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分离决心

    索尔凝视着窗外,在道路的尽头,在铁艺大门后面将会出现有着红头发的女孩,她相貌平平,实在不能用美丽来形容,但她的一举一动都令人着迷,身上的缺点都散发着光芒。
    很庆幸,
    他是第一个见到她迷人一面的人。
    懦弱胆小又如何,她现在已经学会了反抗;相貌平常又如何,她的内心世界足够丰富;虽然弱小,但从不妥协,她勇敢迈出了第一步,刚刚还拿到了第一笔稿费。
    现在正在兴高采烈地走过来呢,嘴角都要咧开了,多可爱的露娜呀!
    他不是经常用法力来跟踪的,只是漫漫长夜中,总是忍不住思念露,想偷偷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有没有再被冻死。
    他很高兴,露娜的身心都得到了成长,还有了知心的伙伴。
    露娜越过越好,对路易斯也没有了眷恋,他似乎没有理由再留在人间了。
    露娜会长大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光明灿烂的人生,而他只能回到地狱里继续熬着一天又一天。
    露娜也许会死,人哪有不死的。
    到那时候,他会怎么样?生气、暴怒?还是平静的接受?
    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如果露娜能永远和他在一起就好了。但这样就先面临两个问题——露娜能否接受他恶魔的身份和如何让露娜获得永生。
    他其实是有点落寞的,在天堂时,他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傲慢不可一世。被打入地狱后,他又成了反叛的堕神,人世间拿他当反抗失败的案例,告诫后人,而他被一遍又一遍的钉在耻辱柱上。
    与所罗门王的战争一触即发,阿萨勒兹越来越不安分,又有恶魔侵扰露娜,他不能借助上帝的力量驱赶,只能希望露娜可以把恶魔赶回地狱,这样他再处理就简单了。反正地狱是他的地盘。
    大门打开,露娜闪现在庄园草地上。
    索尔迫不及待地跑出去,但这样太激动可能会吓到露娜,他又换做快步走来到露娜面前。
    “没想到我们可以这么快再见面。”索尔站在那里,身姿绰约,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眼睛里满是露娜的倒影。
    “我也没有想到……”露娜想多说点,索尔的炽热目光让她住了嘴,现在这样的气氛好像更适合两个人一块散步。
    索尔伸出胳膊,露娜自然地挽上,往后花园慢慢走去。
    “听说索尔先生来到小镇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举行过舞会让大家认识。”露娜小心地开口,她不确定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索尔才取消舞会,毕竟这样想,好像把自己看得很重。
    索尔听到后哑然失笑,那场舞会本就是为了露娜准备的,露娜说不去,那自然没有举办的必要。他悄悄看了眼露娜的身影,比他矮了不少,那么小的一个人,如果忽然把她拉进纸醉金迷的世界当中不知道她会不会有过激反应,会不会不适应而拉远了他们的距离。
    “哦,我想着冬天举办舞会似乎太冷了一点,不如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庄园里的花都开了,直接上午举办野餐会,下午举办舞会,一直玩到凌晨,这样不是更好吗?”索尔拍了拍露娜的手。
    露娜的手指勾住索尔的尾指轻轻摩擦着,这样听来确实更好一点,但是,今天的来由还没有告诉他呢,不知道索尔听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索尔,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一些传言?”露娜犹豫着开口。
    索尔顿了一下,他的仆人都僵硬的很,根本没那个脑子听闲话,他自然也没听说,看露娜一脸凝重,他问道:
    “不管是什么样的传言,我都希望露娜不要被影响到。”
    令人意外的回答,露娜没想到索尔会这样说,但却意外地安慰人心。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可能有人看到了我之前生病待在你的庄园里,所以传出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索尔细细品着露娜的话,露娜没有事不会来找他,那么今天就是为了这些传言而来的吧?她要自己做什么?撇清和她的关系,还是……
    “这些传言都不真实,我一个人再努力也没用,不如我们两个人一起说清楚好了。也省的影响索尔先生。”露娜一口气把话全都说出来,心却哀凄凄痛起来。反正索尔是不可能跟她结婚的,不如说清楚了,两个人也好明白。
    索尔停下脚步,露娜还没意识到往前走了几步。
    小姑娘的背影被阳光镀上金光,就像他记忆中天使离开时的场景,圣光涣散,身影模糊。
    她果然不喜欢他,
    哪怕他装的再好也没用。
    她已经等不及要撇清跟他的关系了,
    也好,自己不能永远陪在她身边,不如趁早放开。
    他下意识反思是自己哪里惹露娜生气,可能没有生气,只是厌烦了他。
    索尔把手插进裤兜来掩盖颤抖的手指,
    “我会举办一场舞会,会澄清那些不实的谣言,到时候……”
    “我会来的!我会来到舞会……”和你最后一次站在一起。
    露娜转过身看向索尔,起风了,他的黑发在风中挥舞,宛如离别前摇晃告别的手。露娜不敢去看那双金黄色的眼睛,她怕再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她朝门口走去,遏制住想要回头的决心。
    索尔一直站着,直到露娜的影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天空中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最先是细长如缝线的雨丝飘落下来,好像要缝住外翻溃烂的伤口,紧接着是一股一股的水柱倾撒下来,把伤口清洗干净,留下一个难看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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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要炖大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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