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尧笑了笑，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满天细雪飞舞，白花花轻飘飘一片。
    他从旁边的烟盒弹出一支烟，点燃火叼上，手肘撑着窗沿，给路青回消息。
    祁安尧：[看到了。你这是在外面吗？穿厚点。]
    路青：[帽子围巾都戴着，我跟姐姐去超市买年货。]
    接着路青发了一段视频，超市喜气洋洋，人满为患，目光所及全是人头。
    祁安尧吐了一口烟圈，笑着回：[那么多人，你别被挤着了。]
    祁安尧从小到大都没有购置过年货，临近过年时父母都非常忙，家里的阿姨会把过年的一切准备好，而他要不就待在家里玩游戏，要不就跟发小们出去嗨。
    看着路青的视频，他突发奇想，要不明年跟路青一起过年，跟路青一起去买年货，一起挂灯笼贴对联。
    大年三十晚上，祁安尧去了父母那边的老别墅，爷爷、父母、大哥、妹妹，一家人终于聚在一起。
    祁安尧陪一把年纪的金毛犬慕斯在院子里玩，祁妮妮的哭声从屋里断断续续传出来，吵着闹着要买某个限量版玩具，但期末没考好妈不给她买，她就转战去闹爷爷，爷爷正在轻声轻语地哄着她，越哄那小妮子越哭得猖狂。
    祁司如穿着休闲地走出来，揉了揉耳朵，“祁妮妮那嗓子，我妈没考虑送去学女高音？”
    祁安尧把球扔出去，看慕斯慢悠悠走过去再叼回来。
    他皱眉，“她哭起来可烦。”
    拿出手机，发小群闹成一片，约好十点去放烟花，由于祁安尧半天没有动静，被艾特了无数遍，祁安尧回了个“好”字。
    退出群，锁上手机之前看了看路青的头像，没有动静，倒是严子余和沈维在“二零三帅炸天”里嗨聊。
    一天都没发信息了，路青在干什么？
    院子外引擎声响起，两兄弟转头看去，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院门口，后车门打开，姚霜跳了下来。
    祁安尧眉头皱得更紧了。
    祁司如笑道：“姚霜来了？”
    姚霜家也在这片别墅区，每逢过年两家都会找时间聚一聚。她扎着马尾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司如哥哥好！”
    “你好。”祁司如推推他的金丝眼镜，笑得温柔帅气，“伯父伯母回来了吗？”
    “他们九点的飞机，让我先过来蹭年夜饭。”姚霜说完看向祁安尧，笑嘻嘻地蹦过去，坐在祁安尧身边，“安尧哥哥，你欢不欢迎我？”
    祁安尧又将球扔出去，“别装啊，你什么时候客气过。”
    姚霜挽住他的手臂翻白眼，“你说句欢迎烫嘴啊？”
    “嗯，烫嘴。”祁安尧懒懒应道。
    姚霜进屋后，祁妮妮高兴地扑过来，“霜霜姐姐！”
    田雅琴板着的脸也露出了笑容，她问了一下姚父姚母回来的时间，又关心了一下姚霜的学习，让她最后学期加油，放松心态好好考。
    饭桌上，祁父祁兼程问姚霜：“想好上哪所大学没有？”
    姚霜笑睨祁安尧一眼，“跟安尧哥哥上同一所。”
    祁兼程和田雅琴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祁安尧没什么表情，一边夹菜一边回着群消息。
    祁兼程看了他一眼，“吃饭就吃饭，看什么手机。”
    祁安尧顿了顿，把手机塞进兜里。
    田雅琴很喜欢姚霜，饭桌上不停跟她聊天，“对了，上次司如相亲那女孩儿说她认识你。”
    姚霜惊奇道：“是吗？叫什么名字？”
    “姓沐，沐芝颖。”
    “哦，芝颖姐姐是我学舞蹈的学姐，比我大三岁。”姚霜看了祁司如一眼，笑道，“芝颖姐姐好漂亮的，司如哥哥有没有看对眼？”
    田雅琴冷哼道：“你司如哥哥嘴上说女孩儿挺好，哪儿都不错，但就跟木头一样，从不主动联系别人。”
    田雅琴叹口气，“我生的两个儿子，都随他爸去了，锯嘴葫芦，猜不透想些什么。”
    祁司如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祁安尧对这些话早已无动于衷，他注意力都放在兜里的电话上，一有震动就拿出来看，终于等到心心念念的信息时，他轻轻勾起了嘴角。
    路青：[吃年夜饭了吗？]
    祁安尧立刻回道：[正在吃，你呢？]
    祁兼程看了祁安尧一眼，问道：“祁安尧，你待会儿是不是又要跟荆涛他们去放烟花？”
    祁安尧抬头，回答：“嗯。”
    “那你带着姚霜一起。”
    姚霜立刻迫不及待地说：“好啊好啊。”
    祁安尧说：“一群男的，不方便。”
    田雅琴：“有什么不方便的，霜霜跟你一起长大，荆涛他们都认识，你保护着霜霜，放完烟花把人送回来便是，有什么不方便？”
    “我也要去！”祁妮妮举手大叫。
    “你才几岁啊？去什么去？”祁安尧无语。
    “我就要去！我就要去！”
    祁妮妮瘪着嘴，眼看就要哭，祁兼程沉着脸对祁安尧说：“带霜霜和妮妮一起去。”
    祁安尧一脸不情愿地点点头，祁司如见状，忙笑了笑：“那我也跟着去，我帮安尧一起看着两个小女生。”
    话题这才揭过，祁安尧低头看信息。
    路青：[我也还在吃，待会儿去楼下玩摔炮。]
    祁安尧：[跟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