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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左严,如果你要发酒疯,麻烦你回家。”她喘息地瞪他,呼吸间都是浓浓的酒味。
    这个男人自制力一向惊人,从来都不贪杯,今天居然会喝成这样-她的脸色突然变了“你开车来的?”
    “你关心吗?我出车祸你不是更开心,这样就不会有人逼着你结婚了。”他冷笑着,神情讽刺。
    “到底是不是?”她最在意的是这个,随便他怎么说,但要先问清楚。
    她在乎的点到底在哪里?他气结地瞪她。
    她完全不怕他瞪,坚持说道:“回答我!”
    半晌,他气馁地咬牙,愤愤地说道:“不是。”知道她在乎什么,他再气她也不会拿这个来斗气,因为他知道她在担心他,而他正是没用到让她担心都觉得舍不得。
    她这才松了口气,他是那种爱冒险、喜欢刺激的男人,只要她不坐在他的车上,他开起车来就是那种不要命的,如果再加上喝酒,她完全不敢想象。
    酒后驾驶,不但是对自己不负责,也会危害到别人,是她最讨厌的行为,幸好他哪怕再生气,也会记得这点。
    “废话说够了,伊秋水,我来是要问你,四天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
    “你再装傻试看看。”
    “左严。这个话题我不想再讨论。”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气到想大吼,这女人为什么别的事情都可以处理得妥妥当当,但只要一涉及到婚姻和承诺,她就会这么让人想抓狂?
    “我对婚姻没有信心,你是知道的,不如我们再给彼此一点时间,考虑一下。”
    “给你十八年都没有信心的事,再给你八十年也不会有,你的性格就是这样,我不想再拖也不想再等,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一个答案,你是知道我性格的,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几个字而已,有那么难吗?”
    如果都像他说的那么容易,那他们这段时间的冷战,又是为了什么?
    这样的男子,说他头脑简单,他偏偏又聪明得过火;说他聪明吧,偏偏他处理感情问题又如此极端。
    “就这样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改变?为什么一定要彼此束缚?她只要一想到结婚就觉得很可怕。
    “不好。”以前他觉得满足,是因为他以为她一直都会在他的身边,可是现在他明白了,这段感情里,她随时都做好准备转身就走,因为害怕被伤害,所以什么都不要,这个问题不解决,他们永远都不会有将来可言。
    伊秋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伊秋水,你这个胆小表!”他简直被她逼得快要恨她了,可是又应该怪谁,她从小就是带着那段恐怖的回忆长大的,当事的两个人都已经忘掉了,可是她却偏偏没有。
    “左严,我没有办法。”她的性格跟她的妈妈太像了,越爱就越想抓住,可是却总是抓不住,因为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他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握紧她的手“来,我们坐下慢慢说。”搂着她在沙发上坐好,抱进怀里。
    她靠在他的怀里,感觉到这几天失去的安全与温暖又重新回来了,如果他没有逼着她要结婚,如果他们就这样一直下去,该多好。
    “秋水,你认为我会伤害你吗?”他轻轻的问道。
    她怔了怔,半晌,轻轻地摇头,他会伤害她?她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他可能会对这世上所有的人吼,会对所有的人脾气差,可是却永远都不会伤害她,她非常清楚。
    “那你觉得我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吗?”
    摇头,如果他没有责任感,那这世上就不会有负责任的男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很了解他,他不是个胡乱承诺的人,但如果他答应的事,他就一定会做到,尤其是答应她的事,哪怕再不情愿,他都一定会做。
    “好。”他是生意人,必要时也可以很有耐性地去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更何况对她,他的耐性从来都是无限的。
    “我再问你,你觉得我跟你爸-呃,那个男人像吗?”
    她像是被刺到一般要起身,却被他用力抱紧,紧到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左严,我不想再聊下-”
    “如果你连这个话题都聊不下去,那别的又该怎么办?”她的伤口在心里太久了,久到大家都以为已经痊愈,但其实没有,它在里面已经溃烂了,烂得她痛,他也痛。
    “什么别的,我什么都不想聊。”
    “伊秋水,你别以为我真的不会生你的气。”他低头逼近她,话语里带着危险的气息。
    “你不是一直都在生气?”
    “伊秋水!”
    “好啦,你跟他一点都不像,你满意了吧?”
    满意,当然满意,能逼着她说出这句话来,他已经很开心了。
    “那既然我跟他不像,我又有责任感,而且绝对不会伤害你,我们又彼此相爱,你说,我们为什么不结婚?”
    她被问住了,他的话很有逻辑,很有道理,让她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又或者,你不是对婚姻没信心,不是对男人没信心,而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我不想再讨论下去。”
    “你不相信自己是值得被爱的,不相信一个男人可以爱你永远不变,不相信-”
    “住口!”
    “其实你不信任的除了我,还有你自己,伊秋水-”
    “住口!住口!”
    “你觉得自己不值得人爱,就连自己的父母当年都要抛弃你,所以你今天-”
    她急了,抬头用力地咬上他的肩膀,非常狠、非常重地咬上去。
    他的身子震了震,却没有伸手去推开她,任她咬,咬到流血都无所谓。
    她慢慢地松开嘴唇,望进他的眼睛中“不要再跟我说这些。”
    “秋水,有的事情不说不代表不存在,不面对不代表它会消失。”
    “真好笑,你当自己是哲学家吗?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
    “我不管谁管?”他实在忍不住了大吼出来“伊秋水,你听清楚了,老子管定你的事了,你是我的!
    我的,你明不明白?管你同不同意,明天你给我拿好资料,我们去登记结婚!”妈的,想娶个女人,搞得这么费劲实在不是他左严的风格,想要直接动手好了。
    “不可能。”
    “你再说一遍。”
    “说一万遍都是一样的,不可能,不可能!”
    他心里的那团火,快把他烧死了!
    “伊秋水,你好样的!”这辈子虽然容易发脾气,可从来没有谁可以把他气成这样,也没有谁敢,只有她!
    “你是不是已经决定,永远都不可能跟我结婚?哪怕分手,都不愿意结婚?”
    “左严,不要威胁我。”她的声音软了下来,身子微微地发抖。
    “威胁你有用吗?”他笑了,那股火明明是在的,可偏偏发不出来,只想笑。
    “伊秋水,从来都只有我在乎你,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这世上总是这样,爱的多的那个人,是输家。”他松开她,站起身“恭喜你,你赢了。”
    他现在没有办法面对她,也不想看到她,除了无力,他没有任何感觉了。
    打开门走出去,逼自己不要回头去看,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动手,因为他真的很想敲开她那固执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有怎样的倔强神经。
    他,就这样走了?伊秋水怔怔地望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底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害怕。
    他这样走了,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他生气了,而且这次跟以前任何一次都不同,他似乎,想要离开她,永远离开她,那她-伊秋水从沙发上跳起来,追了出去。
    电梯不断地往下,她紧紧地靠在墙壁上,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地发抖。
    左严,左严,心底在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名字,除了想他,再也没办法想别的。
    跨出电梯,看到那个大步朝外走的男人,她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左严快被那个女人气得中风了,固执得让人想抓狂,可离开她,她偏偏又追出来,追出来了又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跟在他的身后,到底这女人在想些什么?
    要狠,就狠到底,何必如此?
    “伊秋水!”终于,他捺不住转过身恶狠狠地瞪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让你离开。
    他从来没有这样跟她生过气,她承认,她是害怕了,左严是那种性格,平时再怎样都会让着她、宠着她,可如果真的惹恼他,他会转身毫不留恋,比如现在。
    “说话。”说他想听的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答应他,她觉得违心;可是不答应,她又不想-失去他。
    他将一道她无法选择的题摆在她的面前,非a即b,不能弃权,她从来都是欣赏他做事利落果断,可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要面对这种被对付的境界。
    他静静地等着她,可是很久过去,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看来也不打算再说。
    “伊秋水,今天我真的很失望,非常非常失望。”他说完这句,转身就走。
    刚跨出一步,又转过来认真地跟她说:“不要再跟着我。”她连鞋子都没有穿,就算是夏天,也容易着凉,何况万一踩到玻璃怎么办?
    够了,左严,你可以再没出息一点!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恨自己这个时候还要担心她。
    他真的要走了,她心一急,上前拉住他的手。
    “趁我没有发脾气前,放开。”
    “左严。”
    “你知道我的性格的。”
    “不要-”伊秋水咽了口口水,很艰难地说出话来:“不要离开我。”
    他身子一僵“你说什么?”
    “不要离开我,在我身边。”
    “以什么身分?”他逼问道。
    她觉得头晕起来,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为什么就是认定了那件事?她快要站不稳了,可她知道,今天是绕不过去的。
    这次努力了更久,总算,以一种微弱的无奈的声音说出来“你说怎样,就怎样。”
    “你答应嫁给我了?”
    “我-”
    “说出来,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她努力地张了好几次唇,终于,万分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他笑了,无比开心,无比得意,一把用力地抱住她,在她脸上疯狂地亲着“你答应了,答应了,我真的很高兴,秋水。”
    她感染到他兴奋的情绪,想笑的,可是却笑不出来。
    结婚对她来说是件可怕的事情,可是刚刚她发现,更可怕的,是他要离开她。
    今天学妹说,如果不够爱,就应该分开,让他去找值得爱的那个人。
    可她发现,她不愿意,死都不愿意,不愿意让他的身边出现另外一个女人,不愿意就这样失去他,她想要独占他。
    原来,她跟妈妈没有区别,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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