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暂时有了落脚地, 却并不意味着日子就好过起来。
等她跟沈莲朝夕相处过后, 越来越多的额问题也逐渐暴露出来。
首先是沈莲日子过得穷奢极欲。
虽然她现在没了收入来源,但是为了维持体面,她还在不断地出入各种高级场所、美容院之类的。
贺漪这也才得知,贺宗平是不会给她钱的。
一是因为担心被穆家看出异样,至少明面上, 两人没有任何关系, 也就更不可能有金钱往来。
但说破天最根本的原因, 还是沈莲为了面子, 不肯跟贺宗平透露一丝一毫自己的窘境。
贺漪在看到成山的账单,又知道这点后,人都气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打肿脸充胖子?”
沈莲不高兴她的态度,同样不甘示弱:“你知道什么?你爸那性子, 他要是知道我没钱了, 就算嘴上什么不说, 心里也不知道多瞧不起我。”
沈莲虽然硬要论,能说是穆丽蓉的表妹, 但实际上两家的关系, 离得十万八千里。
同蒸蒸日上的穆家不同, 沈家早就落败了, 不然她也不至于会沦落到仰穆丽蓉鼻息, 对这表姐嫉恨至深。
沈莲只在男人这一点上赢过了穆丽蓉,在贺宗平面前,她又是解语花的存在。
所以她就更不愿露出一丝不堪。
沈莲还反问她:“难道你会告诉郁楚宴你被赶出贺家的事吗?”
贺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跟我怎么能比?”
沈莲被这话戳中了痛处。
她这辈子跟穆丽蓉比不起,还被自己亲生女儿说不能跟她比?
两人彻底撕下了温情的假面,破口大骂,互相指责。
沈莲怪贺漪,不该任性不懂事,被赶出贺家家门。
贺漪则怪沈莲一点用也没有,什么都不能帮她,什么也给不了她。
要不是贺漪接到经纪人通知,让她准备开始录制《逃出荒芜》的电话,这场骂战还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
贺漪接到电话,心里大石头落下,便冷冷地收拾起了东西。
沈莲忍着她的臭脾气:“你什么时候回贺家?要我说,你耍性子耍两天也就得了,别让穆丽蓉真被贺欢眠哄过去,到时候就没你什么事了。”
贺漪扬头,脸上表情扭曲了激动、愤恨、快意:“回去?为什么要回去?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他们弄丢了什么,我会让他们后悔的!”
贺漪有自信说出这话。
因为她在原书里就是这么一飞冲天,无人能及的。
没道理她现在知道了剧情,还会比原书表现得更差。
贺漪的满满自信,终止在了贺欢眠带着微笑的招呼里:“hi?”
贺漪在节目组看到贺欢眠人都傻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电光火石间,一切都串了起来。
是了,她怎么忘了,贺欢眠也知道剧情,她既然知道剧情,那怎么会任由她顺利推进计划呢?
贺欢眠只是因为撞见了,随意地打了个招呼。
接着,飘飘然就走了。
但贺漪却重新被恐惧笼罩,被各种念头搞得折磨不已。
她到底知道多少?
她又想做什么?!
贺漪忍不住摸了摸耳坠,不断回想贺欢眠刚刚走的时候,是不是朝这个耳坠看了一眼。
也是,她既然知道原书剧情,就连《逃出荒芜》都能截胡。
那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耳坠的来历和神奇之处。
所以他刚刚的笑是什么意思?
她会不会用这个耳坠做文章?
贺漪越想越深,越想越害怕,甚至都有了把这耳坠还给她,换个节目安宁的冲动。
这个念头一出,就消不下去了。
但贺漪实在舍不得这副耳坠,决定再观察观察形势。
在《逃出荒芜》筹备工作顺利推进的时候,对门井然有序的翻修工程也停了下来。
翻修的时候,门户都是开着的,所以贺欢眠能够看见。
原本虽说不上丑,但也算不上好看的庭院,在短短一周不到的时间,就变了模样。
负责翻修庭院的设计师,没有改变这庭院原本的风格,而是在它青砖白墙的基础上,进行改造。
糅合了苏式园林的雅致和高山流水、自然随性的禅意。
整个庭院有着让人心旷神怡的安逸恬静,却又不失清雅格调。
简直是梦中情房了。
就在贺欢眠给她的计划本添上新目标时,她梦中情房的所有人,也来到了安平镇。
郁楚宴在庭院转了一圈,虽然环境不错,但他依旧不能理解:“小叔你来这干嘛?”
要想旅游散心,比这更好设施更完善的别墅庄园多的去了。
郁承泽并没理会他的话,而是将小九挂在门廊下:“到地方了。”
郁楚宴也伸手想逗鹦鹉,却被郁承泽不冷不淡地瞅了眼。
郁楚宴:“……”
人不如鸟。
郁承泽对他的存在并不满意。
“我还没问你?跟过来干什么?你不是新搞了个公司?不正该忙?”
郁楚宴:“……”
他总不可能告诉他小叔,他被贺欢眠那套绿帽言论搞得气郁烦躁,便跟着他出来蹭散心的吧?
郁楚宴不想说,但他实在又憋得难受,边挑拣着说了:“小叔,我感觉我快能跟贺欢眠退婚了?”
郁承泽停下逗鹦鹉的动作,语气懒怠:“哦?还有这种好事?”
郁楚宴以为郁承泽说的好事,指的是他如愿以偿。
仔细想了想,振作精神:“小叔你说得对,这是好事,贺欢眠要是真的能移情别恋,喜欢上afour里的男人们,对我对她都是一件大好事。”
“啪啦……”
郁承泽手里的鸟食散落了一地。
小九绿豆眼瞅着地上的包谷粒,吱哟乱叫:“心碎了,心碎了……”
郁承泽语气平静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地步。
“什么叫男人……们?”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三九汪
郁楚宴这才觉察, 这话说得,像主动给自己扣绿帽的复数形式似的。
赶紧解释道:“不是所有都要,是从那些男人里挑个合适的……”
好像这也没比之前那好哪儿去。
郁楚宴颓然放弃:“算了, 反正就是跟她退婚的事,估计快了。”
郁承泽将扑腾的小九接过,它的黑爪扣在他冷玉一般的纤长指上, 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
“我听懂了, 她不喜欢你了。”
要是有旁人在,听出他话里的轻松愉悦,肯定会觉察出些不对。
但郁楚宴的注意力却没在这儿。
一直避免去想的问题,被直接摆在面前,郁楚宴有点心梗。
“她倒也没有说不喜欢……”
不过话都已经说到这份, 他忍不住把反复思量琢磨很久的话说出来。
“她跟我说之前喜欢我, 是因为她见的男人太少了。”
“小叔你觉得这话是真的, 还是这只是她想吸引我注意的手段……”
郁承泽停下逗鸟的动作, 抬头忍不住看他。
“你的自信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培养的?培养有什么诀窍吗?”
他是真心求教的态度,只可惜郁楚宴没听出来,有些郁郁。
“算了, 不喜欢就不喜欢, 我也只想能早点能跟她解除婚约, 也不知道漪漪现在怎么样了?”
他还没退婚就和未婚妻姐姐纠葛不清的事,让老爷子暴怒。
他倒是没有逼他一定要跟贺欢眠在一起, 但却明令禁止他在事情没解决之前去找贺漪。
贺漪离开贺家的事, 第二天就由穆家出来坐实了。
虽然穆家人只说是尽到义务, 将她抚养长大, 该她自己独立了。
但听话听音, 明眼人都知道,贺漪这就是被赶出家门了。
这事不算小,很快圈子里人尽皆知,有人暗中观察着贺家的动静。
知道贺漪走后,她又高调送了个什么东西回去,纷纷猜测她的离开跟这东西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