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女朋友长得超可爱,画画也超厉害,还是个网红画手,大学的时候就能接商稿赚钱了,而我呢?”
贺明浠猛灌了一口啤酒后,苦笑道:“我只会花钱。最挫败的是,毕业的时候他女朋友家里没钱送她去国外留学,我发小就说他家出钱送她去读,你知道吗?他女朋友居然拒绝了,说不想靠他家资助,所以他们才分的手。”
“而我呢?”
贺明浠突然趴倒在桌子上,语气落寞地说:“吃家里的用家里的,什么都不会,一旦没了家里养,都不知道能在外面活几天。”
温桃懂了。
贺明浠并不是因为发小才难过的,而是从发小的女朋友那里,间接看到了自己有多废物。
“还有我堂嫂,虽然父母双亡,在我们家寄人篱下,但是从小到大成绩都超好,特别会读书,现在当了检察官,我更加比不上了……”贺明浠幽幽地说,“所以我堂哥也是个恋爱脑,还有我表婶……”
她一连举了好几个例子,最后总结:“如果这是在拍电视剧的话,那她们就是那种典型的坚韧又努力的小白花女主,而我呢?”
温桃心疼地看着她:“明浠嫂子……”
贺明浠捂嘴,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肯定就是那种空有美貌和家世,除了漂亮和有钱之外一无是处胸大无脑的恶毒女二号!”
“……”她到底是在难过还是在凡尔赛?
听起来对自己有着很清晰的认知,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温桃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好在贺明浠没有说下去,又叭叭地说回了发小和他前女友分手前的甜蜜故事,温桃忍不住打断:
“等下,明浠嫂子,我有个疑问,你为什么对人家这么了解啊?连她社交平台多少粉丝都知道。”
贺明浠皱眉:“视奸单恋对象的对象的社交平台这不是每个单恋少女的基操吗?你没视奸过你前男友对象的吗?”
温桃还没真没视奸过,摇摇头。
“小姑子,你真是太洒脱了,说放下就放下,改天你一定要帮我开导一下胡猪猪那女的……”贺明浠比了个大拇指,“我先敬你一杯。”
说完她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仰起头一饮而尽。
温桃抽抽嘴角,说:“不是我洒脱,是渣男实在太下头了。”
贺明浠瞬间竖起耳朵:“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听贺明浠抱怨了这么久,总算轮到了温桃发挥,这顿夜宵一直吃到了半夜,最后温桃干脆没回宿舍,直接去贺明浠家过的夜。
-
第二天,温桃从贺明浠的床上醒来。
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以及陌生的两米大床,温桃心脏骤停,差点以为自己昨晚又不小心重蹈覆辙酒后乱性。
直到看到旁边睡着的是贺明浠,才深深松了口气。
头疼欲裂,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后,才想起拿起手机看时间。
已经上午九点多了。
昨晚喝高了,好像忘了今天有什么事来着。
温桃想不起来,开了静音模式的手机此时突然震动起来,为了不吵醒还在熟睡的贺明浠,温桃小心翼翼下床,垫着脚去了客厅。
客厅里的阿姨正在收拾卫生,见温桃出来,笑着说:“温小姐起来了?早餐已经做好了,给你们做了解酒的鸡蛋粥。”
温桃客气地说了声谢谢阿姨,转而接起电话。
“喂,温礼哥。”
男人低沉的嗓音听上去却有几分威慑:“你在哪儿?”
温桃如实说:“我在明浠嫂子家里。”
听到贺明浠的名字,温礼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问:“你是被她传染了吗?也开始旷课了?”
温桃这下总算记起了自己忘了什么。
她忘了今天早上有课!
而且还是陈清黎上的英美文学史!
“我靠,我忘了!”
顾不上喝粥,温桃赶忙跑到洗手间洗漱。
听着温桃在那头手忙脚乱的声音,温礼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淡淡说:
“你早上的课没来上,陈清黎问你室友,你室友说你昨晚没回宿舍,他担心你在外面过夜出问题,所以才给我打了个电话。”
温桃洗脸的动作突然顿住,一时间心情复杂。
在外过夜确实容易出问题,在经过前车之鉴后,她已经深深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但昨晚不一样,她是跟自己堂嫂在一起,又不是跟男人,所以她才放心让自己喝多的。
“等会儿到学校以后记得跟你们陈老师解释。”温礼说。
“知道了。”
交代完温桃,温礼问:“贺明浠呢?”
温桃:“还在睡。”
“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
“喝酒去了。”
顺便还互诉了一下衷肠。
温礼没说话,温桃也不敢再说话了。
洗漱完,三两口解决完阿姨准备的鸡蛋粥,来不及和贺明浠道别,温桃匆匆离开了贺明浠家。
也不知道贺明浠什么时候起床,阿姨又热了热鸡蛋粥,一边做家务一边等贺明浠起床。
也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没有任何动静,倒是大门先响了。
以为是外送的蔬菜和肉到了,阿姨忙洗了手去开门。
看到来人后,阿姨有些惊讶:“温先生?”
阿姨将温先生迎进门,告诉他小姐还在睡。
男人一听贺明浠还在睡,眉又微微蹙起。
“这都快中午吃饭了,小姐连早餐都还没吃,先生,要不您去叫一下小姐起床吧。”
阿姨又从厨房里端来刚热好没多久的鸡蛋粥。
本来这事应该是她来做,但既然小姐的老公在这儿,还是交给老公做吧。
“这是我给小姐熬的鸡蛋粥,解酒用的,就麻烦您帮我拿给小姐了。”
结果鸡蛋粥,温礼走到卧室门口,抬手敲门。
阿姨说:“门没锁,小姐睡得很死,您直接进去吧。”
温礼说了声好,直接开门。
一进门就看到两米的大床上睡着个四仰八叉的人。
他目光一怔,只是看了眼就迅速挪开了目光。
卧室里的新风系统开着,温度适宜,贺明浠还在熟睡,整个人都睡得横在床上,被子也被踢到了一边,靠床的小沙发上放着她昨晚穿的衣服。
但贴身的内衣却直接大剌剌地丢在地上。
她昨晚和温桃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烂醉,是阿姨帮两个女孩子换的睡衣。
但没脱内衣,贺明浠睡到半夜嫌内衣太勒,迷迷糊糊脱了扔在地上。
吊带松松垮垮落在她的胳膊上,露出胸前起伏的一大片,遮住的地方也是颗粒毕现,睡裙已经卷到了大腿根,两条腿不知分寸地敞开着,三角的布料若隐若现。
任谁看了都很难否认眼前这个画面的诱人程度,偏偏贺明浠毫无知觉,一头乌亮的黑发散开在床褥上,唇微微张,呼吸有序而平静,睡得像个天真的小孩。
手上的鸡蛋粥隔着碗在烫灼男人的手心,温礼紧抿着唇,侧着脸,站在离床两米远的地方叫了声明浠。
没有任何回应。
第17章 chapter?17
◎绑在床上◎
“明浠。”
他的嗓音太低沉, 根本不足以叫醒一个宿醉的人。
就像是两年前的新婚夜,他叫贺明浠起来喝水,她迷迷糊糊醒过来,不接水, 反倒发起酒疯来。
贺明浠咂咂嘴, 翻了个身, 原本四仰八叉的样子变成了侧躺, 挤压出前胸的沟壑, 睡裙被她睡得更往上面卷了一些,裙子之下白得晃眼。
二十出头的年纪, 明明身体已经成熟,行为举止却还是像个顽劣的小孩子。
温礼艰难闭眼, 觉得头疼。
逃课、旷课, 开学两个月不到, 被所有的任课老师记住,每次嘴上答应的挺好说不再缺课, 卖乖比谁都厉害,可没过几天又恢复了原样。
放她一个人生活,一旦没有阿姨在, 再大的屋子都能被她毁成狗屋。
为了旷课,头发说染就染,还非要说是为他染的,换了个发色,换了身风格, 整个人看着是文静乖巧了不少, 可骨子里还是那个不学无术、不知上进的大小姐, 如今甚至还带着温桃一起宿醉旷课。
再加上宿醉后睡成这幅没有防备的样子。
作为男人的耐心终于快到尽头, 温礼上前,伸手掐上她的两颊。
贺明浠是被微微疼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两边脸颊正被人单手捏着,用了劲,抵着她脸颊肉下的牙齿,她嘟着唇,待看清是谁在掐自己后,一瞬间眼里闪过惊恐。
脸比阎王爷还冷的温礼。
“醒了吗?”
贺明浠下意识回答:“醒、醒了。”
脸终于被放开,顾不上头晕的感觉,贺明浠立刻给自己揉了揉,同时一碗粥被递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