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留活的。”
他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射进贾龙严的膝盖。这只臃肿庞大的怪物踉跄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嘶吼,疯牛似的朝薛山辉冲了过来。
薛山辉:“……嗯?”
他打的也不是兴奋剂啊,怎么还来劲了呢?
贾龙严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身上的霉菌也再次疯涨。薛山辉察觉不妙,立即又对着他的双腿连打三枪,但却丝毫阻止不了贾龙严的行动。
就在这时,一根长绳突然甩了过来。
“拉直!”
门口响起郁理的声音。
薛山辉立马接住长绳,放低,用力一拉——
长绳被绷成长长的一条,贾龙严来不及退后,只听一声轰然巨响,这只怪物便被狠狠地绊倒在地。
薛山辉顿时松了口气。
他放下绳子,正要向贾龙严走去,那些红绿色的霉菌突然再次膨胀,将贾龙严托举了起来。
“卧槽……”薛山辉倒吸一口冷气,“还来?”
郁理举起枪,瞄准贾龙严露在外面的那只独眼。
“砰!”
子弹瞬间射出,像一颗飞驰的流星,射进了贾龙严的眼睛。
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鲜血和霉菌从贾龙严的眼中飞溅而出。
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身上的霉菌随之震颤。薛山辉趁机将绳子套到他身上,连绕几圈,然后用力一扯,转眼便将他捆成了一只大粽子。
接着,薛山辉向后一拽,这只怪物终于倒了下去。
“呼……”薛山辉长吁一口气,在贾龙严身旁盘腿坐下。
郁理走了过来。
薛山辉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要打他的眼睛?”
“我观察了他中枪后的状态。”郁理平静地说,“每次中枪,那些霉菌都会快速增长,其实是在帮他抵挡伤害。”
“原来是这样……”薛山辉恍然大悟,随即又反应过来,“对了,你不是说还有一只异常吗?抓到了?”
“没有。”郁理摇头,“那只跑得太快了,我没追上。”
薛山辉闻言,表情瞬间严峻:“那得赶紧告诉夏楠,让她安排其他小队去追踪那只异常。”
“很难。”郁理微微蹙眉,“我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见它的身影。如果不是因为它在房顶发出的动静太大,我甚至都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薛山辉:“那这些蛛丝……”
“应该是那只异常弄出来的。”郁理回答。
薛山辉陷入了深思。
就在这时,贾龙严挣扎着翻身,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年年……年年呢?”
“什么年年?”郁理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你是指那个躲在房顶上的异常吗?”
“我听到你们刚才说什么了……”贾龙严喘着粗气,鲜血从他的眼眶汩汩涌出,“她逃走了,她逃走了是吧?”
郁理和薛山辉交换了个视线,没有说话。
“这个死丫头,养不熟的白眼狼……”贾龙严越说越愤怒,忽然扯着嗓子大吼起来,“她居然敢丢下我一个人逃走!她一定是逃去玩具屋了,你们一定要把她抓回来!一定要把她抓回来!”
玩具屋?
郁理眼睫一动。
那是什么地方?
第34章
“玩具屋?”薛山辉疑惑道, “那是什么?”
“是……咳咳、咳咳咳……”贾龙严吼完便剧烈咳嗽,“是……我们这类人的大本营……”
——我们这类人的大本营。
他说,我们。
郁理静静看着他, 忽然开口:“你的意思是, 这个叫玩具屋的地方,还有很多像你这样的异常?”
“对、对……”贾龙严又咳出一口血和霉菌, “快去找到年年, 把她抓回来……”
别的不说,这个贾龙严还真是自私。
自己被抓了,就要拖同类下水, 为此把他们的秘密组织曝光也完全不在乎。
这是算准了自己必死无疑吗?
郁理继续问:“这个玩具屋在哪儿?”
“在、在……”贾龙严没说完,眼睛一翻,昏过去了。
郁理:“……”
居然还卖关子。
薛山辉凑近看了看,说:“还好,没死。让后勤来吧。”
郁理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她看了眼手机, 五分钟前,乔越西发来一条信息。
【已经上路了】
附图是一辆面包车。
郁理想象了下年年收起八条腿缩在车里的样子。
“……”
嗯, 辛苦她了。
二人并没有等太久,很快,后勤小队便赶来了。
因为薛山辉的催眠时效还没过去,所以在场的大部分俱乐部成员还是熟睡状态。防护人员将他们挨个抬上医疗车, 又将厂房里的蛛丝和霉菌清理了, 最后开始搜寻厂房的其他区域。
那几个被霉菌包裹的俱乐部成员在清理过程中醒了过来, 看到身上的红绿色膨胀物, 纷纷恶心地吐了一地。
郁理有些惊讶:“他们居然没死。”
薛山辉转了下手里的枪:“说明贾龙严转移的那些病菌不足以致死,也可能是因为中途被你打断了。”
郁理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前者的缘故。”
如果贾龙严真的只靠转移病菌就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死亡, 那他完全没必要借助年年的能力,自己就能单干。
但他却大费周章地搞了这个俱乐部,还隔三差五组织一大批人集会……
“你也不用猜啦,究竟什么原因,明天就能知道了。”薛山辉笑了笑,“只要他没死,研究所的人总能让他开口。”
郁理扯了下嘴角。
后勤人员的办事效率很高,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已经找到了年年的房间。
他们在那里找到了很多生活用品,包括女孩子穿的衣服、零食、绳索,还有一张放在相框里的合照。
合照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年年,另一个是和她有七分相似的女性,应该是她的母亲。
他们还在房间外发现了那名被打晕的检票员。
薛山辉很不解:“她怎么会昏倒在这里?”
郁理思索道:“估计是凑巧发现了那只异常,所以被打晕过去了?”
“有可能。”薛山辉点了点头,开玩笑地对郁理说,“看不出来啊,你很擅长推理。”
郁理谦虚一笑:“过奖。”
薛山辉:“……”
没听出来他是在开玩笑吗?
处理完现场后,郁理和薛山辉回异常控制局,按照惯例,做了下精神力检测。
确定精神力没有被污染后,郁理便回家了。
一到楼下,她就看见自家客厅的灯正亮着。
这说明那两人已经回来了。
她上楼按门铃,果不其然,乔越西第一时间给她开了门。
郁理进门,往客厅里走去。
“年年呢?”
白夜闻声,从沙发上转头看向她。
“在这儿。”
他扯了下手里的绳子,客厅里顿时响起一道细细小小的声音。
“……疼。”
郁理无奈道:“你不能自己现身吗?”
年年没有回答她。几秒后,蜘蛛的身躯慢慢显现出来。
郁理这才发现,她并非是纯粹的白色。
她的腹部末端呈现出渐变的浅灰色,节肢和螯肢也是如此。上面是白色的,覆盖着细细短短的绒毛,越到下面,颜色越深,一直到尖锐的末端,基本已经是很深的灰色了。
但还是要比普通的蜘蛛好看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