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我们快进去吧,我都饿了。”谢开颜频频看向一旁的猎隼,她现在心里想法可多。
    “四位里边儿请。”望江楼的老板十分客气,点头哈腰的,生怕惹得几人不痛快。一等他们进入包厢,他当即让人准备上菜。
    猎隼是侍卫,规规矩矩地站在陆惊泽身旁,四处留意周遭的情况。
    陆惊泽单手撑着下颚骨,眸光闪烁。由于谢开颜的关系,焉谷语正好坐他对面。
    一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焉谷语连忙别开眼,奈何那道视线就是跟着她不放,仿佛有心捉弄。
    相比之下,谢开颜要大胆地多,她直勾勾地望着猎隼,想怎么瞧便怎么瞧。“六皇子,能不能让你的侍卫坐下与我们一道用饭?”
    陆惊泽瞥了眼猎隼,轻飘飘道:“谢小姐若是想让他坐下便自己跟他说。”他拎起酒壶,动作优雅地倒起了酒。
    别人的事与他何干,帮焉问津是看在焉谷语的面子上。否则,他才懒得出手。
    “啊……”谢开颜勾了勾鬓边的发丝,主动起身去问猎隼,“猎隼,你坐下吧,同我们一起吃饭。”
    猎隼瞧也没瞧谢开颜,冷声道:“属下是侍卫,不能与主子们一道用餐,谢小姐自己坐吧。”
    他冷淡,谢开颜也不气。以前她气是不晓得自己的家人间接害死了他母亲,而今晓得了,便再也气不起来不了。
    谢家那般对他,他还冒死从火场里救自己出来,说以德报怨都成,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救。
    “不成。你要坐。我说了,今日请这顿饭是特地感激我的救命恩人,倘若你不坐,那我这次就只感谢了六皇子,下次我单独感谢你,怎么样?”
    “……”焉谷语听得咋舌,她还从未见过谢开颜这般主动的模样,什么话都敢说。不过仔细想想,她当初也是如此,为博陆惊泽的好感,什么招都敢用。
    总结就是一个词儿,脸皮厚。
    说来奇怪,斗奴场那会儿,她对着陆惊泽什么都敢说,反而后来两人说开了,她的脸皮开始薄了。
    猎隼沉下脸,声音越发冷了,“谢小姐,救你的人是六皇子,不是属下,你用不着感激属下。若是谢小姐再如此,属下便要出去了。”
    一看猎隼是来真的,谢开颜慌了,上前双手一张,用身子拦住他的去路,“别别别,你不准走!”说着,她看向陆惊泽,问道:“六皇子,我能不能向你买下猎隼,不管你开价多少都可以,”
    陆惊泽摩挲着酒杯,侧过脸道:“猎隼,你自己选。若是你选谢小姐,我们的主仆关系就此结束。若是你选我,就别想再选谢小姐。你随意选,我不是小气之人。”
    焉谷语忍不住哼了声。他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自己不是小气之人这话的。
    第65章 她心疼
    猎隼不假思索道:“属下选殿下。”
    “嗯。”陆惊泽淡淡地应了一声, 对此并不意外。
    停顿片刻,猎隼继续道:“属下发过誓,会永远追随殿下, 终生不娶,直到殿下不再需要属下。”
    他一字一字说地着, 掷地有声, 丝毫不会让人怀疑他的真心。
    “噗嗤,真是个守信的男子汉。”谢开颜听笑了。她是觉着,猎隼若是选她就不是猎隼了,跟那些贪钱的公子哥更没区别。而她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猎隼,一言九鼎, 特有男人味。
    陆惊泽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 余光却在瞧看戏的焉谷语,“猎隼, 你若是不愿意待在这儿便出去逛逛吧。”
    “是。”猎隼掉头就走, 走得飞快,仿佛等这话已经许久了。
    “等等我,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谢开颜生气地跺了跺脚, 对着焉谷语道:“你替我谢谢六皇子, 我去追他了。”说罢, 她匆忙追了上去。
    谢开颜走得风风火火, 留下一脸迷茫的焉谷语,而她反应过来时,谢开颜早没了踪影。此时此刻, 她真想感叹一句, “交友不慎”。
    这明明是她自己的事, 由她代替感谢陆惊泽算怎么回事。
    “焉二小姐打算怎么代替谢四小姐感谢我?”那两人一走, 陆惊泽瞬间觉得这包厢顺眼多了,他轻轻晃着杯中酒水,双眼直面焉谷语,“毕竟没有我下令,猎隼便不会去救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天大的恩……”
    “你。”一听“死”字,焉谷语差点恼了,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确实是事实。不仅是谢开颜,也包括她自己在内。
    “谢家钱多,你若是急着用钱,我相信谢家一定愿意给。”
    陆惊泽嗤了声,仰头喝下杯中酒水,喉间上下一滚,莫名惹眼。“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么?”
    焉谷语直愣愣地盯着陆惊泽的喉结,最后把自己的脸给瞧热了。她压了压发烫的脸,暗忖,自己太不矜持了。
    “嗯。”她拿起象牙筷子夹菜,妄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可是谢家只有钱。”
    “然后呢?”陆惊泽嘲弄地问了一句。
    这事与自己无关,焉谷语也懒得继续掰扯,想起昨晚他的古怪,她不禁问道:“你昨晚为何不开心?宫里出事了?”
    闻言,陆惊泽手上动作一顿,他用力捏着杯沿,仿佛稍微一用力,酒杯便会破碎。
    他暗自思索着,要不要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她。
    或许,她知道以后会同那些人一样看他,会认为他不容于世,该被处以火刑。
    “没什么。”陆惊泽短促地吐出三字,眉宇之间细不可见地蹙了一蹙。
    焉谷语不信,但陆惊泽不愿说,她也不喜强求。见桌上已摆满珍馐,她便道:“他们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我们先吃吧。”
    “嗯。”陆惊泽应声。
    夹菜时,焉谷语时不时往陆惊泽瞄一眼,昨晚是夜里,她根本没看清他的脸,方才也没注意,这下仔细看了,她便发现了一件事。他的面色比辛白欢召她那日要差一些。
    奇怪,宫里头御医多,药材珍贵,他不是应该越养越好么?
    “殿下面上气色不大好,多吃点补补吧。”说着,她主动给陆惊泽夹菜,荤素全有,夹了又夹,夹了又夹,直到他面前的瓷碗满了。
    陆惊泽低头看着整整一碗的菜,焉谷语和那俩舞姬给他夹菜的感觉天差地别。其实,他更喜欢以前她与他相处的方式。
    她会说话骗他,会给他买糕点,买衣裳,送平安符……
    那会儿的她比现在自然多了,也会主动靠近他。
    “你……”说到气色,焉谷语越看越觉得陆惊泽面色不对劲儿。“你的伤没好透,还是又受了新伤?”
    “昨夜没睡好罢了。”陆惊泽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着碗里的菜。
    原本他们俩之间隔了三个位置,按理说还是有点距离的。焉谷语站起身,大着胆子坐到了陆惊泽身旁。
    眼下屋内就他们俩,她没什么好在意。
    陆惊泽只管自己吃菜,动作不急不缓,细嚼慢噎,吃得极为优雅。
    焉谷语心道,他昨晚没睡好肯定有缘由,奈何她不清楚那缘由。“殿下,要不我们待会儿再去何记医馆找何叔叔瞧一瞧,不会耽搁太多时间的。”
    “不必,过几日便好了。”陆惊泽无所谓道。陆祈宁下的毒确实不一般,五脏六腑疼得厉害,但他只吃了两次,还不至于被毒死。
    既然死不了,那便借机利用一番。
    忽地,他感受到心口有些难受,不由愣了一下。这不是他的感受。
    是她的。
    陆惊泽明白过来。她在心疼自己?这一想,他稍稍弯了嘴角。
    “不成。”焉谷语不安地望着陆惊泽,如今他们不比从前,她得用问的。若是从前,她肯定直接拉他去医馆,“殿下,身子重要,即便不去何叔叔那儿也得去太医院瞧瞧。”
    “焉二小姐这是在关心我?”陆惊泽侧过脸,下颚线分外清晰,骨相优越。
    焉谷语脸皮薄,狡辩道:“你是我的恩人,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哦……”这一字,陆惊泽拉得长长的,意味深长。
    焉谷语扫了眼满桌子的名菜,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靠边的白砂锅上,里头是乌鸡汤。她双眼一亮,连忙盛了碗递给陆惊泽,“殿下,给。”
    鸡汤……
    陆惊泽冷脸望着焉谷语放在面前的鸡汤,不论是色泽还是味道都比陆祈宁做的要好。
    见他神情微妙,焉谷语顿觉好奇,“你不喝鸡汤么?”
    陆惊泽极为缓慢地摇了摇头,他端起鸡汤,一口气喝完,喝得很快,几乎是一转眼的事。
    他这是怎么了?焉谷语愈发觉得陆惊泽不对劲儿。她握住陆惊泽的手,柔声道:“虽然之前我骗过你,但有一件事一直都是真的。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希望,你在做一些事的时候也别伤害自己。”
    “……”
    那只握着自己的手很小,跟他放在一起更小,却格外的温暖。陆惊泽没答,只是用那双深邃如寒潭一般的眸子盯着她。
    许久,他才开口,“吃饭。”
    “哦。”
    这顿饭,焉谷语吃得没什么食欲。直到他们吃完了,谢开颜和猎隼也没回来。
    焉谷语站起身,打开房门往外头看了眼,“他们俩是走了么?”
    陆惊泽跟着起身,不悦道:“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儿,管他们做什么。”
    “我有点担心。”焉谷语如实道。不管怎么说,谢家与猎隼母亲的死确实有点干系,谢开颜又是个直性子,偶尔说话也不大好听,万一惹恼了猎隼……
    她如何能不担心。
    “与其担心猎隼会不会对你朋友下手,不如劝你朋友趁早掐死她心里的火苗。猎隼都说得那般决绝了,你以为他们之间还会有可能么?”陆惊泽好整以暇地觑着焉谷语,“我若是猎隼,一定杀了谢开颜。”
    焉谷语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嘴里就没句好话。
    “咚咚咚。”
    “咚咚咚。”
    走道里先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再来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你现在不了解我不要紧,只要我们慢慢接触,等时间一长,你一定会了解我的。”这是谢开颜的声音,中气十足。
    随后是猎隼的无情的拒绝,“我已经发过誓了,这辈子都不会娶亲,谢小姐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听得谢开颜安然无恙的声音,焉谷语果断松了口气。
    “我偏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猎隼,我告诉你,我谢开颜喜欢你,要嫁给你,你就算是个冰块,我也要用自己的感情把你捂化了。”
    这一句后,猎隼直接不说话了。
    焉谷语莞尔,她大致能想象出,两人此刻是什么模样对什么模样。
    正当她笑得开心的时候,陆惊泽从旁越过了她。“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焉谷语下意识拉住陆惊泽的衣袖,提醒道:“你别忘记去太医院。”说着,她扭捏道:“我,我会担心你的。”
    陆惊泽侧过身,得寸进尺道:“倘若我去看太医,你会糖给么?”他垂下视线,定定地凝视焉谷语。
    他早便知道,自己贪婪她给的温暖。只要她一直装下去,即便带着目的来又如何。
    她想求人保护,那他便要坐上那个位置,比任何人都要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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