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根说:“还能咋办,来要也不给,就是不给。”
佟语声说:“不给就得干仗。”
刘家根说:“干就干,谁怕他啊。”
佟语声说:“你又不怕人家了,我看等二妮子走了,你咋办,那个钱来运还不吃了你。”
刘家根说:“告诉你,你可不能对外人说,咱家的二妮子不走了。”
佟语声说:“二妮子不走了?”
刘家根说:“对,二妮子说不走了,她要留下来。”
佟语声说:“你还笑得出来,也不为孩子想一想,她不走了,在家里都知道她结婚了,还有了个孩子,还叫她找婆家不,你可知道,她都二十六岁了,再耽误下去,谁家还敢要啊,没有你这样做爹的,为了自己的一是安全,耽误孩子一辈子的。”
刘家根说:“放心吧,剩不到家里的,男人到这个年龄就不好找了,女孩子好找的,闭着眼睛一划拉就一堆。不用说别的,咱家西院就有好几头驴子,正在嗷嗷直叫呢。”
佟语声说:“你要敢把咱家的二妮子给西院的驴子介绍,看我咋和你闹的,不是闹,我也不和你过了,我领着孩子回山东去。干嘛啊,把咱的孩子往驴圈里头推。”
刘家根说:“看你这一出,我也没说把刘冬寒给西院的驴子啊,就算我说了,咱家的二妮子也不会干的。”
佟语声说:“说实话,你在西院****妖婆那里真的没有短处?”
刘家根说:“没有的,你看你,这是干嘛啊。你还盼着我俩有点什么事啊,没事找事。”
……
张媒婆听到了刘家根和刘冬寒又说起了壮壮的事情。也偷听到了,刘冬寒压根没有结婚,壮壮就是钱宝贵和刘秋寒的儿子。她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壮壮真的是刘秋寒和钱宝贵所生的孩子,真的是钱来运那条老狗的孙子,这条老狗坏事做绝,竟会有这样一个好孙子,真是没处讲理去。张媒婆喜的是刘冬寒还没有结婚,这样,他就要想一个办法,叫给自家的驴子做老婆,给自己也生一个像壮壮一样的好孙子。
张媒婆回到了家里,她没有和她的几头驴子们说破这件事情,只是一个人,蒙上被子,想着事情。果真,到天亮的时候,张媒婆有了一个不可告人的鬼主意。
当太阳失去了中午的威严,慢慢下山后。夜幕又一次的降临了,天空中接二连三地跑出来了星儿,它们调皮的眨着眼睛,簇拥着美少女般的月亮在榆树尖尖上翩翩起舞。
张媒婆偷偷地约出来了刘家根。两个人来到了家后的榆树林里,两个人肩并肩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都在用心感受着着难得的宁静。
迷人的夏夜,迷人的榆树林里﹐那闪闪烁烁的火花,一团团、一簇簇、在榆树的左右,在他俩的前后,翩翩起舞,莫不是天际中调皮的星星跑来想偷听他们说些什么。
又一阵晚风吹过,一种美妙的声音传来。是风吹动榆树叶儿在低吟?是萤火虫儿在呼唤?是青蛙在田里****地歌唱?是小虫儿在玉米地呼唤伙伴?是蚯蚓钻在地底下说悄悄话?还有那草丛中的蛐蛐在弹琴。仔细找一找,仔细看一看,都不是,原来这声音来自老榆树那里,在老榆树的下面,刘家根和张媒婆赤身裸体的、相拥相抱,声音是他俩发出来的。
“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的时候,的确是风情无限、眩睛摇目、引人动情的张媒婆拥在刘家根的怀里,向他提出来了,他要是能把刘冬寒给她家的驴子,她愿意给刘家根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刘家根一听,一把推开张媒婆,光着身子就要跑。
张媒婆在后面喊着。“家根,你别傻了,壮壮和你再好,你再稀罕,他也不是你刘家的种,最后还是羊肉贴不到狗身上的。”
刘家根闻言,猛的站住脚,钉在了那里。
这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太阳刚刚爬到了树梢,就热辣辣的烤人的脸了。
今天,远在县城的妹妹家的老儿子结婚,赵有才夫妇俩要赶过去贺喜。赵有才就嘱咐老儿子赵树江过去陪着赵树山,到时候给二哥做点饭吃。赵树江答应了,赵有才夫妇天不亮就出门赶着去了县城妹妹那里。
小树江今年才十几岁,还是一个特别贪玩的孩子。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爬出被窝,跌跌撞撞的跑到二哥家,把两个凉饼子和一碗凉水放到赵树山的面前,转身就跑出去和小伙伴们玩去了。
这几天一直在上火的赵树山,腮帮子肿的跟个桃似的,也没有心思吃东西,端起那碗凉水,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个干净,把碗丢到了一边。拿过两个凉饼子,扔给了趴在炕稍大花被窝卷上的大花猫,趴在被窝里啪嗒啪嗒的掉起眼泪来。
流了一阵子的眼泪,赵树山觉得肚子一阵阵的疼痛起来,他知道自己到了,该去外面排泄掉体内垃圾的时候了。往日里,有莲儿在家里,虽说莲儿不太温柔,更是不太贤惠,但还不用赵树山出去方便的,只要在炕上放一个便盆,赵树山方便完了,莲儿会拿出去倒掉,在把便盆刷洗干净。今天,莲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小树江也出去玩了。再说,莲儿不在家,村里的那些歪瓜裂枣和边角废料的男人也不来家里起腻了。就算是他们来了,也没有一个愿意给自己拿便盆的。
又痛苦的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赵树山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他决定要自己出去。赵树山起来,穿好衣服,搬着腿挪到炕边,扑通一声,把自己从炕上摔倒了地下,疼得他咧了一下嘴。赵树山翻身匍匐在地下,像蛇一样的向屋外匍匐爬行着,他每爬行一寸的地方都要付出极大的力气,不一会儿,他就大汗淋漓了。
赵树山竭尽全力的爬出了屋来,爬到了房东的废弃的一个猪圈里,赵树山坐在猪窝里,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流淌着的液体,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他大口大口的喘吁着,喘吁了一会儿,赵树山伸手解开了腰带,还未等褪下裤子方便,呼啦的一下,猪圈的周围墙头边冒出来几个小男孩的脑袋来,他们一个一个的盖着喜鹊窝一样的头发,仰着一个一个鼻涕和着黑泥嘎巴巴的脸,睁着一双一双糊满眼屎的大眼睛,奇形怪状的看着猪圈里的赵树山,如同在看着怪物相仿。
赵树山很是尴尬的停下了手来,不还意思的看着那些小脑袋,不知该咋做。等了一会儿,那些个小脑袋还没有消失的意思,赵树山实在憋不住了,开始撵上了。
“你们在这里干嘛,快到一边玩去。”
呼啦的一下,几个小脑袋消失了,但是还未等赵树山褪下裤子,砖头瓦块飞了进来,朝着赵树山砸来。砸的赵树山头晕目眩,难以找到藏身之处。赵树山这个气啊,大骂了一句。
“你们这些有娘养没娘教养的狗崽子们,你们在干嘛,等着我出去的,一个一个的掐死你们喂老鼠去。”
赵树山还没有骂完,墙外的砖头瓦块更加猛烈的飞了进来,赵树山连忙一滚身躲到猪窝最里面的角落里,气的一张脸都变了颜色。
就在这时候,外面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大声的质问孩子们:
“你们在干吗、”
淘气的孩子们呼啦的一下跑得没有了。
来的人是刘冬寒。昨天,刘冬寒去了一趟县城,她是为赵树山的病特意去的。县医院的几个专家说赵树山有站起来的希望,刘冬寒很是高兴。她在医院里给赵树山买了够吃半年的药物,还给他买了一个轮椅车,还有几斤水果。今天一大清早,她把药物和水果放到轮椅车上,搬着轮椅来到了赵树山家,刘冬寒一进院子就看见几个淘气的孩子往猪圈里扔砖头瓦块,就喊了一句,吓跑了他们。
刘冬寒很是好奇,把轮椅车放在门口,走到猪窝边,朝里面探头看了一眼,见赵树山在里面,泪流满面的,刘冬寒很是惊讶。
“树山哥,你跑着里面来干嘛,傻了。”
低着头流泪的赵树山以为是那些小男孩子又来了,抬起头来,张嘴刚要骂,见是刘冬寒,马上把到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顿时,脸也红了,脖子也粗了,泪水流得更加的欢了。
“我,我,我……”赵树山“我,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刘冬寒看着又是着急,又是心疼。“你都说啊,你咋的了,来这里干嘛。”
赵树山抹了两把脸上的泪水。很是尴尬的说:“我来这里方便。”
刘冬寒明白了。“你咋不在屋里方便?”
“在屋里方便完了,没人给我端出去。”赵树山显得难堪之极。也是,叫一个曾经是顶天立地的军营男子汉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的处事,能不尴尬嘛!
刘冬寒看着他,心痛的叹了口气。“你啊,可咋整,一时间也离不开人。那好吧,你方便吧,我在这里给你看着那些孩子们。”
赵树山一听,整张脸疼的一下全红了,像关公一样。俺妈啊,你在这里,我咋大便啊,守着一个大姑娘大便,能便得出来嘛。这样的话,你还不如叫那些坏孩子们用砖头砸死我。
“刘冬寒,不用的,你……你……”
刘冬寒看着赵树山一副脸红脖子粗、很为难的样子,也明白了,她噗嗤一声笑了。“瞧你这个样子,还是有老婆的男人那,你就直说不就完了嘛,叫我去一边等着,我在这里你不会拉屎。”
一句话把赵树山也都笑了。
“好了,你拉屎吧,拉完了叫我。”
赵树山红着脸点头。
“你有纸吗?”
“有半张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