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让李正第二天才缓过劲来,当晚他也没有去找孙蕙。而重新给张晨补课已经是5天后的事了,张晨似乎也感到他对此事的抵触,乖乖的没有再示爱,只是看李正的眼神仍然让他发毛。
因此,李正更铮实拇诱懦康哪盖咨砩涎罢野参浚负趺客矶家退镛ゲ嘀辆a摺k镛ゾ褥端鹸ing欲的旺盛,又哪里想得到,其中大半是自己儿子的功劳,还不住劝李正要注意身体。
日子就在这古怪而平淡的气氛中过去。转眼到了7月中旬,天气越来越热,这个盆地内省会城市特有的地形,让它就像一个特大的蒸笼,潮热闷热,让人难以忍受。
在孙蕙的建议下,李正和张晨利用每天下午小吃店没有生意的时候,下楼来补课,也可以稍微凉快一点。
对此,李正求之不得,他实在是怕了张晨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这天下午,李正给张晨讲解一篇英语阅读,孙蕙在一边含笑看着。
突然,小吃店门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你想吃点什么?”孙蕙转过头,跟着脸色立刻就变了。
“小蕙”那人激动的看着孙蕙,一副想走过来又不敢的样子。这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头发凌乱,满脸杂乱的胡须,眉目间露出一股凶狠,但此刻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是你?”孙蕙不由自主站了起来:“你、你怎么出来了?”
“以前我救过的一个哥们儿发了财,做起正经生意,就使钱托人给我减刑,这就出来了。”男子说道。孙蕙脸色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男子惶恐的道:“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在这里开店,所以”
“所以什么?”孙蕙怒道:“当初我怎么劝你都不听,非要给你那帮狐朋狗友出头,结果抛下我们母子蹲了监狱。这5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小蕙,我知道对不起你,所以一出狱,我就来找你了。”男子垂下头。孙蕙冷笑:“我看你是出来后没地方可去才想到我的吧?”
男子急忙解释:“不是,小蕙,你听我说,我那个哥们儿开了家大公司,我现在跟他干,挣得也不少。”
“是吗?恭喜你发大财了啊,那更不用来找我了。”孙蕙讥讽道。男子几乎是哀求道:“小蕙,你别这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些年我在里面都想清楚了,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我出来就想好好补偿你”“不用了!我受不起,也不需要!”孙蕙打断他:“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说着,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小工们都惊讶的望着这一幕,很快就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阿琳不住地看向李正,似乎想让他去安慰孙蕙,但此刻连李正自己都惊呆了。
这个男人是谁?看样子和蕙姐关系不浅,难道他就是蕙姐的丈夫?种种念头在李正脑中纷至沓来,他的心底隐隐昇起一丝不安。
难道自己和蕙姐幸福又平静的日子,要因他的到来被打破了么?男子望着孙蕙的背影,几次张口都没出声,最后只是颓然的叹了口气。
他的目光在店中一扫,立刻落到张晨身上。“小晨,你是小晨吗?”他激动的走过来。张晨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没有回答。
男子拍着胸口:“小晨,你忘了吗?我是爸爸啊,我走的时候你才10岁,都长这么大了”
“我不记得了。”张晨厌恶的抱起课本,也跟着上楼。男子的脸上涌起难以抑制的失望之色,他呆站片刻,招手叫过离得最近的阿琳:“你是这儿的小工吗?呆会儿你老板娘下来,就把这个交给他,就说我还会再来的。”阿琳呆呆地接过男子递来的名片。对方已经走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手里的东西,只好求助的望向李正:“正哥。”
“交给我吧。”李正接过,只见名片上印的是“xx公司总经理助理,张雷”下面是一串手机和电话号码。
“正哥,他是谁?”阿琳问。李正紧紧拽着这张名片,似乎恨不得把它捏碎。闻言头也不抬的道:“似乎是蕙姐的丈夫,好像刚刚坐牢出来。”
“啊,坐牢?”阿琳惊讶的捂住嘴:“难怪,他的样子好凶啊。”
“好了,别多想了,我上去看看,顺便把东西交给蕙姐。”李正拍了拍她的头。打发走阿琳,李正上到二楼,经过浴室门口时,他突然转身走了进去,掏出张雷的名片,几把撕得粉碎,丢进马桶冲走,这才来到孙蕙的房间外。
他举手敲门:“蕙姐,是我,小正。”片刻,门被张晨打开,在他身后,孙蕙坐在床上抹眼泪。李正对张晨道:“小晨,我有些事要和蕙姐单独谈谈,你先出去吧。”
张晨哦了一声,听话的离开。李正走了进去,转身关上门。“蕙姐,他已经走了。”李正坐到孙蕙身边,搂着她抽动的肩膀。
孙蕙点点头,但还是低声啜泣着,刚才的事似乎对她刺激很大。李正不由问:“蕙姐,那是你的丈夫吧?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半晌,孙蕙才慢慢收止哭声,好像急于找一个倾诉对象,把心里的委屈讲出来,她叹了口气:“是,他是我丈夫,叫张雷。
认识她的时候我还在上卫校,那时他在这一带已经混得很好了,人长得高大,有很多哥们儿,能打架,讲义气,一下就吸引了我。
后来我们就结婚了,有个吃得很开的丈夫,所以一开始我觉得很幸福。
但后来,他被警察盯上,三天两头被抓进公安局,那时我正好怀上了小晨,经常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去公安局保他出来,我们吵架也越来越多。”顿了顿,孙蕙又道:“5年前,他一个哥们儿惹了事,来求他帮忙,我劝他不要去,他不肯听,结果因为强出头伤了人,被抓了进去。
那时,小晨还在上小学,我又没工作,家里一下断了经济来源,没办法,我只好带小晨来这里投奔爷爷,后来才开了这家小吃店。”李正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难怪孙蕙一见张雷便这么失态。他问:“蕙姐,那你还爱他吗?”孙蕙被他问得一愣,半晌才自失的笑了笑:“要说没爱过,那是骗人的。
说实话,他对我和小晨很好,也从不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就算有时候和狐朋狗友出去应酬,也不会胡来。
但他为了所谓的义气,让我担透了心,后来更抛下我们母子坐牢,这些年我过得唉,算了。”李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安慰道:“蕙姐,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别太伤心。
晚上你不用下去了,店里的生意我会和阿琳他们照顾好的,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随时叫我。”“谢谢你,小正。”孙蕙慈爱的摸摸他的头发:“蕙姐没事。”
李正又安慰她一番,告辞离开。刚走到门口,孙蕙突然问:“小正,他、他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李正的动作一下子停顿了,半晌才若无其事的道:“没有。”
“是吗?”孙蕙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她自言自语道:“那就好,反正就算他再来,我也不会见他的”
“蕙姐,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深深地吸了口气,李正开门离去。
张雷再来的时候,是隔了一天以后。这次穿得很正式,理了发,剃尽胡须,再不似那天般邋遢,只是眉眼间那股狠辣之气看着仍让人害怕。
他开着一辆帕萨特,带来一大束玫瑰花,便显出中年男子的魅力来。结果玫瑰花刚递过去,就被孙蕙狠狠扔在地上。这一次,他追上了楼。第三次,他同样受尽冷眼,但孙蕙不似一开始般见他就走。
第四次,他进了孙蕙的房间。两人在房间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声音大得楼下都能听到。半个多小时后,孙蕙开始哭,张雷也下楼离开。
第五次,他再次进了孙蕙的房间,但这次两人没有吵,10多分钟后,张雷下来了,眉眼间竟有几分喜色。
这一切,都被冷眼旁观的李正看在眼里。他越来越焦躁,因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蕙姐就要被这个男人抢走了。他忍不住找到孙蕙:“蕙姐,他天天来纠缠你,要不要我报警赶他走?”
孙蕙却摇头:“不用了,这事我自己会处理。”李正觉得自己的预感应验了,害怕和失落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一把抓住孙蕙的肩膀:“蕙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爱他?”
孙蕙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连声道:“快放开我,小正,你抓疼我了。”“蕙姐,告诉我,你对他是不是还余情未了?是不是,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孙蕙黯然低下头:“这几天他来求我,告诉我他有了正式工作,已经改邪归正,不会再出去混了。他想跟我复合”“蕙姐,你要离开我吗?”李正不顾一切的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孙蕙哭着道:“别再问了,不要再问了,小正,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下,好吗?”
李正呼呼喘着气,一把推开她:“蕙姐,我不准你走。别忘了,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看着李正摔门而出的背影,孙蕙呆愣半晌,突然捂住嘴,从喉咙最深处发出一声声极力压抑的低泣。
张雷来得越来越频繁,在二楼逗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更让李正愤怒的是,孙蕙开始有意无意的找藉口拒绝他的求欢。虽然每次都在李正的坚持下做成了,但李正已能感到她态度上的细微变化。
他既焦躁,又愤怒,只好把一切怒火都发泄到阿琳的肉体上。他不分时间的把阿琳带回房间,在她身上发泄心中的焦虑,他越来越粗暴,好几次简直像虐待一样。
阿琳好像知道他在烦恼什么,无论李正怎么对待她的身体,她都默默忍受,不发一言。
有时实在忍不住了,也只是偏过头,悄悄咬着床单流泪。这一天,李正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孙蕙晚上离开了小吃店,不知去了哪里,而下午张雷刚刚来过。
给张晨补课的时候,他竖起耳朵倾听楼下一切动静,然而一直到晚上10多点,孙蕙都不见踪影。
“老师,你怎么了?”看出李正的不对劲,张晨忍不住问。“你知道你妈妈去哪儿了吗?”李正问他。
张晨迷惑的摇摇头:“吃过饭没多久,我就见她上了一辆出租车,不知道哪儿去了。你问这个做什么?”李正没有答他,又问:“小晨,你喜不喜欢你爸爸?”
张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想了一会才道:“我也不知道,我爸坐牢的时候,我才上小学。这几年一直跟妈妈过,要是妈妈不喜欢他,我就不喜欢他。”
李正又问:“要是你妈妈也喜欢他呢?”张晨耸耸肩:“那我就承认这个爸爸呗,反正记得以前他对我也挺好的。”顿了顿,他好奇的道:“正哥,不是妈让你问我的吧?”
“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快做题吧。”李正连忙敷衍道。如果说孙蕙重新接受张雷还有最后一层障碍的话,那就是张晨。
但张晨跟所有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并不太关心这些,反正孙蕙怎么样,他就跟着怎么样。
这无疑给了李正很大的压力,他感到事情正一步步脱离自己的控制,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孙蕙一定会永远离开自己。看着埋头做题的张晨,他慢慢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