嫁的,真不想让柳师姐去玄天宗。哼,还有人说柳师姐嫁给玄天宗宗主是高攀,我看明明是低嫁人,这么好的师姐哪里找啊!玄天宗宗主娶了柳师姐,是他三辈子修来的福气。”想到这么好的柳师姐嫁给别人了,刘帆酸溜溜的说道。
    “就是就是,那些人没见过柳师姐,才会说出这种话来,真该让他们都见见柳师姐。”
    两人在这里发花痴,为柳慕汐打抱不平时,柳慕汐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山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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