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角落中,飘然身姿,缓缓而出。
明黄的烛光中,一张俊逸狂傲的脸庞上,那双琥珀色的琉璃子瞳,氤氲着迷离的晓月之色。
他的手中,正提着金光闪闪的弓弩。
“马文才?是你?”凤飞清心惊之色收敛眼瞳内,她有些奇怪地看着马文才的举动。
马文才跨步而来,他冷漠地飘了凤飞清一眼,那讥讽的流光,分外明显地闪动在他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中。
“原以为你胆子不小,却不过也是尔尔吗?”轻描淡写的嘲讽。他安然地坐在椅子上,视线落在手中的弓弩上。
冷冷的,抚上桌面上一支寒光闪闪的银色令箭。
凤飞清脸部线条当下扭曲了起来,她愤愤地看着马文才:“这跟胆子大小没有关系的,好不好?马文才,换成任何一个人,这个时候若不被你吓到才怪呢,好端端的,既然你在房间里头,干嘛不点灯啊,就算不点灯,那也不用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像个鬼魅一样闪出来吓人吧,过分的家伙!”
马文才摸着银箭的手突然顿了顿,琉璃光泽变幻着。
“鬼魅吗?”噙着冷笑的口吻。忽而他的手一动,银箭搭上了他的金弓,瞄准了凤飞清的心脏部位。
“现在呢?是正大光明的吧。”琥珀色的眼瞳掠过一抹阴霾,但见他双臂一拉,金弓张开,银箭蓄势待发。
咻
马文才的手一松,银箭飞出。
凤飞清双眸微愕,她没有预料到马文才会这么狂傲无礼。没等她反应过来,那银箭已经直扑而来,檫过她的脸颊,直直地钉入她身后的木柱中。
一缕青丝,从凤飞清的脸颊上滑落下来,散乱风中,迷了她的双眸。
火星,在她的眼瞳内闪烁着。
身侧的拳头,慢慢地握紧着,指节咯咯地作响。她盯着马文才狂傲的脸庞,狠狠地瞪着:“马文才,你觉得吓人很好玩,是不是?”
琥珀色的眼瞳闪过一抹异光,忽而玩味的流光浮起。
“比起王蓝田,你倒是多了那么一点点的胆量。”马文才起身走向凤飞清身后的木柱,他的手稍一用力,便将木柱上的银箭拔了下来。
凤飞清倏然回身,她目光犀利如剑。
“马文才,既然你这么喜欢玩这种胆量游戏,那么,我也不妨试试你的胆量,若何?”
“祝英台,你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吗?”淡紫光泽泛动的薄唇,此刻一抹冷意淡淡地弯起。
“哼若你自认为胆量不如我的话,那么这个游戏就作罢。”凤飞清冷笑一声,抱起被子,准备安睡。
却面对只有一张床榻而失了神。
怎么办?
只有一张床榻,这怎么睡呢?
旁侧的马文才琥珀色的子瞳,琉璃光泽忽而冰冻凝结。
“怎么?怕了在下吗?”
“怕你?真是可笑。”凤飞清放下被子,躺了上去。
琥珀色的瞳仁里,冰冻的琉璃光泽逐渐裂开一道缝隙。却在凤飞清关闭眼瞳的瞬间,伸手揭开被子,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这一动手,几乎将凤飞清摔落地面。
“马文才,你干什么啊?”凤飞清恼怒地瞪着他。
他却顽劣地笑了笑。“祝英台,本公子不喜欢跟人同塌而眠,你要睡觉的话,就打地铺吧。”“凭什么啊?”凤飞清脱口而出。
“就凭本公子比你强。若哪天你的能耐在本公子之上,那么,你也可以任意而为,随心所欲。”马文才傲然地言道。
凤飞清愤愤地跳上床榻,对上他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马文才,你别以为自己就是老子天下第一的德性。我偏偏就要睡床榻,你想怎么样?还想用弓箭吓唬我吗?”杠上的心态,让凤飞清一时忘记了自己的性别。
马文才薄唇微微扯动,笑光浮动嘴角。“也好,多一个人同睡,至少可以暖和许多。”他的身体突然压向凤飞清,近距离地直视凤飞清的眼瞳。
此刻他越发俊美的脸庞若放大镜一样呈现在凤飞清的面前,一双琥珀色的眼瞳,琉璃光泽熠熠闪烁着,恰如夜空的星辰,美得有些炫目。
好漂亮的眼睛啊,比彩色玻璃珠子还要透亮晶莹呢。凤飞清看得一时怔住,茫然间,她伸出手,探向马文才琥珀色的眼瞳。
突然,手在半空中收了回来,凤飞清忽而狂摇头。
笨蛋!你这颗脑袋在想些什么呀!
马文才怪异令人发毛的眼神盯在她的脸上,凤飞清脸色微红,为免马文才发现而取笑她,她慌张地推开他,窘迫地抱起被子,像是谁欠了她钱财一样,狠狠地将被子甩到地面上。而后身体钻进被窝去,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床榻上的马文才,盯着地面上背对他安睡的凤飞清,他琥珀色的眼瞳,泛动一抹谜一样的雾气。
祝英台,怪事
忽而,他摇摇头,笑了。
怎么样?胜利还是属于他马文才,不是吗?唇瓣微动,马文才瞄准目标,身手一挥,顿时,灯台上的烛火熄灭。
房间一片黑暗,只有淡淡而匀称的呼吸声。
侧躺在地上的凤飞清,黑暗中,她一双明亮的眼眸,突然睁开,她轻咬着自己的唇瓣,懊恼自己刚才笨蛋一样的表现。
唉,臭马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