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安这么着急,贺延臣自然没有不应的,本就是一件小事,况且齐凤铭对姜予安是真的好,如果她嫁给那样的男人,姜予安定然也不会开心。
“好。”贺延臣点头,
姜予安笑开,低头拿脸蛋蹭蹭他的手,被贺延臣捏着脸蛋一顿揉,狠狠亲了一顿才放过。
这雨一直没停,下到第二天早晨,还没歇,姜予安照例去了长公主处,本来也就不是管一大家子,只大房而已,这些时日已经叫她慢慢上手了。
“日后便不必早早过来了,自己慢慢上手,再有不懂的,问问雨声,跟管家学一学。”
“是,娘。”姜予安福身。
刚从明照堂主屋出来,云苓过来,喜不自胜:“夫人!少爷已经快到城外了!”
“是吗?!”姜予安笑起来,提着裙摆,难得一次不顾形象,快步回了扶云轩。
“喻之,莫承回来了。”姜予安笑着进了主屋,和贺延臣说道。
不成想贺延臣已经穿好了衣服,胳膊上挂着她的薄披风在等她了。
“你已经知道了?”姜予安接过他递来的薄披风,给自己披上。
“我叫云苓去和你说的。”贺延臣看她高兴,也不由得笑起来。
“走吧,莫急,他离京城还有一段路呢。”贺延臣看她步履匆匆,今日外面雨大,走不好再摔一跤。
世上她的亲人不多,如今她还有个弟弟,也要见面了,如何能叫她不激动?
贺延臣给她举着伞,姜予安拉着他的袖子,上了门外已经备好的马车。
“也不知他长什么样子。”姜予安喃喃道,手攥着贺延臣的手紧紧的。
贺延臣安抚她:“待会便能见着,十六岁便已经有此出息,定然是好的。”
姜予安咬唇点头。
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二人才到了城外,姜予安本是想下去等的,但外面雨大,被贺延臣拉着在车上等。
成一成二他们穿着蓑衣在外面,若是到了,自会告诉他们。
姜予安紧张极了,手都有些冒汗。
贺延臣少见她这样,把她拢进怀里,她心跳都很快,存了心逗她:“也不知你第一回 见我心跳有没有现在这么快?”
姜予安紧张激动的情绪稍稍缓了一些:“有,快被吓死了。”
贺延臣失笑:“我明明如此正派,看来飖飖还是得多练练胆量。”
“你明明是威胁我!”
贺延臣扶着她的腰,叫她坐正靠在他怀里:“有吗?”
“惯会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就是不把话说死。”姜予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咱们家不知是谁最精。”
贺延臣正要反驳,却被成二打断:“主子,姜公子来了。”
姜予安闻言,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顿衣服和头发,贺延臣先下马车,给她撑好伞。
她掀开马车帘子,被贺延臣扶着跳下去,看着慢慢靠近的那辆,呼吸都有瞬间停滞。
姜莫承的马车稳稳地停到二人面前,姜予安上前一步,又有些情怯,停住了。
姜莫承和姜予安长得很是相似,任谁一看,都知道两人必然是兄妹或者姐弟,只是他没有姜予安那么柔,带了些阳刚的色彩。
他从小没回过京城,虽然知道京城有他的本家,他的亲姐姐,但路途实在遥远,外祖父外祖母怕他有危险,也不叫他孤身一人来,竟是拖到了现在,才见姜予安一面。
“公子。”小厮扭头喊道。
姜莫承倾身,掀开帘子,微微探头。
面前一男一女如一对璧人一般,男子身形高大,站在她的身后,为她遮风挡雨,女子柔柔弱弱,面容娇美,眼眶微红,双手攥在腹前,都攥地红了些许。
姜莫承是个爱哭的少年郎,眼里含着一包泪,跳下马车:“长姐!”
他竟是一把抱住了姜予安。
姜予安被他扑的退了一步,贺延臣及时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迟疑地伸出手,拍了拍少年郎的肩膀,眼泪不自觉留下:“莫承。”
“是我。”他哭道。
贺延臣竟是没想到,这小子见了面就扑过来不说,还哭的稀里哗啦的。
本听到他的名字,还以为是个刚毅之人,不成想,竟是有些……贺延臣一时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
“让长姐看看。”姜予安哭着说道。
她突然觉得,血缘亲情是有多么奇妙,明明上一秒,她还在担忧第一次相见会过于陌生。
但真正见到,却好似他们相伴多年,从小长大一般。
作者有话说:
宝们,开了一本新预收《被献给权臣后》
满腹心机美人x心狠手辣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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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
◎飖飖不乖,欠点收拾◎
姜莫承长得实在好看, 贺延臣都不得不承认,这般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些年过得可好?”姜予安哽咽问道。
姜莫承小鸡啄米般点头:“外祖父外祖母待我极好的, 叫我来京城替他们也看看长姐, 还说日后一定带长姐回扬州走走。”
声音怎的也这么清秀?贺延臣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外面雨大,上马车再说。”姜予安拿着帕子给自己弟弟擦了擦泪, 胳膊挽着胳膊扭身就要上马车。
贺延臣:“……?”
“飖飖。”他出声。
姜予安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贺延臣,她和姜莫承聊的兴起,竟是忘了他。
“莫承,这是你姐夫, 贺延臣。”她稍稍停下脚步, 和姜莫承介绍道。
姜莫承红红的眼睛, 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他。
这就是贺延臣?
长相虽然不如姐姐好看,但身材倒是高大, 听说身居高位,看着也没什么倨傲, 还给姐姐打着伞。
他突地作了一揖:“姐夫!”
贺延臣饶是身经百战, 见识多了, 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和动作弄得心里一跳。
“回来便好。”贺延臣淡声道,“上车说。”
幸好定国公府马车大, 容得下三人, 上了马车,贺延臣拿了帕子给姜予安擦了擦手, 刚刚沾了不少雨水。
姜予安竟是一眼都不看他, 只管和姜莫承说话:“这一路可辛苦?”
“不辛苦, 本是赶得上长姐大婚的, 可谁知路上那条船进了水,耽搁了好几日。”姜莫承说道。
“先去侯府看望祖母,住几天,再来公府找长姐可好?”
姐弟两竟是没有那十几年的横沟一般,亲近极了。
“自是好的。”
“此次春闱可有把握?”贺延臣问道。
“七八成的样子,还需要多学多看。”
贺延臣点头,十六岁的年纪,敢笃定说七八成,如果不是说大话,便可以说是天赋异禀了:“既如此,过些时日作篇文章,我带去给杨先生看看,若是合他眼缘,能收你为学生,你便可以跟着先生深造一二。”
“杨先生……可是杨洛白先生?”姜莫承眼睛都亮了。
杨洛白先生是闻名晋朝的大家,作的文章被广为传颂,如今已经七十高龄,还在教授学生,只是门槛极高,他的学生很多都已名满天下,世上读书人哪个不以杨洛白为榜样?哪个又不想成为杨洛白的学生?
毕竟坊间流传,若是成了他的学生,基本已经等同于迈进了朝堂!
“嗯。”贺延臣点头。
曾经他也跟着杨洛白先生学过几年,甚至可以算的上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前些时日他们二人大婚,洛白先生不在京城,年纪大了实在奔波不起,写了厚厚一封手信教诲祝福。
“真的?!”姜莫承喜不自胜,他如何不想?做梦都想和文学大家学习探讨,没想到竟然有机会给洛白先生看他的文章,说不定还能成为他的学生,这种好事他来之前想都没想过。
看他这少年青涩的样子,贺延臣竟是有些想起他曾经的模样了,笑道:“自然。”
“多谢姐夫!”姜莫承规规矩矩作了一揖。
“你是飖飖的亲弟,自然就是我的亲弟,不必言谢。”
姜予安闻言,鼻子一酸,握着贺延臣的手紧了一些,他对她真的是极好的,杨洛白先生她也知道,听说当他的学生是极难的。
她这才发觉贺延臣半个身子都湿了,全心都在姜莫承身上,竟是忘记了他,他还受着伤呢!
姜予安从马车里找了找,拿了块巾子递给他。
“快擦擦雨水。”说着看了一眼他背后,湿的不算严重,“怎的淋湿这么多。”
贺延臣随意擦了擦:“无妨,回去换身衣裳便是。”
“既如此,先去定国公府把衣裳换了,我和莫承去侯府便可。”姜予安怕待会衣服湿的蔓延到他背后,再让伤口沾了水。
“难得回侯府一趟,我陪你去看看祖母。”贺延臣摇头,背后的伤都已经结痂,本也没有多严重了。
姜予安闻言,也没有再坚持。
马车很快就到了永安侯府,三人下了马车,门口早早地就有人站着等,见他们回来,一人回府通报,一人在门口迎。
“二少爷和三小姐回来了!”齐嬷嬷满脸笑意,“老夫人早就在等了,就盼着你们二人回来呢!”
对于姜莫承来说,侯府里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颇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