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凤凌搬了两块山石来,苏容与他各自坐下。
暗卫打来兔子,捡来干柴,又将兔子处理干净,给二人坐在山石上,围着干柴烤兔子。
凤凌猜测,“周四公子与宁世子不会让张茂跑了吧?”
“别乌鸦嘴。”苏容翻弄着兔子,看着火烤在兔子上,滋啦啦冒响。
凤凌“呸呸”两声,“一定能抓住他。”
他从怀里掏出瓶瓶罐罐,有的里面装着油,有的里面装着盐,有的里面装着从特制的烤肉五香粉。
他熟练地逐一拧开瓶塞将之倒在被烤的兔子上,瞧着滋滋冒油,香味铺散,心情好极了,“姐,咱们今夜可是有不少收获。”
“嗯。”苏容也觉得,没白费两日一夜的辛苦,至少把南平城内的暗桩都给拔的差不多了,铲除了至少十之八九的威胁,剩下的一二,等宁池跟着周顾处理完十八寨的事情,让他自己慢慢清查就行了。短短时间,他们也就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凤凌嘿嘿一笑,“不知道南平侯看到那被挑了的十几处,作何感想。”
“应该会再也没有不甘心,坚定地退下来,让宁池扶持东宫。”苏容道。
凤凌点头,“只要他不傻,就该明白,太子这个储君,位置比泰山还牢固。况且,宁泽跟着咱们走,他的两个儿子都成了咱们阵营的人,他若不是疯了,不该再动别的心思了。”
苏容“嗯”了一声。
兔子烤好,二人一人扯了一条大腿,吃的喷喷香。
二人吃到一半,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大约有上百人之多,凤凌当即挑了挑眉,苏容咬了一口兔肉,没当回事儿。
须臾,那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从斜侧面冲出来,一眼就瞧见了坐在火堆旁烤兔子的二人。
当前一人由人护着,是个看起来眉目极其英气的公子。
苏容眯了一下眼睛,忽然“哈”了一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周顾与宁池围剿了十八寨,费劲力气,要拿的人,偏偏,她烤个兔子,就给遇到了。
张平嫡子张茂的画像,她在东宫太子收藏的暗室里,可是见过,更何况,她过目不忘。
凤凌也眼睛一亮,即便他没见过张茂的画像,但瞧着这些人,一看就是从十八寨逃出来的,而为首一人,由这么多人护着的公子哥,不是张茂是谁?
他也顿时乐了。
凤凌扔了兔肉,站起身,用帕子擦擦手,双手打了个响指。
他没说什么,但不过一瞬间,便有数百暗卫,从四周现身,围住了这突然闯入的上百人。
张茂本来镇定平静的脸,在这一瞬间,顿时变了。
他已认出了苏容,当苏容在大梁京城搅的天翻地覆时,冀北的平西将军府就得到了消息,同时,还附带了她的一幅画像,还有凤凌的。
张茂匆匆从十八寨带着人逃出,却怎么也没想到抄这条路,会碰到在这里烤兔子的苏容,他合理怀疑,这二人是在对他守株待兔。
苏容对上他的目光,手里的兔肉并没放下,人也没起身,而是依旧坐在山石上,吃着香喷喷的烤兔子,自我表态,“张公子,你想多了,我真的就是恰巧在这里烤个兔子,还真没特意守你。”
她说完一乐,“但是吧,我这人总是运气好,会时常遇到别人遇不到的好事儿。”
张茂不太信苏容这话,毕竟,他不信自己真这么倒霉。
他看着围住他的苏容的暗卫,区区一扫,有数百人,比他带着的这上百人,多了数倍。
他不是没有更多的暗卫,但因为要上十八寨,为了秘密不走漏风声,他特意少待了些人,但如今他后悔了。
他能绕开三万兵马,又躲开了周顾的暗卫搜查,却没躲过撞上苏容。
他只能咬着牙对苏容拱手,也不废话,因为知道时间紧,怕是再耽搁周顾便带着人追来了,索性对她直接道:“苏七小姐,幸会。在下张茂若是苏七小姐今日放在下一马,在下定然鼎立支持苏七小姐回南楚即位。你要知道,南宫家早已找上了平西将军府,我父亲已答应了南宫家奉上的半数家财。你回南楚的路,没那么容易,但有了张家的支持,便不同了。我会保苏七小姐顺利去南楚即位,也会与南宫家撕毁和约,让平西将军府全力支持苏七小姐,帮苏七小姐反过来对付南宫家。”
苏容闻言挑了一下眉,“我怎么相信张公子?”
张茂见她心动,顿时一喜,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扔给苏容,“此令牌为信物。”
苏容伸手接了,瞧了一眼,放在一边,手里的烤兔肉始终没放下,摇头,“不行。”
张茂面色一变,“那你要何信物?”
苏容又摇头。
张茂顿时精明地问:“敢问苏七小姐如何才能应允在下?”
苏容叹了口气,“张公子,你这人还挺聪明,但是可惜,你姓张,出身平西将军府,是张平的儿子,只这一点,便枉然。”
张茂脸色一白,看着他自己扔给她的信物,“你刚刚耍我?”
“也不算,是你扔这令牌扔的太快了。”苏容好心地提醒他,“张公子赶紧动手吧!再耽误一会儿,你更走不了了。让我瞧瞧,是你平西将军府的暗卫厉害,还是我的暗卫厉害。”
张茂挣扎,“我是张平的儿子,姓张没错,但为何枉然?”
苏容好笑地看着他,“因为你爹有野心,你家要造反埃你既知道我的身世,就不该对我抱有觉得我既然遇到了你会放过你的希望,这大梁江山,当年能保下来,我娘占最大功劳,到了我这里,你觉得,我会让你毁了燕姓王室?”
张茂终于无话可说,白着脸,抽出剑,对护卫吩咐,“杀,冲出去。”
他刚说完,两方动起了手,也就在这片刻间,周顾带着暗卫追了上来。
周顾来到这里,也愣了,惊讶地看着悠闲地坐在背风的山石上吃烤兔肉的人,“苏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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