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活儿是什么活儿?
他想弄个清楚明白,不能叫他林叔觉着自己不行。
林真觉得这样试试不出来,干脆叫他们轮流把衣袍换上,出来让他们给自己还有老板娘看看,别说,这样就非常直观了。
王钦穿那边他自己很喜欢的暗红色长袍竟然没有穿浅色的好看,黄玉文还是适合他自来就常穿得黄色,不过这件衣裳的黄色比较特别,微微有些泛白,轻灵又不失稳重,黄玉文当场就定下了这件。
陈幸挑中的则是件茶色的,丝绦配了白色。
到顾凛这儿林真犯了难,感觉每件穿身上都好看,都差不多,难以挑选出来。
最后,顾凛试的全包起来了,然后又挑了搭配的丝绦,发带。
林林总总,一大包。
老板娘白皙的手指拨弄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阵算,把算好的算盘珠子放在林真面前:“总共五十三两四钱银子,你买这么多,那四钱银子就免了。”
中档的衣裳用料不便宜,又是绣娘做好的成衣,单价要几两银子一件,更别说林真给顾凛买了那么多。
林真从荷包里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再拿了一块三两的银子放在上头:“谢了红姐,我和孩子们先走了。”
老板娘把银票和银子收好:“慢走啊,下次再来。”
踏出成衣店,林真想着刚才顾凛换了一身身衣裳从隔间里走出来的模样,偏头看了顾凛一眼。
明天还要去鹿鸣宴,黄玉文陈幸都早早回自己家,打算早些睡养足精神。
不用去鹿鸣宴的王钦自觉地不打扰他们,带着奴仆去其他地方逛去了。
林真和顾凛回家,顾凛先把买来的衣服过水洗了,晾到院子里的竹竿上。
罗轻薄,现在又有太阳,没一会儿就被吹干了水汽,天黑之后就能收进衣柜里。
给他买了好几件衣裳的林真却没有买,他一向喜欢穿短褐,还多是黑白灰等素净的颜色,家里还多得很,买来也是浪费。
突然,就在林真琢磨着事儿的时候,洗好衣服的顾凛走到他身边,问:“林叔,方才红姨跟你说的男人的活儿是什么?”
“咳咳咳咳咳咳!!!”林真差点儿一口口水把自己呛死。
他以为顾凛没听到,哪想到竟然听得这么清楚。
他脑袋有些晕乎乎的,“那,那什么,顾凛你还是个孩子你知道吧。”
“现在还不是知道这东西的时候,等你以后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顾凛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我已十五岁。”
林真望着他,十五岁很大吗,十五岁不才初中毕业吗,你牛什么牛!
但是一想到顾凛已经是个举人,成为大禹的朝廷官员预备役的时候,他默默把初中毕业几个字划出脑海。
他把思绪定了定,道:“十五岁,还是有一点点小,再大两岁就可以了。”
“好了,你去灶房里看看还有什么菜,把饭煮一下,我来做菜。”
不知道怎么办,让顾凛做事就对了!
果然,顾凛一听到他吩咐自己的事,立刻站起身往灶房那儿走去,很快灶房里便响起做饭的声音。
呼。
林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这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除了教顾凛做人的道理,好像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儿,他从来没有给顾凛灌输过生理方面的知识。
而且这么一想,他还想起了王钦曾经在自己面前说过,在这个小子八九岁就要学着独当一面,十四五岁就开始议亲娶妻,十六七岁就当爹的时代,王钦好几次邀请顾凛喝酒顾凛都回绝了。
理由是他跟他说过喝酒会长不高,变成小矮子。
“……”
“啪。”林真手掌扶住额头,他记得自己跟顾凛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凛才九岁,那会儿顾凛已经是个童生,还是童生试的第一名,有很多年龄比他大的学子邀请他去玩。
自己想着那时候他年龄小,喝酒影响发育,所以说了这么一句。
哪想到他记到现在。
那现在怎么办?
林真无意识地捏着自己额头的肉肉,心头道,先这样吧,嗯,就先这样,孩子明年才十六岁,但论干架应该鲜少有人能干得过他,他大人身十分安全,没人能在那方面对他起坏心思。
早知道了自己胡乱弄伤身。
而顾凛知道林叔是故意把自己支开的,但是并没有追问。
次日,顾凛起得早,洗漱收拾好在锅里给林真煨了粥,按照昨日和黄玉文陈幸的约定往巷子口走去。
他到的时候陈幸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穿着昨天林真给买的茶色长袍,瞧着很是精神。
而顾凛穿得是蟹青的那件长袍,千岁绿的丝绦束着腰,下端垂到脚踝,略长的头发用蟹青的发带束成高马尾。
这样的他大袖兜风地从有些年岁的巷道里走出来,眉目俊气非人,不沾丝毫情与欲,恍惚间犹如此城池托生出来的少年神袛。
陈幸对他扬了扬手:“顾凛。”
顾凛走到他身边,“何时来的。”
陈幸脸上带着从前不会出现在他脸上都轻松写意:“刚来没多久。”
“昨日匆匆忙忙,还没来得及谢你,要不是你,以及玉文王钦的帮助,我断断不可能中举,此恩我铭记于心。”
顾凛垂手站着,“你是我们的朋友,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