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安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侧。
一闭上眼,眼前立刻呈现出在顾园,在本属于他们的房间,顾景洲抱着夏安然亲亲我我,你侬我侬的画面。
她努力逼自己不要去想他,可意识偏偏由不得她自主。
夜黑沉沉的,让她心忧。
直到压在枕头下的手机响起,她以为是顾景洲,心急的去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一串陌生号码。
“喂,哪位?”她双眼空洞的看着窗外,声音里不免夹杂着失望。
“顾太太,是我,andy。”andy刻意压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她选择了很久,比较来比较去,才决定拨了乔锦安的手机号。
和失踪三年的夏安然比起来,还是乔锦安这个名正言顺的顾太太更值得巴结。
乔锦安顿了一下,以为她是帮顾景洲传话,忍不住问,“是有什么事吗?”
“顾太太,这么晚打扰你,真是抱歉。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汇报一下。”andy走到公司的角落里,看左右无人,音量才大了些,“刚刚加完班,我看到夏安然小姐缠着顾总,两人一起回顾园了。”
早已遍体鳞伤的心,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乔锦安冷冷淡淡的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顾太太,其实我真正的意思是,如果您现在赶去顾园阻止,也许有些事情还来得及。”见乔锦安根本不上心,andy捋了捋头发,不由得着急。
andy说的很委婉,但是乔锦安不会听不懂。如果顾景洲和夏安然在顾园度过了一晚上,那么,他和自己可能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即使顾景洲再想和她在一起,她也不会原谅他了吧。
“顾太太,当然去不去,都看您的决定。我自然是希望您和总裁能够终成眷属的。”andy继续加一把力,既然选择了乔锦安,她就不希望前功尽弃。
“恩。”乔锦安放下了电话。
踟蹰了一会,翻身下床,在病号服外面套了一件外套,争分夺秒的出了门。
无论如何,看缘分了。
……
顾家别墅。
大厅里的两人,仍僵持着,如同两座精美的雕塑。
“洲……名分,地位,顾太太的身份,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唯独,不能离开你……这三年来,我每天都活在痛苦里,就想鱼儿离开了水,每一天的生活都令我窒息。”
夏安然眼泪汪汪的抱着他,将头贴在他的胸口,深情的倾诉。
换做其他的男人,听到女人这一番的情话,恐怕早就动心,动摇了吧。
偏偏,她面对的是顾景洲,铁石心肠的顾景洲。
顾景洲抬了抬手,想要推开贴在身上的这个女人,只是快要碰到她的时候,手又停在了那里,不忍下手。
毕竟,是他有愧于她。
移情别恋——脑袋里忽然浮现出这四个字,令他感到心惊。
“洲,我知道你在想谁,但是今天晚上,能不能只让我们想着彼此,不要让其他人打扰到我们。”她知道他对她有愧疚,而这便是她征服他的利器。
“然然,你不要这样子。我……”面对眼前这个柔情似水,又容易受伤的夏安然,他真的说不出狠心的话。
是他亏欠了她,是他对不起她。
下一刻,猝不及防的,他余下的话全数被女人的红唇堵住,口红膏的味道弥漫在唇齿间,让他感到恶心,感到厌恶。
本能的推开她。
夏安然根本不给他放手的机会,踮起脚尖,用尽全身力气的抱紧他,吻.住他,主动将小舌送入他的唇舌中,搅拌,啃咬,吮.吸。
……
乔锦安下了出租车,脚上还穿着医院的布艺拖鞋,一路跑向别墅。
别墅的保安见到她,面上泛难,却也没有阻止她进去。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有看到。
毕竟,她才是真正的顾太太,里面那个顶多算是野女人。
嘭的一声,双手推开顾园的大门,乔锦安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
大厅里,两具身体相拥在一起,火热的亲吻着。
心口好痛,像是被一只箭直直的洞穿,四分五裂的碎在地上。
乔锦安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难过过——哪怕父亲失踪时,她痛哭流泪了一夜,心也没有这么痛过。
“顾景洲……你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子!”她泪流满面的朝着他喊。
女人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乍响,顾景洲猛地朝门口看过去。
他看到乔锦安孤零零的站在大门外,雾蒙蒙的眼眸里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身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被风吹的大块大块鼓起来,将她衬托的越发纤细单薄。
站在深沉的夜色里,像是个受伤的天使。
她一定是误会了!
此时此刻,顾景洲再顾不得别的,用力摆脱掉面前的夏安然。
他大声朝着她解释,“乔锦安,不是你看的这样!”可他知道,他根本没法辩解——
夏安然被男人推开,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回眸狠狠的瞪了一眼乔锦安,她不甘心,不甘心她会输给这个女人!
不依不饶的重新缠上顾景洲,抱紧他的腰,踮起脚尖想去吻他。“洲,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这一次,男人并没有让她得逞,在她贴过来的时候,无情的推开了她。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一步步走向乔锦安。
夏安然摔在了地上,痛的尖叫了一声,却根本引不起男人的注意。
“你不要过来!”乔锦安痛彻心扉,扶着门板,朝着男人吼。她讨厌他,讨厌他身上沾了其他女人的味道。
她无法想象,如果她晚到一步,看到的会是什么。是不是他们俩已经赤诚相对的出现在了卧室——
“锦安,你听我解释……”顾景洲拧着眉,却无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