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双手负于身后，平静道：“都有吧，主要是你对待民友善，我觉得你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圣皇。”
    他总不能说，不仅你没得选，我也没得选。
    因为压根不是我选的。
    君芸裳抿了抿嘴唇道：“我不适合当皇帝，你换一个人吧。”
    洛雪知道君芸裳后来的改变，此刻也不由动摇了。
    “林风眠，要不我们换人吧？这样就可以直接改变未来了。”
    林风眠马上否掉：“不行，你以为这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呢？”
    “既然未来的君炎皇朝不止没灭亡还越发兴旺，说明她是合适的。”
    “现在她就算让出皇位也会成众矢之的，不会有好下场的。”
    “未来是改变了，她也可能死了。”
    洛雪也沉默了，不管是君风雅还是君承业都不会容忍这样一位前圣皇，有心之人也会利用她做文章。
    除非她能带君芸裳回琼华，不然这没经过什么风雨的丫头独自在外，怕是难以存活。
    但琼华已经大厦将倾，自身难保了。
    让她继续当圣皇可能是如今保护她的最好方法。
    因为历史已经证明了她是合格的圣皇，但对如今的君芸裳来说无疑是残酷的。
    林风眠虽然不忍心，却还是坚定道：“这皇位我只想给你，其他人继承皇位我可就不管了。”
    君芸裳没有惊讶，只是轻声道：“既然你真要选我为皇，那你要不要娶我？”
    林风眠错愕道：“我杀了凌天圣皇，你还要我娶你？”
    还好君芸裳没说错什么区区杀父之仇之类的话，不然他怕是要慎重再考虑了。
    君芸裳没有害羞，只是平静道：“朝臣们担心你会离君炎而去，想让你娶了我，最好留下子嗣。”
    她木然地看着林风眠道：“我也算有几分姿色，你要不要考虑跟我留下一个子嗣？”
    “我知道你不会久留，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只是安朝中百官的心，你可以当没这回事的。”
    君芸裳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清白一般，倒是让林风眠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君风雅。
    愧疚感如洪水般涌来，林风眠不由有些冷意。
    自己大概真的把她教坏了，但既然自己没办法一直照顾她，只能让她尽快成长起来。
    林风眠狠下心肠，语气冷酷道：“我现在不会娶你，更不会留下什么子嗣。”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答应了君凌天会照顾你们君炎皇朝，就会说到做到。”
    他看着君芸裳，艰难道：“但我不会留太久，你要尽快独当一面。”
    君芸裳看着眼前不再温柔，冷酷无情的男子，咬了咬红唇，极力保持平静。
    “我还有多长时间？”
    林风眠淡淡道：“不知道，也许十年，也许百年，最长不过两百年。”
    如果历史真不可改变，两百年是洛雪能照看君炎皇朝的最长时间。
    毕竟琼华按记载是在这两百年间覆灭，洛雪也是大约两百年后进入的天渊。
    君芸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却没有多说，只是郑重点头。
    “我知道了，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整个君炎皇朝的兴衰因为眼前的男子，一下子压在了她一个刚刚成年的公主身上。
    她似乎真的一下子成年了。
    成年后便不能再无忧无虑，不止遮风挡雨的父皇没了，连曾经爱恋的人也成了杀父仇人。
    但她没时间悲伤，没时间去恨，只能尽快成长，赶在对方玩腻之前能独当一面。
    她从储物戒之中拿出一个玉盒道：“这个，好像是父皇留给你的。”
    林风眠有些诧异，只见这玉盒上有一道金色的符箓，将玉盒封印了起来。
    上面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给那个姓叶的小子。
    在他接过玉盒的一瞬间，盒子上的符箓金光流转，而后脱落了下来。
    洛雪这才想起君凌天说过在宫中给自己留了东西，她倒是没想起去找。
    林风眠打开玉盒，却见里面躺着一个留影珠，一块传国玉玺，以及一本书籍。
    他将留影珠激活，一道投影顿时出现在了林风眠两人面前。
    那是坐着皇位之上的君凌天，这似乎是早朝之前留下的，百官还没上朝。
    他目光直直看着眼前林风眠两人，似乎能透过时光看到他们一般。
    君凌天无奈笑道：“小子，你能看到这段留影，说明本皇已经死在了你手上。”
    “本来我觉得没必要留的，但想了想，万一呢？万一我真不是你对手怎么办？”
    他开怀大笑道：“只是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小子，这次算你厉害了。”
    林风眠有些敬佩地看着君凌天，由衷道：“圣皇当真料事如神，佩服！”
    这留影珠是提前录下的，自然不会回答他。
    君凌天玩味笑了笑道：“小子，我知道你好奇我为何对芸裳如此特殊，对其他子女却没有这么亲近。”
    “这丫头最小，本皇也老了，心肠没那么硬是一回事，但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娘。”
    林风眠和君芸裳都不由神色一振，连洛雪也不由聚精会神地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君凌天微微一笑道：“小子，你也别想那么多，她娘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只是一个小小的半妖。”
    林风眠和洛雪已经在脑中给君芸裳脑补了各种惊天地泣鬼神的身世了。
    结果却听到这话，一时之间都有些转不过弯。
    君凌天仿佛料到了他的反应，哈哈一笑道：“傻眼了？不过林舒这半妖也有特殊之处的。”
    “她有微弱的凤凰血脉，是凰族后裔！与我君炎一族的炎之血脉有相近之处。”
    “所以我让傲世前往妖族，从各方势力手中将她救下，秘密带回君炎。”
    “但这一路上，我那天资横溢，醉情于剑的弟弟与她竟然互生情愫，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他虽然将林舒给带了回来，却让我将林舒许配给他，本皇怎么可能接受？”
    他自嘲笑了笑道：“在被我拒绝后，年轻气盛的他更是不惜挑战本皇，最终被我亲手打断了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