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杆子抬起头,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瞅着四周几个手中执着警棍的法国警察。虽然他们一个个膀大腰圆,可李二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贼他妈,要不是老子我两天没吃饭,你们几个怂(音:song)人还不够老子一脚踹的!”
从昨天夜里到现在,李二已经挨了半夜的饱打。不但脸上、身上布满伤痕,口鼻之中流淌下丝鲜血。好在从小练的功夫让他还能挨得起,在几个法国警察的恶毒对待之中,好歹保住了一条小命。
李二杆子是法国使馆在中国招来的数万华工之一,现在一家法国的军工企业当中做苦工。可是到了这儿,他才发现根本不是来时承诺的那回事。
这些黑了心的法国老板,根本不把中国工人当人。工作劳累尚在其次,他们的伙食大多也是些霉变了的食物。
“贼你妈,那有这样欺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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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咬牙一跺脚,李二带着几个弟兄就跑了出来,他可不是盲目瞎跑。
李二杆子识字,一次在一个罐头的铁盒看见过 “中国豆腐”四个字,看那地址似乎是在巴黎近郊。他就是奔那儿去的,到了那儿或者能找个懂中国话的也说不定。
他是西安府长安县人,打小练得一身好功夫,尤其腿上功夫了得。尤其这家伙二杆劲比较大,名字中又有个“二”字,结果大多数人就叫他李二杆子,倒也算是名符其实。
后来因为在长安县打死了人,不得以逃向上海。哪知到了那儿又与当地的青帮起了冲突,正在被追杀之际,好歹碰到法国人使馆招工,他也没多想就报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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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这一报名,就给报到法国来了。昨夜里要不是两天两夜没吃饭肚里没食,这几个法国警察他也没放在眼里。
尽管连连吃了警棍的重击,可堵不住李二杆子嘴里的骂声。要不这家伙的浑名就叫李二杆子,根本就是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货。
“贼你妈,你几个狗日下的!”
陕西版的国骂声在警局里传出老远,拄着拐杖的麦克。郎的脸上露出笑容。
“这样的家伙我喜欢!”
这会,他已经办妥了李二杆子的保释手续。其实也不难,在法国这“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里,需要的仅仅是金钱,以及一张会骗人的巧嘴。
偏巧,这两样东西麦克。郎都不缺。
李二杆子抬起几乎快要被血糊了的双眼,不解看着眼前这个拄着拐杖的家伙。
他身上穿的衣服像个西洋人,可和他这几天见到的西洋人不大一样,他长的像中国人。这家伙嘴角斜叼着烟卷,一脸什么也不在乎的表情。
“你是弄啥的?我不认识你!”
麦克。郎满不在乎的撇撇嘴道:“不认识不要紧,回头就认识了。能走不能,能走的话就跟我走,难不成你还想在这儿呆着?”
李二杆子没说话算是认了命,听任法国警察给他松开械具。
虽然,对面这个家伙他不知道来路,那口西安话也带着外路水音。好歹也算得上是西安话。对于他李二杆子来说,现在没什么事比得上在这连话都听不懂的地方遇到个老乡更好。
一出了警察局的门李二杆子飞快的向四周扫了一眼,随口问在一旁带路的麦克。郎。
“现在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个弄啥的,救我干啥,不然的话”
麦克。郎一面再点燃一根香烟,嘴里喷出一股烟雾,顺嘴接着李二杆子的话。
“不然的话,你就跑了是不是!不要紧,你跑吧,反正我拄着拐杖也追不上你。”
李二杆子傻眼了。原以为自己说要跑,对面这个家伙会向自己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救自己,但麦克。郎的回答让他摸不着头脑。
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水又说:“我李二杆子一辈子不欠人情,说罢,你想让我弄啥,先说清楚要我出卖弟兄我可不干。”
“切!把我当什么人呢?正经跟我去,到了你就见到要救你的那个人,实际我也不过是代人跑腿。瞧你那德性,放着我还真不愿意救你!”
李二杆子不说话了,他本身就不是多话的人。现在的情况也明摆着,要想弄明白事就非要见到那个人才行,眼前这个狡猾的家伙大概就算说了,也不会是真的。
一咬牙,李二杆子道:“行,我就跟你去一趟!看看是个什么龙潭虎穴!”
当麦克。郎办完唐云扬交给他的事后,带着李二杆子来到那个正在兴建中的破工厂时,唐云扬与福斯特。德里昂的谈话也进入尾声,从福斯物脸上的笑容来看,他们谈话不但顺利而且气氛很融洽。
“怎么样,福斯特先生,您对我这样的安排还有什么不满吗?”
福斯特摇着头,瞧他那得意的模样,大约已经完全忘记了简。梅林的长相,已经完全忘却了他与唐云扬是情敌的身份。
“唐先生,您这样的安排,的确的确使人意想不到,我曾经那样对您,而您这样真诚的待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唐云扬脸上洋溢着胜利和笑容,如果说他有计划的话,那么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福斯特先生,这没什么,我们为了法国的安危而合作,我们为了我们的共同发展而合作,这没有什么,你只消记得您要办得事情就好了。”
福斯特。德里昂高兴的点着头。
“没问题唐先生,我一定给咱们从南锡城的部队中,物色出最好的一支。作为补给官,我将尽快采购您所说的那些武器,并使它们尽快到货。相信未来这支部队一定会使我们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东西。”
一旁的朱斌候看着眼前这个家伙直皱眉。
“妈的,早上还一付趾高气扬的模样,闹了半天也是爱钱的家伙,什么玩艺!这不唐兄弟一说有这些好处,立即就成了这么一付德性,真他妈使人恶心。”
再偷眼去看一旁的唐云扬,此刻他已经把他那一长一短两支枪擦得干干净净,而且涂了油,这不由更加勾起了朱斌候的好奇心。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