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西部,地势缓缓上升,终于苍凉石窟。
传说万万年前,一个叫“觉”的僧人,来到此地,得我佛遗留的大智舍利子,在山崖上凿建了第一个佛窟,坐化其中。
此后的岁月中,卧佛禅寺,便出现在苍凉石窟。没人知道卧佛禅寺始建的年代,它的创始人更无从考究,但人们都相信,卧佛禅寺和“觉”有关系。因为“觉”在山崖上开凿的第一个佛窟中,有着一尊白玉卧佛。
在漫长的岁月变迁中,十二州的佛宗慢慢集中于此。山崖上的佛窟也越来越多,这里最终形成了以卧佛禅寺为首的佛宗圣地。
一声声仿佛炸雷的巨响,距离灵州、苍凉石窟越来越近,每一声炸雷暴起,都似能将天幕震动。
皓穹身负青霄矛、七窍圆盾,骑着“陆悍”在天空放肆的奔驰着。一团团云朵,在“陆悍”蹄下破碎,瞬间压缩令云朵在破碎时,发出了刺目的白光。“轰轰”雷声,更是充斥了千里天空。
除了皓穹,枭骑中还没人能够在天空驾驭陆悍。
随着皓穹距离“苍凉石窟”越来越近,一块块碎石开始于山崖上滚落。一座座佛窟中的惊叫此起彼伏,大多佛宗弟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和地面相距数里的一座佛窟中,闭目打坐的秦禹,背后的重剑凭空飞起,重重的插于地面。佛窟的震动就此稳定,碎石也不再滑落。秦禹连眼睛都未睁开,心中默诵经文,手中佛珠的频率未变,缓缓转动着。
与此同时,整个“苍凉石窟”响起了一声声禅唱。随着禅唱声。一抹淡淡的金光缭绕于整个山崖。数千佛窟的震荡同时停止,而天幕间的炸雷依然。
一个身着灰色僧袍地年轻和尚,走入佛窟,向秦禹行礼道。“师兄。来人和你有缘,师傅让你出迎。”
秦禹手中的佛珠一顿。起身面向僧人,回礼道“多谢师弟知会,我这就去。”
和尚行礼,离去。
秦禹走到佛窟前的平台,抬头看着千里外的黑点,对漫天炸雷充耳不闻,淡淡地自语道。“是枭骑”
皓穹刚刚接近苍凉石窟,突然一拉缰绳。陆悍双蹄猛然扬起,狠狠踏在天空。随之一声暴虐地炸雷声,皓穹斗笠下的双目,直视秦禹“秦家少主。重剑秦禹。不想能在这里相见。久违了。”
“枭骑,皓穹!”秦禹即使身着袈裟。眼神也不由一眯,以掩饰其中地凌厉。
皓穹揽着缰绳,并没从陆悍背上跳下“我来见妙慧大师。”
秦禹看着似马的陆悍,冷声道“如此来,是否不太合适。师叔祖闭关,不见客。”
“哦”皓穹笑了笑,压低斗笠道“也好,省事了。”说完,皓穹一拉缰绳,即要离去。
“阿弥陀佛,请施主留步。”还是那个身着灰色僧袍的和尚,踏空而来,他看着秦禹微微一叹“师兄,师傅是让你迎客,不是逐客。”
和尚话语平和,转向皓穹行礼道“施主,苍凉石窟受不起陆悍走动,是否能将它留在此地。”
皓穹笑了笑,跳下陆悍,稳稳的站在虚空之上,他将斗笠收起,向和尚回礼“当然,请小师傅领路。”
和尚微微一笑,并未执着于一个“小”字,引着皓穹向苍凉石窟而去。
皓穹随着和尚向苍凉石窟而去,他再没回头看上秦禹一眼。念了数百年的经,秦禹眼中积累的平和,再次被一缕精芒荡尽。
前方的和尚,脚步微微一顿,却没回头,带着皓穹走入了山崖顶端,妙慧所闭关的石窟。
进了石窟一层,和尚止步向皓穹合十道“施主,宗主吩咐,让你自行前往,妙慧师叔祖就在里面。”
和尚说完,向燃着层层红烛地下层一引,示意皓穹可以进去了。皓穹翻手,取出一个石盒,双手捧着石盒走入了石窟。他之所以如此恭敬,只因为敖厉说了,妙慧应该得到他人的尊重。
石窟内,枯瘦如鬼地妙慧,在晃动着烛光中,颇为骇人。但皓穹却一面平静,躬身向妙慧行礼道“大威府,枭骑,第七小队队长皓穹,奉魁首之命,护送万劫佛珠而来。”
妙慧点了点头,石盒已出现在他的身旁,枯朽的手掌在石盒上摩挲了片刻,妙慧道“难得敖厉小友记得我们的约定,他现在安好?”
“魁首已闭关疗伤。”
妙慧点了点头,突然道“青霄矛、七窍圆盾,本是道家大凶之物,逆了天道,不合佛法,你好自为之。”
“大师有心了。”皓穹对妙慧的尊重,来自于敖厉,妙慧地话,他并没听进去。
皓穹离去后,那名看似年轻地和尚,走入石窟,向妙慧拜道“师叔祖”
妙慧虽已无双目,但脸颊上的两个窟窿中,却闪烁着能透视未来地光芒“了空,你回禀宗主,卧佛弟子三十五年内,不可进入寂州地界。封禅印和秦禹的缘法,人力不可阻止,但封禅印对青霄矛、七窍圆盾,有必死之结,请宗主自行斟酌。最好三十五年后,再将封禅印传于秦禹,以免卧佛劫难“师叔祖,弟子记下了。”
皓穹重返珞珈山时,从“沧海一角”而来的土匪,已在珞珈山汇聚。
以阴老二、熊五等人为首的数百土匪,站立在珞珈山顶,凝聚于沉默中的彪悍,似将整个山头压低了数寸,他们已经知道了敖厉受伤。敖厉在搏杀、修炼中受伤从来都是平常事,但严重到要闭关疗伤的程度,还是第一次。
“从今天起,大威府一切事物由阴老二主持,包括大威的进退、存亡,并掌管进入沧海一角的门户。”敖厉的声音,突然从院落中心的木屋中传出,回荡于整个山顶。随着敖厉的话语,一根界碑缓缓于阴老二身边升起,这也就意味着,阴老二可以凭此界碑,随时开启珞珈山和沧海一角间的传送。
数百土匪的心中猛然一跳,但却没有一个出声质疑。数年在“沧海一角”炼心禁制中的锻炼,不单单让这群土匪的修为猛增,对纪律和命令更有了严格的界定,为此,炼心中已横了五具尸体,王七从不会讲任何情意。
阴老二面朝院落沉默了一会,回头道“皓穹。”
刚刚返回珞珈山的皓穹,踏出列队“皓穹,在。”
“枭骑第七小队,常驻珞珈山顶,负责院落安全。”
“是。阴老二环视着数百土匪,手按界碑道“其余人进入沧海一角,开采万年寒铁,在珞珈山山腰,兴建新的大威府。五个月后,大威开府。”
阴老二的话音一落,界碑散发出一圈圈七彩涟漪,一众土匪对此已非常熟悉,一个个有序的走入了涟漪。
数百土匪很快通过界碑,进入了沧海一角。
阴老二回头吩咐“季白,你带枭骑第九小队,守卫在此。”
“是。”
季白带着十五名枭骑,将界碑围住后,阴老二才走入了界碑。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个赤裸着臂膀的土匪,扛着一块块硕大的万年寒铁,出现在珞珈山。他们的发髻已结满了白霜,身上却流淌着汗珠,冒着热气。他们每一步移动,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脚下岩石纷纷崩裂。每一步,他们都要停顿半刻,才能继续。有此可见,产自于沧海一角的万年寒铁是多么沉重。
整整五个月,不到五百土匪,在珞珈山腰,魄林前,以黑色的万年寒铁,仿制“沧海一角”沉星山上的大威府,搭建了一座黑色大殿。由一块块寒铁搭建的台阶,直通山下,连陆悍踩于寒铁上,也无法留下任何痕迹。
数百土匪,在阴老二等人的带领下,手持一碗碗由熊五亲自酿造的“烈血”面朝寒意凛凛的大威府。
“魁首受伤,很严重。具体的事,二狗子那畜牲不肯透了半句,但我却知道了玉虚宫。大威府已起,当魁首出关,我等兄弟要还魁首一个兴旺的大威,一个能直指玉虚宫的大威府。”随着阴老二一声大喝,碗中的烈血,已被他喝干,硕大的瓷碗在山石上砸了个粉碎。
“大威!大威!大威”出自于数百土匪口中的呐喊声,卷着一股势无可挡的彪悍和杀机,直冲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