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山哥,你醒醒啊!……别吓唬二妹啊!……树山哥,你醒醒啊!……别吓唬二妹啊!……”
“二……二妮子……哎吆……”赵树山疼的直个劲儿的哎吆,断断续续地说着。
刘冬寒哭着:“树山哥……你……掉下来了……”
赵树山咬牙忍着剧烈的疼痛,安慰着刘冬寒。“二妮子,别哭,我没事的,你咋样?没事吧!”
“我……我左边的腿不能动了,可疼了……”
赵树山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二妮子,你咋那么傻了啊!干嘛接我呀!真是傻。”
刘冬寒用手抹着眼泪。“看着你从树上掉下来,我能不管嘛。”
在刘冬寒的心里,生命并不是人一生中最宝贵的!自己姐姐的男人遇到了危险,一定要挺身而出呀!这是她责任也是义务!更何况,赵树山还是自己偷偷的喜欢的男人,也就更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我知道的,二妮子。”
“你知道啥?”刘冬寒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赵树山眼含痛泪的望着刘冬寒,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闭了一下眼睛,泪水喷涌而出。赵树山懂得刘冬寒的心思,知道风雪是喜欢他的,她说不出口,表现在了行动上。赵树山也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刘冬寒,这件事情更是叫他难以启齿,也只好把要说的话深深地埋在心底。这使的他那颗痛苦得几乎要流血的心更加压抑和沉痛。
刘冬寒读懂了赵树山话里的意思,赵树山的一言一行把一份真实的感情悄悄传递到胸中,让感动在心底里欢快地流动。
“咋办啊!树山哥。”
“别急,我起来背你去医院。”
刘冬寒被赵树山的话感动着,久久的不能平静。
赵树山说着,擦了一把泪水,想翻身起来,可他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也用不上,只有两只胳膊还能摆动,身子一动也不动,赵树山真的有些恐惧了,自己摔瘫痪了吗?
刘冬寒偎着身子,又靠近了些赵树山,他想把赵树山抱起来,刘冬寒伸出手去,抱住赵树山,使足了全身的力气,想把赵树山抱在怀里。赵树山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刘冬寒的爱,他拼命地向刘冬寒怀里挣扎着。两个人的力量融到了一处,赵树山被刘冬寒抱到了怀里,刘冬寒紧紧地搂紧了赵树山,刘冬寒看着赵树山泪水盈盈的傻笑着,赵树山看着刘冬寒心满意足的傻笑着。就在他俩傻笑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痛的晕厥了过去。他们不知不觉进入了梦境,梦见他们长出了五色翅膀,在蓝天里飞呀飞,飞呀飞,真是快乐无比。
晕厥了的赵树山和刘冬寒相互抱在大榆树下,好像睡着了一般。睡着了的他们,还是相互对望着,傻笑着。刘冬寒一直搂着赵树山,二妮子睡着的时候很死,样子真的像个姐姐。赵树山的脸上傻傻的笑容已经僵住了,但感觉很是温暖,赵树山脸上挂了伤,手指头也青了,鼻子下面还有两道血痕……
在榆树林里打鸟的大驴子碰巧走到了大榆树下,他看到了搂抱在一起的赵树山和刘冬寒,不禁大吃一惊。当发现两个人已经死亡相,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啊!……”的一声尖叫,转身就跑,“砰!……”地一声,撞到了一棵大树上,撞了个仰面朝天,晕头转向。
大驴子的尖叫声和撞树的声音唤醒了刘冬寒。刘冬寒迷迷糊糊的看到了大驴子,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正要跑,刘冬寒喊住了他。
“大驴子哥!”
大驴子一听,吓得差点没有尿裤子,立时起了一身的白毛汗。完了,自己一定是被鬼缠住身了。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大驴子哥,你在干嘛啊!还不来救我,我的腿不能动了。”
大驴子一听,仗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树下的两个人,哆哆嗦嗦的说:“你没有死!”
刘冬寒听后,一种说不出的厌恶,突然塞满了心胸,她叫着:“你才死了呢,乌鸦嘴。”
“那是咋了?”
“树上掉下来摔的,快去屯子里把冬梅嫂子叫来。”
大驴子一听,忽的从地上站起来,奔到刘冬寒的面前,伸手就要把赵树山从他的怀里剥离开,他要直接把刘冬寒背出榆树林,去医院。因为在家里的时候,张媒婆不止一次的告诉大驴子,在外面见到刘冬寒的时候,学得会来事一些,别叫刘冬寒讨厌了,等着刘秋寒和赵树山结婚了,赵有才就去刘家家提亲,把刘冬寒给自己做老婆。嗯,今天可是我大驴子表现的好机会。我要是能把刘冬寒背到医院里去,她还不感谢我啊!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嫁给我的。
刘冬寒心中有一股气是消不了,刚才对他的乌鸦嘴不满,积下了一股气,他这又来无缘无故的把赵树山从自己的怀里给剥离出去,刘冬寒是一种怨恨,又是厌恶。她使劲儿的搂紧了赵树山,叫嚷着:“你干嘛啊!”
“你不受伤了吗?我背你去医院啊!”大驴子说。
大驴子的一阵好意的话语向她扑来,像要把她淹没似的,也好像他就是自己的男人似的。刘冬寒感到恶心,脱口而出:“讨厌!”
大驴子的好心不得好报,心里也是窝火。“不去医院咋办?”
“我叫你去屯子里把钱冬梅嫂子喊来。”刘冬寒焦急的冲着大驴子喊叫着,像一只疯掉了的小狗。
“啊!我去叫。”
大驴子答应了一声,尥蹶子跑回了屯子里。刚一进屯子他就看见钱冬梅在东头的老李家出来,大驴子跑过去,“哇啦哇啦”的叫着告诉诉钱冬梅说:“冬……钱冬梅嫂子,快点去榆树林吧!刘冬寒上树掏喜鹊窝,掉下来把赵树山砸伤了。”
钱冬梅一听,大吃一惊!“啊!咋样了,树山。”
“刚才死了,又活了。”大驴子急急的说了句,转身向刘家根家跑去。
“啊!”
钱冬梅吃惊的愣了一下,急忙背着药箱跑到了榆树林。
经过钱冬梅的初步检查,刘冬寒的左腿已经骨折。赵树山经检查为尾骨骨折,伤到神经。
钱冬梅看着赵树山伤的这么严重,不禁有些愁了。还有几天就是赵树山的婚期了,伤成这样,还能如期去行婚礼吗?再说,赵树山伤的不轻,在炕上躺个一年半载的,那还不是个问题,问题是看他的伤,恐怕是要终生在炕上躺着了。要是真这样,人家刘家家还会让刘秋寒和赵树山成亲吗?刘秋寒会冒着要照顾一辈子瘫痪在坑的赵树山的风险结婚吗?真叫人愁……
赵树山可没有一丝丝的愁滋味,她仍和刘冬寒对望着,傻笑着……
大驴子跑到屯子里,喊出来了刘家根和佟语声,还有刘秋寒。大驴子急急地说:
“你……你们快去榆树林吧!”
刘家根吃惊的看着大驴子。“你小子是不叫狼啕了,干嘛呀!叫我们去榆树林。”
大驴子焦急的淹了一口唾液,焦急的说:“哎呀,我说的是真事,赵树山领着你家刘冬寒上树掏喜鹊窝,掉下来摔坏了,快去吧!”
“真的啊!”刘家根对他的话有些半信半疑的。就连佟语声和刘秋寒也是半信半疑的。因为邻居这么多年,刘家根知道大驴子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是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骗吃骗喝、撒谎尥屁的边角废料的歪瓜裂枣,没人会拿他的话当真的。
大驴子急的直个劲儿的跺脚。“我的大叔大婶子大妹子,你们就去吧,我不骗你们的。赵树山领着刘冬寒上树掏喜鹊窝,掉下来都摔坏了。”
三个人看大驴子真没有在耍戏他们的意思,就信了他的话,听说刘冬寒出事了,他们就像被蛇咬了似的,心里一阵发痛。焦急万分的跑到了榆树林。刘冬寒见爹娘和大姐来了,哇的一声,像个孩子似的又哭了。三个人没有理睬赵树山,径直来到刘冬寒的面前,刘秋寒一把扯住刘冬寒冷冰冰的手,声泪俱下。“妹妹呀,你想疼死大姐啊!”
刘冬寒泣不成声,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大姐……疼啊……”
“你咋弄的啊!”刘秋寒泪水连连的问着。
刘冬寒哭着说:“树山哥上树套喜鹊窝……掉下来了……我想接住他……没接住……把我砸倒了……”
“你真是傻透气了啊,妹妹。”
“大姐,他是我姐夫,我不能不救的。”
“大姐知道,别说了。”刘秋寒的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头压住,嘴巴不停的颤抖着,脑子一片空白。“妹妹不哭,妹妹不哭,姐姐背你去医院。”
刘家根看着刘秋寒和赵树山伤成这样,心疼极了。他来到赵树山的面前,问了赵树山事情的经过,文钱冬梅该咋办,钱冬梅说得马上去医院,刘家根毫不犹豫的把一个坚实且温暖的背给了赵树山,眼含痛泪的喊着:“冬梅,你把你树山扶到我背上来,我背他去医院。”
赵树山被刘家根的举动感动了,流着泪说:“大叔,你去背二妮子吧!”
“不用,我背你,叫二妮子背她妹妹。”刘家根说。
大驴子尥着蹶子跑到了赵有才家,一进大门就气喘吁吁的喊叫着:“你们快去榆树林吧!你家的树山和刘冬寒都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
正在院子里忙活着家务的赵有才夫妇和大儿子赵树文,听到了大驴子的嚎叫,就如同晴天一声霹雳,震得赵有才夫妇的头“嗡!”的一声作响,眼前一抹黑,晕倒在地。赵树文没有被雷到,但也是很是吃惊。他听得是大驴子的声音,他想找大驴子问个明白,谁知大驴子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了。
赵树文叫醒了父母,三个人跌跌撞撞的哭喊着奔着榆树林跑去,他们的哭喊声招呼出来了全屯子里的人,人们呼呼啦啦的朝着屯子东头的榆树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