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刻,虎封翼终于露出了他恶魔般的爪牙,而我也终于清楚了虎封翼的真正意图。
没错,在一开始,他就不是想告我,想拘留我,争取判我无期徒刑。
输或是赢,官司能不能得胜对他来说早已不重要了。
从一开始,他就是利用这场全球直播的公开审判来抹黑我和我周围的人的公众形象,想把我从一个正面英雄人物的形象抹黑成一个大反派、独裁者,一个暴君和花花公子。
一个让人敬而远之的恶魔。
而且很显而易见的,随着虎封翼使劲抹黑我,周围那些原本都对我崇拜不已的眼神已经开始迷茫了,不管他们听到了多少小道消息,但是此刻终究还是有人从负面角度思考起了我。
我的情绪剧烈波动着,情绪更是激烈起伏着,如果只是抹黑我,也就算了,但是现在,已经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就连猫三昧和凌子蟾都一起被卷入了这场风波,以后世人会怎样看待猫三昧?他们会觉得猫三昧是个放荡、不务正业的女人,而凌子蟾是个自己女人被其他男人玩弄过的黑锅王、绿帽帝,更加被人嘲笑和看不起。
不管白云边请多少律师团队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舆论的导向已经开始多元化了,猜疑的种子已经洒下,就算我能洗清罪行,我的黑历史、猫三昧的黑历史、凌子蟾的黑历史都已经板上钉钉。
虎封翼的这一招棋,下得不可谓不狠。他的确是在不惜一切代价地报复我。
虎封翼猖獗地冷笑起来:
“就算平潮也有冲动的错,但是他现在已经进了精神病院,而按照法律,精神病患者是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的!而你们呢?龙飞晖,你操控玉帝造成的风暴害死了我们虎家的护卫,还把平潮打成脑瘫,单单是这样的重伤罪名,根据沧泱的刑法,就该判你无期徒刑,下半辈子在铁笼子里度过!”
然后他虎头一转,面向了站在听众席上的猫三昧,眯起眼放肆地笑道:
“至于你,猫丫头,你早就跟平潮有婚约,现在都还没解除,却跟别的男人偷情!平潮是为了你才跟龙飞晖大打出手受的重伤!如果你真的是珍守名节讲究妇道的女人,你就该一起到精神病院去陪着平潮,一直等到他恢复!要是他一辈子醒不来,你就该一起在精神病院里侍奉他一辈子!”
“平潮是冤枉的,龙飞晖有罪,当判刑!不然我虎封翼死不瞑目!”虎封翼忽然高声喊道,“判他刑!”
“判他刑!”听众席上,突然有人站起来振臂高呼。
“判他刑!”又有人夹在听众席中振臂高呼,煽动情绪,声如响雷,隆隆作响。原来虽然虎家的律师团队比不过白云边,但是虎封翼却提前在听众席的民众之中安插了煽动分子,恶意煽动民情,伺机主宰舆论导向。
“判他刑!”
“判他刑!”
随着陆陆续续有虎家安排的人站起来振臂高呼,观众席上有越来越多的人被煽动了情绪,也跟着看好戏似的高呼起来,很快,就如同滚雪球一般,提倡判我刑的民众越来越多,当然矮子也很快带着学生高呼“我无罪”,但是他们终究还是慢了一拍,被虎封翼抢占了先机,声势已经不在他们那边了。
法官几次敲响惊堂木,却作用不大,舆论呼声越来越高涨。
站在山呼海啸般的茫茫人海声涛之中,我心头恍然,就像是站在漩涡中央的礁石,惘然间不知该往何处寻找归宿,蓦然回首间,我看到了站在观众席中的猫三昧,她眼圈发红,嘴唇颤抖,脸色却是一片苍白,眼角还挂着委屈的莹莹泪水,只有我知道,她真的是无辜的。
可是,又还有谁相信我呢?
看着猫三昧颓靡脸颊上那委屈又屈辱的泪水,我想到了之前她特地赶到红鲤姐的婚厅里光彩照人地替我出头的那一幕画面,强烈而不可抑制的怒意占据了我的胸膛。
“虎封翼,你给我闭嘴!”我冲着虎封翼咆哮道。
虎封翼冷笑着,高举手臂,眼里满是胜利之色,黑洞般的嘴缓缓张开,依然顿挫慵懒地喊道:
“判他刑,判他死!”
“判他刑,判他死!”有虎家的利益攸关者跟风喊道。
可是就在下一秒,审厅的天花板轰然炸开了,无数的墙砖、粉尘、吸顶灯碎片如同下暴雨一般缤纷坠落下来,坚固牢实的天顶之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微弱的阳光以倾歪的斜脚线照射进来,一块巨大的黑斑投射在审厅中央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一只展翅黑鹰的影子。
整片大厅都在隆隆震颤蠢动,只剩下一道冷峻而厉杀的声音从天而降,宛如铁幕,笼罩了整个云梦,也震动着每个人的耳朵。
“谁敢判龙飞晖刑,我灭他全族!”
刹那间,所有人的喧哗声都戛然而止。
阳光未能射透那壁垒森严的巨大黑翅膀,审厅内阴森暗淡,屋顶悬吊下来的露出电线的吸顶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一片黑色的坚韧锋利鸟羽稳稳插入了审厅的正中央的地板,翼根正对着审厅天顶开出的巨大窟窿,羽毛周围皱缝密布,它如同一柄剑刃散发着寒气的光滑铁剑,表面映射着陪审团和虎封翼惊骇的面孔。
恐怖的气旋就像是一座无形的海洋高高悬置在天空之中,神鹰维德佛尔尼尔甚至都还没有飞落而下,强大的压力如山如海,把在场所有人都稳稳压在了原地,脚底生根,如同上了蜡膏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