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宁采昕淡淡道。
“那,那我先出去一下,打探打探消息,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萧寒夜说着,就走了出去,宁采昕也没有挽留,躺在床榻上便睡着了。
真累真困,是怀了孩子的原因么?
乾胤宫内,高浸趴在龙案上,两只狭长的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一个角落,大大的深深的黑眼圈把他好看的眼睛包围了起来,看样子又是一夜未眠,疲惫的很。
外面,突然有脚步声响起,他头动也没动,便问:“找到了吗?”
没有声音回答,只是一碗燕窝,摆在了他的面前,他暴怒的摔了出去,猛地站起来骂道:“死东西!回答朕的话!”
“皇上,息怒啊……”娇小的身影跪了下去,颤颤的求饶。
高浸定睛看去,原来是杨曦眉,看到她那副娇小恐惧的样子,高浸平复了一下暴躁的情绪,温和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杨曦眉还在颤抖着,轻轻的回答:“臣妾昨天遇见了李公公,李公公说皇上最近身子一直不好,而且还吃东西,臣妾担心,就拿了燕窝过来,臣妾没想会惹怒皇上,还请皇上饶恕臣妾啊……”说话间,泪水盈盈落下,当真是我见犹怜。
“好了。”高浸把她扶了起来:“你来的也真不是时候,朕没事,你先回去吧!”
“可是,皇上根本没怎么吃东西,臣妾心疼啊……”杨曦眉怯怯的盯着高浸,眼里全是疼惜。
高浸见她这样,便强迫自己笑了笑:“好了,没事了,回去吧,朕一会会吃东西的。”
“臣妾去端好不好?”杨曦眉立刻道。
高浸皱眉:“暂时还不要。”
杨曦眉又垂下了头,一双不大的眼睛里,泪珠滚滚,似乎又要落下。
这时候,李公公从外面走了进来:“皇上,死牢那边来了消息,柔妃说要见皇上一面。”
高浸闻言,突然笑了,这几天忙得他都把宁紫昕忘掉了,这下可好,宁紫昕居然开口要见他,那就说明,赤妹的下落很有可能问出来。
“好,朕就过去……”高浸说着就大步往外走,杨曦眉眼珠一转,跟了上去,高浸心情激动,也便没有理会杨曦眉是否跟着。
来到天牢门口,大门被缓缓打开,高浸直直的走向宁紫昕的牢房。
“你说要见朕,是考虑好了吗?”昏暗中,高浸的声音响起,宁紫昕闻言,挣扎了一下,坐在墙角,道:“是,我想好了。”
“那就说吧!”
“我要嫁给墨王爷,我要做他的正牌王妃,我允许他假意娶我,又对我不理不睬,我不允许他娶侧妃,我只要他跟我终生做夫妻,你可能兑现?!”宁紫昕冷冷的问道,神色坚定而向往,这一生的追求,从多少年以前便开始的了追求……
高浸想了想,微微颔首:“你放心吧,朕这就下旨,让你墨弟迎娶你。但是,你也要遵守承诺,告诉朕,赤妹的下落!”
“没问题!”宁紫昕道。
话音刚刚落下,站在高浸身后的杨曦眉突然抖了一下,她不大的眼睛飞速的转动着,似乎有什么计划再一次横生而出……
从天牢出来,高浸就急忙回到了乾胤宫去拟写圣旨,而杨曦眉偷偷的回了重照宫。
“圣旨写好了,快马加鞭给墨王爷送去。”高浸拿着圣旨递给了李公公,李公公应了一声快速退下。
越国南部,某城池。
“阿薇啊,阿墨啊!不早了,该睡觉啦!”慈祥柔和的声音从一间厢房里传出,高墨一身玄色袍子,站在门外,不住的叹气着。
“娘亲,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啊,儿子多么想跟你说说话……幸好,皇兄这几年暗中把您安顿的不错,要是您真是在那地牢里,度过了这么多年,儿子真是得要羞愧而死啊。”高墨默默的想着,计划着什么时候再给她找找大夫……
“王爷,有京城来的圣旨。”有侍卫从一旁把圣旨递给了高墨。
高墨犹豫的慢慢打开,神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好看的眉毛皱的紧紧的。
“来人!去准备车马,明日一早,启程回京!”他放下圣旨,吩咐下去。
采昕,你出事了吗?你在哪儿?你是否安全?一个一个的担忧溢满了他的脑子,他回眸看了一眼屋子里的那个佝偻的身影,叹了口气。
“母亲,儿子对不起你,儿子现在要先回到京城去,等儿子安顿好了一切,定然回来接你!”
连续几天的赶路,高墨回到京城的时候,正是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便是元年。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十分喜庆,可他却没有半分喜悦的神色,只是匆匆的到了皇宫。
“事情你都明白了吗?”高浸把宁采昕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然后面色严峻的盯着高墨问道。
“臣弟明白了,臣弟愿意娶宁紫昕。”高墨毫不迟疑,点头同意,事实上,在他看到圣旨的那一刻,他心里就做好了打算,只要宁采昕过的好,娶谁,娶几个真的无所谓!
高浸看到高墨同意,心里激动不已,可与此同时,心里一股酸楚和悲凉也油然而生。
采儿爱过这个男人,她眼光不错,若是她不是他的皇后,跟了高墨,又何尝不幸福?
天啊,为采儿做出贡献的是他,不是他呵!
他走到高墨面前,撩起了他故意垂下了一缕长发,那个讽刺而扭曲的“奴”字还是那么醒目的在那里趴着,他心里一丝悔恨涌过:“墨弟,对不起,皇兄一直都在让你牺牲,别恨皇兄,皇兄真的是没办法……”
高墨惨然一笑,后退了两步,无限的生疏:“臣弟不会恨皇兄的,母妃现在虽然神志不清,可是身子骨还算硬朗,这都是皇兄的恩泽,臣弟理当回报。”
高浸悬在半空中的手,慢慢的放了下去:“那好,明日一早,你就准备迎娶宁紫昕吧,你的府邸,朕已经在京城安排好了,另外,朕还会给你更多的赏赐的。”
“多谢皇兄,那臣弟告退了!”高墨不悲不喜,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退了出去。
高浸突然觉得心里堵的很难受,这个弟弟,他除了母后之后唯一的血脉亲人,可要疏远他了吗?
呵呵!高浸呵!看啊,你的人生是多么的悲哀,他们一个一个的都离你而去了,可是,这怪不了别人,只能怪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