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荏苒,沧海桑田;时光飞逝,百年须臾。
四十年前奇特邂逅,在我心中留下了一个少女不老的倩影;茫茫人海,追寻倩影,难以寻觅!我以为彼此一辈子无缘再见了。
令人惊喜的是突然间有了线索:汶州晚报2009年3月15日第3版刊登一篇文章四十年后再相聚女知青谢恩泪花流,四位睿安落水女知青网上发帖找恩人,相见六度落泪。我被此文深深地吸引了!仔细辨认照片,合影里没有一个相像的人,难道我想见的人不在其中?可是,合影里落水被救的四位女知青全在,我疑惑了。
2009年6月28日上午九点,勒清市知青赴梧桐河农场四十年纪念活动在国际大酒店隆重举行。我是活动发起人之一,事前没有安排邀请外地知青代表参加,不速之客,意外的来了二十多位凝波市和睿安市的知青朋友(四十年后,她们为了谢恩而相约雁荡山),其中有当年落水被救的四位女知青!
坐在同桌的小徐对我说:“你书中提及的阿桦可能来了,我们过去看看?”
我俩来到邻桌,一一握手,走到那位叫爱桦的身边:“你叫阿桦?认识我不?”
“我叫爱桦,”她端详着我“想不起来”
四十年阔别,从青年到老年,音容俱异,变化太大,即使亲人恐怕也陌生了,仅见三次,而且其中一次她是演出妆,何况时间短促。彼此陌生,我尴尬地笑了,也许,当初她压根没在意,也许,她早已忘怀。
我心凉半截,提醒她说:“第一次见面,那是我们二分场的知青在松花江边防洪堤上劳动,你们几个睿安老乡从总场医院回来路过,我向你打听翻船事故,你告诉我——自己就是落水者之一”
她认真地听着,若有所思。
“第二次见面,我们二分场篮球队到你六分场友谊赛,碰到你,你请我到宿舍喝茶”
她微微点着头。
“第三次见面,你们六分场文艺宣传队到九分场演出”
“哦——”她嫣然一笑,终于回忆起那段难以忘怀的往事“想起来了!”
嫣然一笑,让人牵挂一生。
纪念活动进行着,气氛热烈。原本我想等活动完后,把拙作寒江雪三十册送给当地知青朋友,没想到来了许多客人,我和主持人小黄商量:赠书给远方客人。
他欣然给予安排,宣布:“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老沈把自己写的书寒江雪送给远道来的客人!”
我接过话筒激动地说:“我感恩那个年代,给了我们灾难;我感恩那个天地,给了我们苦难;我感恩在座的朋友,给了我友谊!”说罢,把书送给外地来的知青朋友。
盛宴开始了,自娱自乐活动随意地穿插进行着
老梁走到我的身边,惊喜而神秘地对我说:“我已经问过了,是她!”在农场,他是我班长,在机关,他是我主任。
落水被救的四位女知青中阿娴年龄最大,带着她们仨过来给我敬酒:“小沈,书上200页那一段,”手指着老梁“是他指给我们看的,写得好,真实感人!我们敬你一杯。”
我端起酒杯:“谢谢!其实我犹豫过,公开了那段往事,担心阿桦有什么想法。”
“那是你对她的赞美,她是我们老乡中最美的,笑更美,能迷到不少人!”
“难得相聚,你俩得喝交杯酒。”阿慧和阿婕在旁怂恿。
记得到云南泸沽湖旅游,摩梭少女迎接贵宾要喝大交杯酒,平生第一次,盛情难却,彼此的手从脖子后面绕过,几乎脸贴着脸喝酒喝交杯酒是一种庄重的礼节,表达对客人的敬意,普通交杯酒,绕手而喝,我们没有扭捏,大大方方地喝了交杯酒。
阿娴对我说:“给你们点了一曲心雨,情歌对唱,”担心被我拒绝“怎么样?”
我欣然接受。
主持人宣布:“下面,请爱桦和老沈对唱一曲情歌:心雨,大家鼓掌欢迎——”
她::我的思念 是不可触摸的网
我的思念 不再是決堤的海
我:为什么总在 那些飘雨的日子
深深的把你想起
她:我的心事六月的情 沥沥下着心雨
我: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最后一次想你
她:因为明天我将成为別人的新娘
我旁白:多么遗憾
合:让我最后一次想你
我俩用心唱完歌曲,赢得热烈掌声。我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她落落大方,按西方人的礼节拥抱了一下。不期邂逅,了却深藏不灭的怀念;追寻倩影,圆了挥之不去的牵挂。
四十年后,久别重逢,我想起拙作寒江雪中的那一句话:
我们彼此有了一些了解,多了一种思念,希望还能见到她,这种感觉到底是友情?乡情?还是别的什么??
翌日,我和小徐邀请她们游览中雁荡山。
龙街蜿蜒清泉漱心
悬关巍峨瑞云拂面
仰望玉甑峰,礼佛千丈洞,徜徉龙街,穿越悬关;湖上品茗,往事如梦,对酒当歌,笑谈人生
二oo九年六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