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玉麟脑中盘旋着禁忌的罪恶感和隐秘的欣喜,依依不舍的将手指自那湿软处拔出,感到掌下的少女身子随着他的抽离而微微发颤,更是觉得浑身如火烧一般,他那沙哑的声音自己都快听不出:“阿姐,你,还好吗…”
关玉秀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两条腿不住发抖,只能用手抓着弟弟面前保持半蹲的姿势尽力保持平衡。
她喘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声如蚊蝇般:“嗯。”
关玉麟定定的看着姐姐,用手掌小心的握着她圆润的肩头上,防止她在水里滑倒。刚才的一幕幕闪过,忽然的,他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阿姐……没有因故失身,受到沉临渊的欺辱,太好了。果然又是那姓沉的王八蛋骗他!他就知道阿姐不会愿意和那种混蛋……
可是,阿姐她,为何如此?
她为何愿意被他这样对待?
即使是自证清白,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难道,阿姐对他……
关玉麟越想越远,意识魂飞天外,脸色也跟着复杂莫测。
有欣喜,雀跃,甚至扭曲的安心。
因为这样他确保阿姐当真不会离开自己。
但随之来而的,还是背德所带来悖伦感。
可他们是亲姐弟啊。
脸几乎一模一样的至亲。这是反驳不了的血缘铁证。
就算两个人私奔,可只要有这张脸在,就不可能不被人认出有血缘关系。
他在夜深人静时分多次动过的恶心心思。在某个隐蔽树林中、秘密后山里、无人仓库中半哄半强迫的让阿姐与他肉身交缠,淫声喘息……可那也不过是梦中的情欲妄想。他从没当真过,也从没想过会实现此事。
要是被知道了——
要是爹娘知道了。
宛如压了千斤重石,关玉麟只觉得皮肤表面有针在密密的扎下来,弄得他直发麻,而胳膊和腿的骨头又太沉,坠得他一动不能动。
他们一定会强迫阿姐再次离开他。
不行。
绝对不行。
即使一直保持着单纯的姐弟关系,也好过老死不相见……
还不如,还不如就这么掐断了她的心思。
心尖被丝线寸寸勒紧,窒息感令关玉麟将手掐紧。
——阿姐,阿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阿姐。”他垂下眼,用一种很难懂的表情看着关玉秀。
“如何?阿姐没哄你吧。”
少女抬眼望着他,那平静如水的眸中仿佛没经历过任何波澜。雪白的脸仍带点绯色,有种虚弱感。
“…啊,嗯。”
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关玉麟有些怔怔的。为什么,她的语气好像……很平常?
就好像他们刚才只是在闲聊,而不是他将她玩弄至花穴高潮,淫水顺着穴口收缩吞吐浸润着他的手指。
“水也冷了。”关玉秀把手伸向他,“玉麟,出去吧,我没劲儿了。”
关玉麟呆愣着宛如一个提线人般自己先出了浴桶,接着再机械的将关玉秀也从水中拉出来。
这个过程他脑子里始终保持在一种想不开的状态中。
为什么呢?刚才都那样过了。可阿姐还是这样,待他一如既往,说话的语气,看他的眼神,都没变化。
难道她不觉得被他做了这种事,是有什么的?
他并没有被当回事?
“说起来,刚才闻到你身上有血的味道,哪里有受伤?”关玉秀拿起巾帕示意关玉麟弯下身子,接着给他擦拭起头发。
贴在身上的布料若隐若现,眼前浑圆的巨乳湿漉漉的摇晃着,头发上又传来酥麻的触感,关玉麟瞳孔发颤,呼吸再度急促了。
“我,我自己来。”他从姐姐手中抽出巾,自己胡乱的擦了两下,接着就拿起挂在旁边的外袍披上,又去拿了另一件早就准备好的里衣递给慢吞吞自己擦头发的关玉秀。
“阿姐,你先换上衣服吧,小心伤寒。”他将眼瞥向一边,闷闷的说。
关玉秀应了一声,就要解开湿透的里衣。
“我,我到外面等你。”
语毕,关玉麟便逃也似的蹿到了屏风外。
关玉秀困惑的看着屏风外那道伫立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
连话也不愿回答,又变成的这样疏远了。
明明她觉得刚才已难得再次拉近了和玉麟的关系。
玉麟真的很多变呢。
“阿姐,我没受伤。”
屏风外,像是领悟到她的心思,关玉麟忽然答了她的问题,语气莫名有点慌慌张张的:“那个血,大概是粘上别人的,你别担心…刚才我,太激动,可能吓到你了。”
“你打架了?”关玉秀几步来到屏风前将脑袋探出来。眼神把抱臂背身站立的关玉麟吓了一大跳。
“……”他挠挠脸,将眼睛瞥开。
“没杀,就打晕了几个。沉临渊我倒是真想杀的,不过他跑得快,没逮着。”
“他那帮暗卫太菜,没剩几个就护着他跑了。找不到人,我就把他那地方砸了回来了。”
“你没事就好。”
关玉秀松了口气,把头缩回去了。
“我能有什么事,就那点儿叁脚虾?”
关玉麟哼的一声,不屑一顾。
可关玉秀还记着上次他被这所谓的软脚虾砍了一毒刀的事。
“尚棠呢?”她边穿衣服边随口问。
关玉麟垂在腰迹的手指颤了颤,若无其事的说:“被沉临渊一起带走了。”
“哦。”她没再说什么。
关玉麟等了会儿,几度握拳又松开,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可是,我听到一个消息。”他的语气仍带着丝丝气愤、委屈和苦涩。
“阿姐,你和沉临渊定了婚约。这是真的吗?”
一时间,沉默围绕着这逼仄的空间。
关玉秀换好了里衣,把头发从耳后都捋到一边,拧了几下才淡淡道:“真的。”
关玉麟把手指狠狠掐进了手心。
“不过我会想办法把婚退了。”
却又听屏风后的人轻飘飘的说。
他眼皮一抖,胸口的郁结顿时轻了。他迫不及待的扭头,不确定的问:“你要……怎么退?”
“我有让沉临渊自己退的意思……不过看样子,他不太愿意。”玉秀叹了口气。
“他不愿意?为什么?”关玉麟的声音瞬间严峻了。
“嗯,他不想理亏。要是因为有了别的爱人而抛弃未婚妻,名声对他有害。”
关玉麟默了默:“是尚棠吗。”
关玉秀动作停住了。她慌了会儿神,一瞬间想了无数种安慰他的方式,眼前也拂过无数种最坏结果。可她怔怔的想了那一会儿,千思万绪,最后只汇成一声缓慢的叹息:“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抱歉,玉麟。”关玉秀低低的说。
“阿姐为什么又要道歉?”
关玉麟忽然恼怒起来。
他背对着她大声道:“这又不关你的事,你没做错任何事!是他们提前算计你……”
关玉秀看着已被彻底沾湿不能再用的绷带,将其一圈圈缠开,直到露出那红肿狰狞的伤疤。
烈火般灼热的痛楚,至今仍印在这只手上。也强烈的烙印在她的视网膜上。
“因为是我是信过尚棠的。”
她抚摸着伤口上的牙印,试着一点点往下按去,痛楚则更加明晰。
“我曾经……很信她。”关玉秀空洞的眼中只留下这狰狞的口子,喃喃道。
“所以给你带来了伤害。是我对不起你。”
关玉麟为这语调中透出的浓切悲哀而局促不安,胸中那燃起的恨意更是滔滔不止,他咬牙切齿道:
“我才是……一股脑的钻进了圈套……”
“我是蠢货,白痴!”
“阿姐你说得对,就因为我这样轻信,所以才会被骗。今天差点铸成大错。”
说到这,他喘着粗气,阴厉声音中又带了浓郁的血腥气。
“我……让你差点……被沉临渊那种杂碎东西……”
他艰难的几乎说不下去了。
关玉秀已整理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牵住了他的手,迎着少年怔愣的目光,把他那温暖的手掌贴到自己微凉的脸颊上。
“玉麟,你要是担心……”
她朱唇轻启,眸色如水的望向他。
“可以破了我。”
“……”
关玉麟瞳孔骤缩为一线,碧色的瞳仁在屋内微弱灯火的映照下晦暗不明,激烈的震动着映出少女的身姿。
他颤抖着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可以破了你?”
“我是不是处子之身,你好像很在意。”
关玉秀平静的握住他的手掌,凝神注视着那双翠色的眼珠。
“所以我想,你要是想安心,可以自己来破了,也没关系。”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关玉麟的声音变得冷硬如冰。他此刻快被她这番无谓的说法折磨疯了。
“你为什么可以没事人一样的说出这种话来?!”
他甩开姐姐的手,厉声怒吼。那对翡翠般的眼珠正恼怒、悲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阿姐……你、疯了吧?”
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平平常常的把他这么些日子那隐秘龌龊的心思,那快被折磨疯了杂草般的欲念,轻易地说出口。
他可是千次百次的梦见她厌恶的推开他,离开他啊?
这算什么?
那他这些的纠结无奈痛苦算什么?
难道阿姐觉得这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儿戏?比起厌恶痛恨,更多的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在乎他的辗转反侧?不在乎他的绝望和痛恨?
即使现在他愤怒如此,听了这样的话,他也恨不得立刻将阿姐压倒,不顾她的喊叫强行如她所愿!
是他不想的吗?
难道她根本看不出他们这亲密无间中的悖伦隔阂?她不知道他们这样的关系一旦被发现,一定会被强行再次分开?就像叁年前那样?
那样宛如窒息而死的痛苦,阿姐莫非无所谓的吗?
关玉麟居高临下看着关玉秀,气愤令他涨红了脸,那张脸上的眼中却不知不觉浮起一层水雾,眼角也泛起了刺目的红。
“玉、麟?”
关玉秀看到浑身都僵住了。
她结结巴巴的道歉:“生气了?对不起,玉麟,别生气。”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会开心一点。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不再提就是。抱歉啊,别生我气。别、别哭。”
她这才真正的慌了神,脸色惨白的去摸弟弟的脸。
关玉麟的怒火就这样无力的消散在了姐姐柔软的手掌中,只余下一片空虚的灰烬。他能感受到无以言语的悲哀,即使两人在对话也打破不了的隔阂。
他却可鄙的享受着这一刻。
“……不,是我说话太冲了。”
少年握住姐姐的苍白的手腕,俯下身,将俊秀的脸与那清凉的手掌更加的贴近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他双眼低垂,目光沉沉,哑了嗓子。
“只是,刚才我们的事,还有破身的事……阿姐你还是要和喜欢的人做。”
“……可我,最喜欢的就是玉麟啊。”
关玉秀眯起眼,语气如此自然。
关玉麟在脑中大吼。
不对。
根本不是。
不是那种喜欢。求你,阿姐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会搞得我很……
“以后,你要和你想要成亲的人,做这些……”关玉麟咬紧牙关,没理会她的告白。可劝慰她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到最后。
关玉秀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
那种仿佛是在眺望远方的目光,蕴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飘渺的情愫。
不懂的是你,玉麟。关玉秀想。
只是你不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