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定河一战大败,高均墨不肯死心,所以暗中派人潜入长安打听周国的军情,准备伺机再对周国发兵报仇吧!
若是如此,那自己或许可以借助高均墨的力量报复宇文隽与上官无瑕?
对,她如今已被赶出周国,想要扳倒宇文隽,要他们那一对狠心绝情之人尝尝她的厉害,恐怕依靠高均墨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要依靠高均墨,暂时就必须保高均墨平安无事才是。
而她,被高均墨的人从上官无瑕手上抢了过来,就算上官无瑕以为她已经死了,就算上官无瑕不知道救走她的人是什么人,他们一定还会按照原计划,以讨还太子妃、为太子妃报仇的名义向齐国发兵!
那么,齐国此时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上官无欢急切地对独孤澜依说道:“澜依姑娘,我有要事要求见太子,不知道你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独孤澜依一愣,“可是,太子殿下已经回宫了!姑娘有什么要事要求太子殿下?”
上官无欢急道:“是一件对齐国非常重要的事!周国很有可能就要发兵齐国,还要麻烦澜依姑娘一定要告知太子殿下,早作防范,以免使齐国陷入险境!”
独孤澜依吃了一惊:“这是真的吗?”
上官无欢肯定地道:“我正是不小心听闻了这个消息,他们才要将我灭口,请太子殿下一定要早作防范,想好应对之策!”
独孤澜依听了,求助地望向一旁的父亲。
事关国家安危,独孤郎中自然也不敢轻视,立即点头道:“你赶紧进宫求见太子殿下,将这位姑娘所言之事禀报给太子殿下!”
孤独澜依才要答“是”,这时,高均墨的一个侍卫匆匆返回:“孤独大人,太子殿下请您也火速进宫,为皇上看诊!”
孤独大人?
上官无欢一愣。
独孤郎中立即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也正有要事禀报太子殿下。”说着,转头对独孤澜依说道:“澜依,你好好归照顾好这位姑娘。”
“是,爹爹。”
独孤郎中匆匆随侍卫离开了医馆,上官无欢疑惑地问:“原来令尊也在朝中任职么?”
独孤澜依笑道:“那是以前的事了。以前我爹确曾是尚药局的奉御,不过我爹离开皇宫已经很多年了,独孤大人这个称谓,不过是因为太子殿下尊敬我爹,所以才继续沿用从前的称谓。”
“原来如此!”上官无欢点头。
看来,这位独孤郎中一定颇受高均墨的重视,那么他说的话在高均墨面前一定也有一定的重量了!
独孤郎中一走就是三天。
上官无欢的伤口在独孤澜依的护理下恢复极快,伤口的新肉已经长出,只待结痂落疤后,便算是完全痊愈了。
无法离开医馆,也无从了解外面的动静。上官无欢有些疑惑:“澜依,你爹入宫已经三日,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孤独澜依也颇有些担忧:“皇上久病,此前倒是康复了不少。可是上次定河一战大败后,皇上气急攻心,病情加重,这几日更是每况愈下,不知道这一次还能不能撑得过去。”
齐国皇帝病重?
上官无欢皱了皱眉头,若是周国这时举兵来犯,齐国又该如何是好?若是那高均墨不相信她的话,未作任何防范,那齐国岂不是……
“若周国真如姑娘所说,举兵来犯,那……”独孤澜依不敢再说下去。
两人各怀心事之际,忽闻外面一阵吵嚷,万分喧闹。
独孤澜依愣了愣,对上官无欢说道:“姑娘且好好躺着,我出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
“去吧!”上官无欢点头。
独孤澜依匆匆跑了出去。未几,又匆匆跑了回来,她呆呆地扶住门框,脸色腊白。
“怎么了?”上官无欢想坐起来。
独孤澜依忙过来按住上官无欢,示意她不可起来:“皇上驾崩了!”
齐国皇帝驾崩了?这么说,该高均墨登基继位了?
独孤澜依脸色惨白:“这个时候,但愿周国不会对我齐国发兵!”
已经三天了,只怕这时候,周国的大军也到了!
上官无欢才这样猜想着,外面的哭喊声顿起:“不好了,不好了,周国大军打过来了!”
周国大军果然打过来了?
看来,上官无瑕所言非虚,前世,宇文隽利用她来打胜仗,依靠她来巩固政权,而这一世,有上官无瑕在为他出谋划策,宇文隽用不着她了,所以,在她还未成为太子妃之前,他就将她视若敝履、让她提前命赴黄泉了!
此时的独孤澜依脸色更为苍白,她惊恐地望望外面,又望望上官无欢:“不好,姑娘说的果然是真的,周国果真打过来了!”
上官无欢握住独孤澜依的手:“不要惊慌,说不定,太子殿下早有防范!”
孤独澜依迭声道:“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战事一起,老百姓全都关门闭户,不敢外出,整个邺城安静极了。
医馆里也很安静,安静得似乎都能听得到孤独澜依的心跳声。
独孤澜依十分紧张,她那浅桃色的裙角都快被她给捏碎了。
上官无欢静待两国交战的结局,她不相信齐国会这样就被周国覆灭。就算重生将她的命运改变了,也不该连带一起改变齐国的命运吧?至少,齐国还应该有六年以上的国运可以维持。
邺城外,隐隐有战鼓声传来,而且鼓声一阵更比一阵紧密,下午,邺城外开始大奏凯歌。独孤澜依紧张地跑出去打听消息,少倾跑回来,激动地对上官无欢说道:“我们的大军凯旋了!”
这么说,上官无瑕所说的那位能够统兵作战的杨鉴、杨大将军,首战告负?
上官无欢松了口气。
很好,杨鉴败了,这样,宇文隽就不会因为盲目信奉杨鉴的作战能力而四处与人开战了!否则的话,大周国只怕就要毁在这个杨鉴的手上!
这般一想,上官无欢心中一惊,怎么,这个时候了,她还在为宇文隽、为周国的命运着想?不,她应该为周国兵败而高兴才对!
既然她要存心复仇,她要报复宇文隽,那她又何必顾惜周国的前程?
整个邺城都在欢呼雀跃,庆祝这一战大捷。
“还周国颜色,还周国颜色!”
这样的呼声在上官无欢听了,原本有些隐隐的刺耳。毕竟,伤害了她的并不是周国子民,而是宇文隽与上官无瑕。
可是,她若选择心愿,那就意味着她在纵容宇文隽与上官无瑕对她的伤害,他们若得知她还活着,怎么可能就此罢手、轻易放过她?
他们势必会用更狠毒的方式来除掉她这个绊脚石!
这样一想,上官无欢的心重新冷硬起来。
独孤澜依正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两列士兵突然从医馆门外破门而入。独孤澜依一愣,“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士兵分成两列站在门旁,两个人从中间走了进来。
独孤澜依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颜:“祈勇、祈亮?你们怎么来了?”
上官无欢认出来了,被唤祈勇与祈亮的这两人,正是高均墨的随身侍卫。那天,便是他们携着高均墨的轮椅进来的。
祈勇对独孤澜依行了个礼,说:“澜依姑娘,我们二人奉太子之命,请这位姑娘入宫。”
独孤澜依一愣:“你们要请这位姑娘入宫?太……太子这是要做什么?”
祈勇说:“澜依姑娘放心,太子不会为难这位姑娘的。多亏了这位姑娘的及时提醒,我们才能尽快做好防范,否则,这一次恐怕还要大败给周国的军队!”
独孤澜依松了口气,“好吧!”
转向上官无欢,独孤澜依安慰道:“姑娘不用担心,太子说不会为难姑娘,就肯定不会为难姑娘的。我想,太子请姑娘入宫可能是为了向姑娘表达谢意。”
上官无欢淡淡一笑:“我明白。”
“那,姑娘请吧!轿子在医馆门外候着呢!”
上官无欢率先走出了医馆,侍立在轿子两旁的小婢将上官无欢搀扶上轿。
这高均墨倒是考虑得周全,还派了两个婢女来服侍她。上官无欢轻轻地呼了口气,现在,她就要进入齐国的皇宫了,从此,她的人生将与从前截然不同了!
上官无欢被安置在太子宫,两个婢女如影随行陪在一旁。
迟迟未见高均墨露面,上官无欢有些疑惑:“太子呢?既然太子上请,为什么却不露面?”
婢女答道:“刚刚打了胜仗,太子正在太庙、太社告奠天地祖先,行献捷献俘之礼。太子命奴婢好生侍候姑娘,还请姑娘耐心等候。”
另一个婢女说:“要不然,奴婢陪姑娘。”
“皇上病情如何?”上官无欢问。
两位婢女摇摇头,“皇上那边的事,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是太子宫的人,没有太子吩咐,不敢随处走动。”
上官无欢也就不再追问了。皇上病情如何,这该是齐国的机密大事,如何能随意让她这样的外人知晓。
才要坐下来耐心等候,突然一个衣着华丽、妆容高贵的年轻女子带着几个婢女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一见上官无欢,那女子便收住了脚步,生气地皱起了眉头,纤指直指向上官无欢,语气甚是居高临下:“你就是太子要领进宫来的那个女人?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勾引了太子?说!”
上官无欢皱了皱眉,看这女子的装扮,身份应该颇为尊贵,原以为是齐国的某位皇妃,不过既然质问的事情与太子有关,那她就是太子的女人了?
想不到,高均墨的女人如此嚣张,看来,这个高均墨也不是个好惹之辈。
上官无欢很不喜欢被人指着额头,便伸手轻轻拨开那女子的手指,冷冷地说:“请恕民女无礼,不知这是哪位贵妃娘娘?”
女子的手指被拨开,十分气恼:“你竟敢对太子妃动手?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