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点感情都没有?这样也算啊?”我纳闷道。
“你有完没完啊?!我走了!”乙灵终于坚持不住了,她羞红着脸,似乎想站起身来端着盘子走开。
“别别别,算算算!”看到乙灵沉不住气了,我急忙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及时弥补过错,“我错了。是我不好,我太得意忘形了……乙灵,你不想叫就不用叫了。我就当是小孩子过家家,逗着玩的……”
乙灵哼了一声,端着盘子坐回到了长凳子上,然后突然眼珠子一转,嘴角翘起了一丝坏坏的笑意,机灵地道:
“老公就老公。叫了什么没什么。反正老公在古代是太监是别称。你爱听也行。”
“你……!”我瞪大了眼,指着面带机灵坏笑的乙灵,一时间气结。
可是就在下一刻,当我伸出手指着乙灵的面庞时,却发现乙灵脸上的笑容突然凝结了,而她的视线也是从我的脸上转落到了我的手指之上。
看到乙灵突然凝固的笑容,我的视线也是缓缓落了下去,落到了我的手指之上。
不知道何时,我的右手,已经变成了一只布满了狰狞龙鳞的凶悍龙爪。
我呆呆地看着我发生异变的手,看着表面由像是凯芙拉纤维板一样由骨骼和类似胶原蛋白物质复合形成的角质层覆盖的瘦骨嶙峋的龙爪,我的心脏都在剧烈地颤抖。我下意识地轻轻一握,五根锋利如烛台上的尖钉般的趾爪顿时如同海葵一般蜷缩在一起。
我捂着嘴,跌跌撞撞地收回了手,却发现我的手臂尺骨和桡骨却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得结实粗壮,不单单是如此,我的的骨关节开始以诡异的弧度反弯,圆突的骨关节本身也开始向外延伸出了锋利的骨刺和密集的骨板。
“变回去……变回去……快变回去啊……”
我深吸一口气,急忙调整情绪,试图让身体的异变如同过往那般恢复,但是让我错愕的是,这一次,我的身体并没有像我之前几次尝试那样恢复原状,我身体的异变依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很快,我的肱骨、肩胛骨、锁骨都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变形,长出了鳞片和骨刺,变得嶙峋狰狞,鳞鳞千瓣。
我的有意识控制,居然仅仅只能够稍微减缓鳞片的增长,却已经起不到让鳞片退去,变回原状的作用了。
“没用?怎么这样……”我汗如雨下,使劲地挥舞着异变的手臂,可是趾爪锋利如铁钉的手臂划过实木的小桌时,居然哗啦一声把桌子给从中划裂成了两半!
伴随着咣当咣当的声响,桌上的木碗、木块、餐盘、烤羊肉、青稞炒面都零零碎碎地散了一地。
“飞晖,不要急,保持心情宁静。”乙灵站起身来提醒我道。
“可是……没用。”我擦着额头上的细密汗珠,慌乱地道,“明明之前还可以控制的,为什么现在……身体不听话了……”
“怎么会这样……”
我惊骇地伸出手,轻轻地抚了一把脸颊,却发现我的左半边脸颊上已是布满了鳞片和坚硬的角质层,从乙灵惊错的眼瞳里,我看到我此刻的面容就像是个怪物一样。同时,我还感觉到了我的脊背都在开始膨胀弯曲,我的臀部开始如同老翁般向后突出,同时,我的脊椎根部开始延伸出了一截锋利的尾骨,开始刺破我的皮肤,向外突起。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惶惶不已之下捂着脸直接撞碎了窗棂向着外面积满了白雪的庭院冲了出去。我就像是个屁股着火了的难民一般疯狂地在雪地里狂奔疾走着,大片大片的雪粉被我践踏飞舞,像是白沙一般漫天飞扬,雪地里留下了我间隔不连续的长串脚印,我捂着脸,一边疯狂地强迫着自己克制自己身体的异变,一边疯狂地向着远处的雪地俯冲而去,免得自己的身体突然膨胀,把周围的一切都破坏殆尽。
我的心脏以极其惊人的频率跳动着,就像是一座被压抑了数百万年的休眠火山,其内部的能量终于即将找到一个宣泄口,然后疯狂地喷薄而出。我的身体也随着我的心脏跳动而一胀一缩,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着、尖叫着,异化着,改变它们原来的细胞结构,组建成新的机体骨骼结构系统。
我痛苦地忍受着身体的异变,一直不知道跑出了多少里的雪路,才踉踉跄跄地摔倒在了一团雪堆之中,寒冷的冰雪刺激着我的大脑,让我的头脑稍稍冷静了几分,我才稍稍缓过劲来,勉强遏制住身体的进一步异化,可是这种遏制却只是暂时的,并没有从根本上扭转身体异化的形式,只是从闪电战变成了拉锯战而已。
“飞晖!?”身后的远方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乙灵焦虑的呼唤声和急骤的奔跑声。我心头一松,想要回声应答,可是我的身体的骨骼却是突然传来一阵胀痛,我刚爬起的身体再次一个歪斜,重新重重地摔倒在了雪地之中。
“乙灵,别过来!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不行了!”我慌慌张张地喊道,声线都在颤抖。
我拼命地逃跑着,头顶上的金色阳光照射下来,照耀着满是积雪的山地,白雾起伏弥漫之间,我的视野里白茫茫一片,一时间,无论我的头转向哪个方向,我都什么也看不见,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空白,变成了一张空无一物的白纸。
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内部方法关押着一只疯狂的恶龙,那只恶龙即将突破重重桎梏,然后重见天日,占据我的身体。
我爬起身,试图逃跑,但是乙灵却还是追了上来,她的脚步声越发急且,最后当我一个踉跄匍匐在地时,她的雪地靴终究还是落在了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