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可怕的渴望!为什么她的身体会对他产生如此激动的反应?以往与陆丰光相处时,她都不会这样啊!
    “不、不行”她对自己发出微弱的警告。
    “什么不行?”他望着她的红唇,忆起她甘甜的滋味,又开始心痒难耐。
    “我必须”离开。
    热烫的薄唇一口含住她的唇,把最后的两个字吞入腹中。
    李星艾抽气,毫无防备的嘴唇被他的牙齿轻咬,直到她松口轻喘,大舌乘机侵入她的檀口里,翻搅她的清明,霸道粗狂地卷噬她的软舌。
    李星艾像身处暴风雨中的树叶,可怜地蔌蔌颤抖,必须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尽力气才不让自己飘零在地。
    太猛烈、太强悍、太可怕了!她没有办法抵抗这种阳刚型的男人不,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必须做些什么才行。
    按在他肩膀上的手顺着硬实的胸膛滑下,来到他围在腰上的毛巾,双手虚软地揪住柔软的布料。
    “和我交换啊——”直到火辣热吻结束,邵华谦正开口要求交换手机号码,但还没说完,就爆出痛苦的吼声。
    他弯低腰,捂着重要部位,连连退后好几步,一张脸瞬间因疼痛而惨白。
    这女人竟然对付他的要害,而且力道还不轻。
    机不可失!快跑!
    李星艾把握时间,把手里的毛巾用力扔得远远,看也不敢看受害者一眼,打开门,头也不回地逃之夭夭。
    晚上十点左右,李星艾坐在计算机桌前,用msn与死党们——詹芷静、赵铃兰、孙梅凤——聊天。
    她们四名女人相识过程是这样的。
    柄中时,性格比较柔弱的赵铃兰常常遭到男生欺负,某天放学,恃强凌弱的戏码再度上演时,好巧不巧被彼此还不相识的詹芷静与孙梅凤撞见。
    她们两人不约而同冲上前,詹芷静负责打架,孙梅凤负责对坏男生冷嘲热讽,至于与孙梅凤本来就是同班好友的李星艾,则扯着赵铃兰往旁边躲,一边趁场面混乱,乘隙偷踹几脚坏男生的**。虽然最后统统被叫到训导处罚站听训,不过因为这段“英雌救美”与“患难与共”的关系,她们因此成为朋友,情谊也一直延续至今。
    我家小安安好可爱好聪明呀,我是芷静:星艾,今天你没来参加聚会,没听见我家小安安喊妈妈,好可惜。
    孙梅凤:詹芷静,请你克制一点,母性不要那么强,小安安只是咿呀两声,并不是在喊妈妈。
    我家小安安好可爱好聪明呀,我是芷静:小安安明明就是喊妈妈!铃兰,你快来评评理。
    铃兰是我卢仕杰的,谁都不许肖想她!:我查了一下资料,宝宝六个月到一岁的时候是牙牙学语的阶段虽然小安安说得很模糊,但说不定真是在喊妈妈喔!
    我家小安安好可爱好聪明呀,我是芷静:看吧看吧!
    孙梅凤:铃兰,你这是助长詹芷静的母性。
    病恹恹艾草一枚:我也好想小安,可是不能出门唉。
    铃兰是我卢仕杰的,谁都不许消想她!:星艾,你还好吗?你好像病得很严重。
    病恹恹艾草一枚:唔有点
    孙梅凤:星艾,明天去探望你?
    病恹恹艾草一枚:不用啦,万一被我传染怎么办?
    孙梅凤:詹芷静别跟就好,其它人应该没关系。
    我家小安安好可爱好聪明呀,我是芷静:抗议!为什么我不能跟?
    孙梅凤:好啊,如果你不怕把病毒带回家传染给小安安,然后哭着跟我们说小安安生病,我是无所谓。
    我家小安安好可爱好聪明呀,我是芷静:那、那还是算了。
    铃兰是我卢仕杰的,谁都不许肖想她!:星艾,你有想吃什么?我明天煮好带过去给你?
    病恹恹艾草一枚:哎呀,你们都在台北,不用费心来桃园了啦!
    孙梅凤:我明天回南投,顺道过去看你?
    病恹恹艾草一枚:不不不,我的感冒真的很严重,万一你被我传染,我会内疚的,我这几天多多休息就好,你们别担心我了。
    孙梅凤:星艾,你该不会有事隐瞒我们?
    病恹恹艾草一枚:怎么可能!梅凤,你想太多了!
    孙梅凤:嗯?是吗?
    坐在计算机前打字的李星艾,霎时吓出一身冷汗。
    孙梅凤实在太精明了!才短短几句话,就发现她在隐瞒事情。
    李星艾能够想象孙梅凤现在的表情——双手盘胸,细眉扬高,凤眼半眯瞪着屏幕上她的名字。
    虽然她很想参加睽违以久的死党聚会,但她现在的模样绝对不能被她们看到,否则一定会被逼到墙角进行拷问,等到孙梅凤得知真相,她的脑袋百分之两百会因为“喝酒误事”的行为而被孙梅凤狠戳出好几个洞。
    李星艾叹了口非常冗长的气,右手食指勾起衣领,低头看向自己一身肌肤后,又再度重叹一声,欲哭无泪。
    距离“喝酒误事日”已经过去三天,她身上被那男人弄得斑斑红痕,虽然淡了一点,却还是明显可见。
    回想那天,她忍着酸疼奔出汽车旅馆,立刻庆幸的发现身处的位置与租屋处只距离三条巷子,当她迅速回家进入浴室打算泡澡纡缓一身难受,却在见到落地镜里的自己时,被自己的狼狈样狠狠吓了一跳。
    只见点点的吻痕宛如盛开的长春花蔓布在她的皮肤上,粉粉红红一路从颈子往下蔓延,就连小腿肚也没躲过,其中最严重的部位是在她的肩膀、胸部以及
    不过这些已经过去,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为了这些吻痕苦恼不已。
    其它部位可以用衣服遮挡,但是颈子上的吻痕就不行了,她也没有那么豪放,胆敢光明正大带着痕迹招摇,苦恼半天后,从来不化妆的她想到有遮瑕膏这玩意,于是在大热天里“全副武装”外出买遮瑕膏,这几天出门时,都乖乖花几十分钟涂抹遮痕。
    不过,这些天她外出的次数实在屈指可数,想到酒吧与汽车旅馆离家这么近,也不知那男人会不会经常在附近出没,深怕会遇见他,于是乖乖在家里修身养性,反省自己乱七八糟的作为,并且每日花时间诚心祈求老天爷千万不要让她遇见那个男人,就算不幸遇见了,也让他忘记自己!
    李星艾沉浸思绪中,甚至又开始祈祷起来,直到喇叭连续传来好几声“叮咚”才让她回神过来。
    铃兰是我卢仕杰的,谁都不许肖想她!:星艾?星艾?你在吗?
    病恹恹艾草一枚:啊,抱歉,我跑去喝水了唔,梅凤和芷静呢?怎么都下线了?
    铃兰是我卢仕杰的,谁都不许肖想她!:芷静去照顾小安安,梅凤下线去洗澡了。
    病芭概艾草一枚:喔。
    铃兰是我卢仕杰的,谁都不许肖想她!:星艾,抱歉,我也得下线了,你生病,要记得多休息,多喝
    咦?
    李星艾瞪着计算机屏幕,铃兰已经显示离线,连话都还没打完呢。
    啧,一定是被她家那个男人逼着下线吧?自从他们两人在一起后,赵铃兰晚上登入msn的时间日渐缩短,最后不到十点半就消失不见。
    除了赵铃兰有卢仕杰这位霸道的男友老板外,詹芷静的婚姻也幸福美满,至于孙梅凤虽然不承认,但与李光耀似乎也快要开花结果死党们的幸福,让李星艾又欢喜又隐隐感到惆怅。
    她是女人,被劈腿前是渴望爱情与幸福婚姻的女人。
    陆丰光是她的初恋男友,外貌白净斯文,她自认用心经营彼此的关系,诚心希望与陆丰光牵手到老,也一直以为陆丰光与她拥有相同的念头,没想到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的以为,实际的情况却是她不但遭到温文儒雅,看起来就是老实古意的男友劈腿,还得到他满是唾弃抱怨的犀利批评
    想着想着,李星艾垂下眼,抬起左手抹抹脸,却在左掌落入视线范围内时,忽地停下动作,灰溜溜的心情瞬间消失,一古脑儿从椅子上激动地跳起来,面红耳赤地拚命甩动左手。
    啊!为什么?为什么?当初她明明打算用脚踢他,为什么最后却变成徒手捏他啦!
    李星艾不是没有触摸过,但陆丰光与他一比较,根本是小巫见大巫,天差地远的很,把她给吓坏了。
    “不”发现自己的脑子又开始“重温”当时的触感,李星艾忍不住发出又长又凄厉的惨叫,右手抱着脑袋,左手臂在半空中甩个不停,嘴里不断的重复“忘记吧忘记吧”这句咒语来自我催眠。
    她没发现的是,失恋后的这几天,每当她开始沉浸在伤心难过的情绪里,这股滋味总会替她赶走即将盈满的悲伤情绪,让她蹦蹦跳跳的甩手做运动,至少十分钟左右才会平息,而在劳累后,她也就没心思与精神悲秋了。
    这也许是“徒手爆蛋”的附加效果吧?
    呵呵。
    斑中生暑假结束即将开学的前一天“桦欣高级中学”照例集合起全校老师,进行一场对老师勉励的演讲,从董事长、校长到家长会长,虽然只有三名演讲者,却可以耗掉一整个上午。
    这会儿,董事长终于结束一小时的训勉,现在换校长滔滔不绝引述古圣先贤的名言鼓励台下的老师们要秉持有教无类、因材施教的精神,把学生们当成自己的孩子般用心教导呱啦呱啦、哇啦哇啦听得李星艾昏昏欲睡,不断忍住打呵欠的冲动。
    只是身为一名新上任的正式老师,李星艾可没有胆子学前辈们双手抱胸,频频点头打瞌睡,只能在心底把唐诗宋词拿出来默默背诵,好抵挡不断汹涌冒出的瞌睡虫。
    开玩笑,她从大学毕业后努力、努力,再努力,在任职代理老师的期间,焚膏继晷地苦读,就是为了拚上正式教师一职,直到今年,她终于考取这间位在桃园的私立高中,取得正式国文老师的职位。
    她新上任,对这里的一切还不熟悉,当然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如果她学前辈们光明正大闭眼打瞌睡,万一等会儿校长发现底下老师们睡成一片的状况,老羞成怒地想抓个人来杀鸡儆猴,她这种新上任的老师绝对是最好的开刀对象!
    她也不会抱着侥幸心态,认为校长不知道她是新老师,因为她正坐在属于新任老师的专属位子,等会儿还得上台自我介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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