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新年过后的第二天,天地间充斥着苍凉的气息,风雪没过前几日的喧闹,沉淀下令人颤抖的寂静。离燕弯胡同三十里处的一条居民街也被占领,所有的百姓都被屠杀干净,他们的血衣被埋藏在莹白的雪里,凝成一座座锈一般的坟茔。
    在一座被洗劫一空的四合院里,鬼眼一眼的灯笼挂在门旁,百余位灜军守在院落周围,神色凝重如秋夜里的繁霜。
    而在这所院落里的房间却透着温暖轻快的气氛,炭火烧得劈啪作响,觥筹交错,有碗筷刀叉碰撞的零丁声音。男人褪了沉重的盔甲,懒洋洋跪坐在地毯上,靠着矮桌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再举起来摇一摇,眯着眼往杯壁里头看。“挂壁度不错。”
    “大帅好眼光,这是尚霊城绝好的红酒。”一留着八字须的军官奉承道。
    被称为大帅的男人点点头,含了一口酒慢慢抿入咽喉,满意笑道:“不错,中汉的武器太废,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些小玩意很合人心意,我还是想尝尝皇帝的酒。”
    “大帅一定能如愿的!瞧瞧我们去燕弯胡同,多少大臣都在女人的被窝里光着屁股,哈哈哈……。”那人越想越好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大辰皇帝吃瘪的表情。
    英武的大帅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眼里一丝倦意淡了淡,道:“不要高兴太早,我们的目标还在后面,我皇等着我们的归去。”
    八字须的男人握着两手做了个手势,眼底满是虔诚,他们从远方的瀛岛来到这里,有着神圣而伟大的使命,杀戮只是铺垫而已,只是除掉所有不服从瀛皇的蛮民而已。
    外头传来散乱的脚步声,嗒嗒嗒地落在地面上,有个士兵用陌生的语言说了一通话,意思是:“广原君,女人都带到了。”两人往外头望了一眼,门外站着两排女人。
    白花花地扎进眼里,像皎洁的月光,八字须男人嘴角勾起一丝淫邪的笑容,暧昧不明的眼光落在大帅也就是这位广原君的脸上。
    广原绪“喔”了一声,寡淡的表情只是松了一下,不冷不热道:“让她们进来,我挑一个,剩下的犒劳兄弟。”
    “多谢大帅!”
    女人们哆嗦着往房间里走,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因为心中恐惧,有两个人进屋的时候被门槛绊住摔在地上,惊得一位姑娘“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广原绪微微一皱眉,那个八字须的男人就从身侧抽剑刺进那姑娘的心窝里,顿时血溅三尺。几位姑娘瞬时用手捂住了眼,谁都不敢再发出一声尖叫,生怕下一个被杀的人就是她们。
    广原绪的眉头皱得更深,原本平静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阴冷:“拿冷水冲了。”
    八字须男人心里一惊,心知自己犯了错,连忙将剑收回鞘中站到一旁,静等着他人将地面清扫干净,他不该在房间里杀人,破坏了广原君的兴致。
    广原绪喝了一口酒,低着头等人收拾妥当,透过那晶莹如玉的杯子往一旁望去,那一双双如藕节般的玉腿立在空处,光洁的大腿和小腿都绷得紧紧的,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这两条腿是得废掉了么?衣缠香翻了翻眼皮迫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狰狞,咬着牙让自己勉强站直了身体,眼神逡巡望向四方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试图减轻身体上的痛苦。她看到有人搬了一只极大的浴桶进来,往那浴桶里倒一壶壶冒着白气儿的热水,仿佛温暖就要沁入身体里,这应该是为那个大帅准备的洗澡水吧,她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耳旁传来“噗噗”的声响,是胰子纷纷掉到地上的声音,她意识模糊了一会,便看人从地上摸起一块胰子朝她走来。留下来,便有机会接近那桶热水,这个薄弱的念头已经成为最后支撑她坚持下去的拐杖。
    没有人能坚持太久,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漫长只会发生在女子身上,还有两个人。
    广原绪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两人身上,突然在衣缠香身上一凝,似要成烛火一般将她彻底燃烧,她咬着牙坚持的表情触动了他,如削过般的下巴紧绷着,在低头时修长纤细的脖颈弯曲,似是承重巨大的压力,隐隐有血管在跳动着,好像马上就要有嘶吼破喉而出,这已经是底限了。
    “就她了!”广原绪腰身往前倾了倾,指尖朝她一竖,她终于成功。
    衣缠香气喘吁吁,想要弯腰伸手去揉自己的大腿和膝盖,腰却怎么都弯不下去,大概是方才牵引了全身的力气,还需要一段时间缓解。她看那个浴桶已经倒满了水,像是蒸馒头的大锅刚刚掀开盖子一般冒着团团的白气,比往日里精心做出的香盘中缭绕的烟雾都好看,无比地想要靠近以汲取温暖,哪怕会被烫得体无完肤都不后悔。
    这时其他的姑娘都已经陆陆续续被请了出去,被赏赐给下等的将士,一夜要忍受三五个人的残忍索要,伺候的还是手上沾满同胞鲜血的入侵者。
    也不知她们会怎样继续下去,衣缠香苦涩地笑了笑,若是焉容落到这等地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里用最快的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她不会,她的忍耐度很高,会坚持到最后,再把痛苦都还回去。
    房间里只剩下广原绪一个男人,他放下红酒杯站起来,面无表情对着她宽衣解带,而一旁的木桶还在孤零零立在那里,她可不想站在外头给他搓澡,她需要热水拯救自己的两腿,越快越好。
    心思如电,她冲上前捞起红酒瓶子,在他瞪大的双眼的注视下,将红酒尽数倒进木桶里,还不等猩红粘稠的红酒完全与清水溶成均匀的液体,她便踩着凳子一脚跳进去,惊起水液一溅而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广原绪一脸震惊,未待衣袍完全解下便大步走向浴桶旁边,俯身朝着桶里望去。那泛着酒红色的热水在桶里荡漾,将桶里的女人衬得红艳如桃花,恰到好处地将她脖颈以下的部位盖得遮遮掩掩,别有一番韵味情致。
    她用手掌搅了搅水,水里便泛起了水红色的浪花,暖流团团围住她的身体,腿上的疼痛立即就得到了缓解。此刻若要是有许多的花瓣再好不过,能在嗅觉和视觉上给人更大的刺激。不过这瓶年份不低的红酒味道十分香醇,甘与酸都到了最佳的地步,在热水的推动下酒精散发更快,不久就让二人头脑发晕发胀,全身飘飘然。
    红酒能让人血脉舒张、面色红润,看起来格外艳丽动人,广原绪越看她越觉得合心意,也打消了原本被浪费掉一瓶红酒的坏心情。
    这时,她从身前捧起双手,掬了一捧艳红的水奉到他眼前,手指间隙有水液流出,沿着手腕手臂绕过腋下流到雪白的胸侧,悄无声息地落回热水中,此时无声胜有声,她已经将撩拨做到了极致。
    却没有想到广原绪突然俯下身,伸出舌头舔她手心的酒,神情专注得像是品尝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衣缠香微微一怔,她脑中划过一个很悠远的词:酒池肉林。还有残暴的纣王和乖媚的妲己。
    “他们竟然会给你香料?”
    “不,这是我天生的体香。”
    广原绪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看她的眼神沉而幽微,像夜风中的蜡烛,不亮却看得到它的跳动。他看她的同时她也看着他,想往日里思索每一个恩客一般,这是一个中年的男人,不算英俊却十分耐看,额头开阔,眉骨朗直,鼻梁坚挺,身上有沉甸甸的杀气,这便说明他不单单是个领导行军作战的大将,更参与政治。
    不算长久的对视中她推测出许多结论,还未来得及猜他看出来什么,便被他猛地揪出浴桶,扔到了不远处的地毯上。衣缠香脑中的思绪被这突然一惊碎得混乱,爬起来用毯子围住自己,蓦然抬头,看男人迅速除去身上的衣袍,大步朝她走来。
    “看来你们大辰不错的东西不仅是酒,还有女人。”一句把酒与女人放在一起比较的话语结束,揭开后半夜的癫狂序幕。
    帷薄之外不趋,堂上不趋,执玉不趋。堂上接武,堂下布武,室中不翔,并坐不横肱。授立不跪,授坐不立。
    凡为长者粪之礼,必加帚于箕上,以袂拘而退,其尘不及长者,以箕自乡而扱之。
    奉席如桥衡,请席何乡,请衽何趾。席南乡北乡,以西方为上,东乡西乡,以南方为上。
    若非饮食之客,则布席。席间函丈,主人跪正席,客跪抚席而辞,客彻重席,主人固辞,客践席,乃坐。主人不问,客不先举。将即席,容毋怍,两手抠衣,去齐尺,衣毋拨,足毋蹶。
    先生书策琴瑟在前,坐而迁之,戒勿越。虚坐尽后,食坐尽前。坐必安,执尔颜,长者不及,毋儳言,正尔容,听必恭,毋剿说,毋雷同,必则古昔,称先王。
    侍坐于先生,先生问焉,终则对,请业则起,请益则起。父召无诺,先生召无诺,唯而起。
    侍坐于所尊,敬毋余席,见同等不起,烛至起,食至起,上客起,烛不见跋,尊客之前不叱狗,让食不唾。
    侍坐于君子,君子欠伸,撰杖屦,视日蚤莫,侍坐者请出矣。
    侍坐于君子,君子问更端,则起而对。
    侍坐于君子,若有告者曰:少间愿有复也,则左右屏而待。
    毋侧听,毋噭应,毋淫视,毋怠荒,游毋倨,立毋跛,坐毋箕,寝毋伏,敛发毋髢,冠毋免,劳毋袒,暑毋褰裳。
    侍坐于长者,屦不上于堂,解屦不敢当阶。就屦,跪而举之,屏于侧。乡长者而屦,跪而迁屦,俯而纳屦。
    离坐离立,毋往参焉,离立者不出中间。
    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亲授。
    嫂叔不通问,诸母不漱裳。
    外言不入于捆,内言不出于捆。
    女子许嫁,缨,非有大故不入其门。
    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与同席而坐,弗与同器而食。
    父子不同席。
    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
    故日月以告君,齐戒以告鬼神,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以厚其别也。
    取妻不取同姓,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
    寡妇之子,非有见焉,弗与为友。
    贺取妻者曰:某子使某,闻子有客,使某羞。
    贫者不以货财为礼,老者不以筋力为礼。
    名子者,不以国,不以日月,不以隐疾,不以山川。
    男女异长,男子二十,冠而字。父前子名,君前臣名。女子许嫁,笄而字。
    凡进食之礼,左殽右胾。食居人之左,羹居人之右。脍炙处外,醯酱处内,葱渿处末,酒浆处右。以脯修置者,左朐右末。客若降等,执食兴辞,主人兴辞于客,然后客坐。主人延客祭,祭食,祭所先进,殽之序,遍祭之,三饭,主人延客食胾,然后辩殽,主人未辩,客不虚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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