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甚至还对她挥挥手,像是在赶小狈小猫似的。
    见他的背影消失在“深蓝”的大门之内,苏仁瑛脸色铁青也追了上去,可是还来不及走到门口,便被门口的两个壮汉挡了下来。
    这里的保镳也跟石静深熟识,而刚刚石静深不想让苏仁瑛进门的态度,他们自然也都看在眼里。
    “抱歉,女士禁止进入。”这两个壮汉居高临下俯视苏仁瑛,用膝盖想都知道,她一个瘦弱的女孩子,绝对不可能突破这强悍的守备直达阵地的。
    而她的外貌纤细秀丽,苍白的脸上有着端丽的五官,一头长发又黑又直,如果对这两个壮汉开口说她其实是男扮女装,会有人相信吗?
    应该不会吧?连苏仁瑛都为自己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失笑。
    “我找人的,进去一下就出来。”苏仁瑛死马当活马医,试探性的说。
    “不行。”
    壮汉一脸冷漠,丝毫不讲情面。
    “那你们这里营业到几点?”苏仁瑛又问。
    “凌晨六点。”
    听到这个回答,苏仁瑛颓丧的叹口气,到明晨六点?那么,她岂不是要守在这里到六点?
    当然,她也可以有另外一个选择,就是回到家睡个好觉,第二天石静深或许会回来。
    不过,好胜的苏仁瑛,自然不可能选择这么做,只要还有一点赢的可能性,她就得试试看。
    拉紧身上的外套,苏仁瑛这下终于感觉到,这个夜晚真是又长又冷。
    “石先生,你要喝点什么?”
    吧台的酒保见到石静深,便马上露出职业性笑容,客气的问。
    石静深是这里的常客也是大户,不仅出手阔绰,人又长得风流俊美,个性又不难相处,自然大受欢迎。
    不过,今天这位客人,酒保看得出他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人已经坐到吧台前,但视线有时却老往门外瞟,也不知在看什么。
    酒保第一次问话,石静深似乎也没听进耳,反倒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石先生?”酒保又喊了一次。
    “嗯?”石静深这才回神过来,随口说:“跟平常一样就成了。”
    反正他现在喝什么都差不多,谁叫他的心力,现在全放在门外那个女人的身上呢?
    虽然进“深蓝”前,他就说过好几次,叫她赶快离开,不用等他,也没什么好等,可是以苏仁瑛那种个性会听他的话吗?
    石静深的理智告诉他,根本不该管苏仁瑛,他该说的都说了,若苏仁瑛还执意留下,那发生什么事也是她自找的。可是他心里却又有另外一个声音不停叫嚣着,要他出门去瞧瞧,好让自己放心。
    浅酌着杯中液体,石静深一向轻浮的表情居然也浮现几分郁闷。
    为什么要担忧那个女人?根本不关他的事的而且,他一向活得自由自在,爱怎么过就怎么过,其他人的事他根本懒得管。但如今心中这种悬着的牵挂,可叫他万分难受,甚至有些坐立难安。
    在刻意逼自己侵吞吞的喝掉一杯酒后,石静深的担心终于击败了理智。
    他叹口气,站起身,放下酒钱。
    酒保惊讶的看着他的动作,这位石先生一旦开始喝酒,通常至少会坐上三个小时,怎么今天才一杯就要走人?
    “石先生,您要走了?”
    石静深有些尴尬的一笑。
    “我出去晃晃,吹点夜风,待会儿就进来。”
    石静深说完,便往酒吧门口走去,到了门边,他也不出去,只是探头往外面瞧瞧,除了三三两两说话的人之外,就只有“深蓝”的两个保镐守在门口,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人。
    而他要看的那个熟悉人影,更是不在其中。
    发现这一点后,石静深松口气,并且露出得意的笑。
    果然如他所料,苏仁瑛乖乖的回家去了,没再继续等下去,这样才好,他不用担心她一个人深夜待在这会有多危险。
    不过呢虽然他一点都不希望她待在这,但是回别墅后,少不得要拿这件事当作话柄,嘲笑她对工作也不过只有这点执着而已。
    想到苏仁瑛被这么一指控,会有多生气多冤枉,石静深便贼贼的笑了起来。等他笑够了,才走到保镐身旁,随口问道:“刚刚我进来时,等在门口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想知道苏仁瑛的决心,究竟坚持了多久。
    “石先生,五分钟前,那位小姐还站在附近一直守着。”保镳恭敬的回答。
    “五分钟前?”那他出来的时间还真巧,早点出来,可就撞上了。
    “是的,那位小姐先前整整等了一个多小时。”
    “是吗?”
    等了多久无所谓,知道人走了就好了。石静深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准备再回去喝酒。“不过”
    保镳一句未说完的话,又把石静深的脚步定住。
    “不过什么?”
    “她离开的时候,是往这条小巷子进去的,那边是死巷。”保镰苦笑着说,那位小姐在冷风里站了许久,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偏偏却倔强的连动都不肯动。
    他们原先都在担心,若让这位小姐在这样苦守下去,到时候恐怕要叫救护车,结果在他们行动之前,这位小姐就先动了脚步,只是却不是往外头的大马路走去,而是往深蓝旁边的小巷子绕了进去。
    这条巷子往里走去,绕弯后,可以看到深蓝的后门,不过再往前走,便会被墙挡住,无法通行。
    如果是要离去的话,当然是选大路走,选小巷做什么?
    石静深神色古怪,苏仁瑛该不会根本没放弃,而跑去想一些什么傻方法了吧?
    而另外一头的苏仁瑛在绕进小巷后,如愿以偿的看到深蓝的后门出现在眼前。
    大门不能走,从后门混进去,不知道成不成?
    深蓝的后门紧紧关着,苏仁瑛偷偷扭转了一下门把,分毫未动,门是从里面锁住的。
    而她身处的这条小巷,又阴湿又黑暗,只有一盏路灯发出青白色的光,小虫在光下盘旋,气氛阴森。
    苏仁瑛打了个寒颤,刚刚走过来时一心只想找空隙溜进去,根本没注意到是这种环境。
    “深蓝”所在之处本就是偏僻巷弄,而这个地方,却又比外面那条巷子更加阴暗,让她不由心生警惕。
    还不如到外头等着比较安全点想到这点,苏仁瑛便打算走出这个小巷。但她才刚移动脚步,却突然听到“深蓝”的后门里传出纷乱的脚步声及撞击的声音,接着后门被打开,几个壮汉揪着两个男人,用力一摔,将他们丢出门外。
    “下次再来喝酒闹事,就不是只有丢出门这么简单而已。”
    其中一个壮汉冷冷的警告,还不屑的扫了他们一眼,接着再度把后门锁上。
    那两个跌坐在地上的人万分狼狈,苏仁瑛即使离他们有一段距离,都可以闻到他们身上的冲天酒气。
    而且这两人显然没什么种,只敢在门关上后,才开始在嘴里骂些不清不楚的脏话。
    大概是借酒装疯,闹事不休,终于让酒吧里聘请的保镳给丢了出来吧?
    苏仁瑛闻到那股味道、又看到这两个醉汉的行为,不禁有些反胃,便往后退了几步,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是那两个男人,却很快的注意到她的存在。两人的表情本来狼狈不堪,但看到苏仁瑛时,却双眼一亮,脸上泛起无耻的笑。
    在酒吧吃力不讨好,但是对付一个女孩子总是轻而易举的,而且眼前的这个女人,还算得上是高档货色,让这两人更是跃跃欲试。见到那两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苏仁瑛知道大事不妙,于是便踏步往来时的方向走去,但那两个男人却爬了起来,稳稳挡住去路。
    “小姐,这么晚,怎么会在这里呢?”
    苏仁瑛微微皱眉,瞥眼看到深蓝的后门,便打算拍门请他们帮忙,可是目光一转,其中的一个男人便牢牢的堵住门口,显然是知道了她的心意。
    “小姐,你想去哪?我们带你去玩,好不好?”其中一个人涎着脸说。
    “不用我在等人。”
    见他们一步步靠近,苏仁瑛也只有一步步后退,她心里有些慌乱,但神色却只能尽力保持正常,并且借机观察是否有逃走的机会。
    “在这里等?”两人好笑的对看一眼,直接把这句话归人不人流的谎言。
    “别等了,这么晚还等什么?”
    其中一个人伸手过来就想要拉她,苏仁瑛慌张闪过,趁两人露出空隙时,便奋力往前跑,想掠过他们跑出这个小巷。
    不过后面那两个男人速度更快,没几步就追了上来,伸手一抓,抓住她的长发往后拉扯。“啊!”苏仁瑛痛得惊呼一声,用力挣扎,但身后带着酒气的呼息却凑了上来,带着醉意和调笑。
    “你干嘛跑?我们又不会对你做坏事,只是要你陪我们去玩一玩”
    放开长发的手转而抓住她的肩膀,那种热度跟力量让苏仁瑛又恶心又讨厌,偏偏却又抵抗不了,被他们硬抓着抵到墙壁上,当背后撞上湿冷坚硬的石壁时,那种痛楚,让她眉头皱得更深。
    黑暗中,惟有路灯的光芒,可以让她看到眼前两人的相貌,他们双眼混浊,酒气早已将他们薰得没剩多少理智。
    苏仁瑛想了想,也没打算用话语激他们,反倒浅笑盈盈。
    “喔,那你们想带我去哪?”
    看到她的笑,眼前的醉汉眼中有着兴奋,下流的说:“去宾馆怎么样?你开价多少?”
    恶心!苏仁瑛心里对他们感到厌恶之至,但此时此刻,却也只能保持着美丽的微笑。
    “去宾馆也行,不过你们总要先放开我,我才能跟你们一起走,是不是?”笑笑笑,她现在笑得比平常更假,只求能骗过眼前这两个醉汉,果然,在她的柔情攻势之下,紧抓住肩膀的力道,终于弱了些。
    眼前那两个男人,被她迷得有些晕头转向,听到她答应,更是高兴得连自己姓啥名谁都忘了,只知死命点头。
    “好、好,我们这就走”
    醉汉用力扯住她,苏仁瑛也只能跌跌撞撞的被拉着走,并且在心里打算一到有人的街上,便要放声大喊。
    不过,这个删还没付诸实行,已经有人拦住他们的去路。紧接着下一秒,醉汉一拳被打得跌在地上,而苏仁瑛也被拉到那个人的身后。
    是谁?苏仁瑛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只能呆呆望着身前那个高大的身影。
    “我还以为你很聪明的,结果怎么会笨到跟这种人走?”
    那个人说完,还不忘喷喷两声,这种佣懒又带着取笑的声音,不是石静深,还会是谁?
    苏仁瑛听到声音、认出他背影来的那一瞬间,心里先是狂喜,接着想到石静深这种时候还不忘消遗她,怒气又上来了。
    “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跟他们走,难道看不出我是”
    “到旁边去!”
    苏仁瑛的话语立刻被石静深截断,他将她推到门旁边躲藏,并在侧身闪开另外一个醉汉的攻击后,紧抓住醉汉的后领,用膝盖重击对方膣部,醉汉瞬间痛得跪倒在地,干呕不停。
    “混帐!”
    第一个被打出去的男人,见自己的同伴倒在地上千呕,气得冲上来朝石静深挥拳,石静深皱起眉头,闪身避过,将他手臂一带,一拳重击在他腰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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