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看,也不想回复,干脆闭上眼睛睡觉。
电话铃声又在此刻响起。
秦然真的是无语了,眼睛也懒得睁开,手机放到耳边按下通话键:“没完了是不是?你有本事就告,我a大法律系毕业的,我怕……”
“喀……”对方轻咳一声,“我是周屿。”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来得晚了点,这章给大家发红包补上~(之之鞠躬)
第41章 怒气
秦然眼神凝滞住半刻, 提前准备好的脏话输出堵在喉咙口。
直到电话那边再次传来声音,“怎么了?谁要告你?”
短暂沉默后,她整理好心情, 转变语气道:“工作上的事, 没关系,她告不了我。”
声音很快恢复如常, 完全听不出来刚刚发生了一件这么难解决的事。
周屿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一人望着维港夜景, 外面是万家灯火,热闹非凡。
听到她这么笃定又坦然的语气, 他不禁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回道:“这么自信啊, 听起来麻烦可不小。”
心虚将搭在胸前的长发绕了一圈, 她回道:“真没事,我好歹也是学法律的, 她告不赢我。”
周屿有点无奈, 虽然她这么说,但他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低眸看了眼楼下的车水马龙,他轻叹口气,柔声说:“有事也没关系,不管是什么事, 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不要瞒着我, 好吗?”
“嗯……”躁动的心沉静下来, 秦然感觉全身被暖意牢牢包裹住。
她安慰自己, 也安慰周屿, 轻声说:“有事我会告诉你的, 现在我还能搞定。那边要是敢发律师函的话,我们公司法务也不是吃素的,况且我也还认识几位学校的师哥,他们现在也是知名律师了。”
声音越说越扬,电话另一头却停顿住。
无端沉默片刻后,周屿忽然开口:“你的师哥?是江澈吗?”
秦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到江澈,他也认识江澈吗?之前俩人在医院见过,但看起来并不相识啊,或许是林老师发的那条朋友圈?
“当然不是,江总是学新闻的。”秦然解释。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胸膛微微起伏,他的心稍定下来。
刚“噢”了一声,转念发现不太对,怎么又有师哥?
——你到底还有几个好师哥?
他忽然有点烦躁了,语气也变得急促,“你和你的师哥……们”,他顿住,几秒后,才继续问,“很熟吗?”
网约车到了酒店,秦然戴上耳机,跟着同事一起搬运摄影器材,回道:“你说的哪一个?”
好啊,你果然有很多个好师哥……
周屿抵住上唇,沉声道:“每一个。”
秦然来回搬了几次重物,累得气喘吁吁,“你又不认识,我和你……说了干嘛。”
“没事。”周屿脱了外套,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我现在很有空,你可以慢慢说……”
好不容易将所有东西搬进电梯,秦然靠在角落,平息体内激荡:“你也要打官司?遇到什么麻烦了?不会偷税漏税了吧?”
周屿:……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一声不吭。
她感觉不妙,脑海内突然浮现出最近因为偷税漏税塌房的明星,无一例外,全部退圈,风光大葬。
秦然决定做做最后的挣扎,捂着嘴小声问:“真偷税漏税了?”
他还是不说话,八成是了。
秦然像被人从八千米高空猛不丁扔进地心,心沉得不像话,脑子也没办法好好思考,但仍是不停劝他,“第一次补缴了就行,你赶紧去补,多补点不要怕破费,爆出来就完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塌房这种事会发生周屿身上,难道真是被名利场迷昏了眼吗?
半晌没听到下文,她越来越着急,“你怎么不说话?不会已经过了补缴的时限了吧?”
怎么办?怎么办?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唔……”那边终于传来声音。
“你说话啊?干嘛啊?钱不够的话我手里有的都可以给你啊,虽然对于你来说肯定也是杯水车薪,但能凑一点是一点……”
“没事,我没有偷税漏税。”周屿打断她。
本来听她这么问,他只是想看看还会怎么说,会不会反应过来,他其实根本不想知道她的师哥们在做什么,是什么样的人……
但她慌成这样,也已经证明他根本不需要再问。
他后悔了,不应该试探,也不应该怀疑的。
秦然被他的回答堵住,但幸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一时半晌后,她越想越气,从嘴里冷冷憋出几个字,“你耍我?”
“对不……”
话还没说完,“嘟嘟”忙音传来,电话被另一边生生掐断。
望着被挂断的通话记录,周屿呆怔住几秒,盯住屏幕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完了,闯祸了。
拿着手机,他连忙又打了几个电话过去,那边却一直是人工忙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不接电话,还有微信,他打开置顶消息。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骗你
【.】:[!]我错了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居然被拉黑了……
看来这回她是真的被气到了,而且,比以往更严重,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了。
周屿猛地站起来,明明是想问秦然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的,怎么搞成这样?她那会应该也是在气头上,但和他说话时,仍然是正常的语气,还劝他不要担心。
以为他出事的时候,也是为他想尽一切办法,帮他解决……
周屿现在就是很后悔,非常后悔,为什么要试探她呢?
为了缓解自己那些莫名的醋意?不是已经知道她早就拒绝了江澈吗?
他胡乱抓了几把头发,冷静几分钟后,拿出手机给顾循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喂?有屁快……”
周屿率先开口,“你是不是有秦然同事的微信?姓徐的,我记得是。”
“嗯,有。”
“你赶紧问一下,她们现在在哪录节目,住哪个酒店?”
顾循声音懒洋洋的:“干嘛?当跟踪狂?”
周屿急不可耐,“别问了,限你三分钟之内发给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顺便让刘师傅在停车场等我,十分钟内,立刻!马上!”
“你到底干什……”
不给顾循机会,他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一把拿起沙发的上的外套,周屿戴上口罩和帽子,连房卡都忘了拿,一刻未停地跑出了房间。
*
今天一天已经够烦了,晚上还被人耍,秦然气得一口饭都吃不下去。
她快要被人告了,还在帮他想办法,他就只想耍她,明明知道他说什么她都会信的。
是不是人啊?!气死了气死了……
“啪!”
徐晔晔刚走进房,一个白色枕头突然砸到她脸上。
“你怎么了?”视线转向始作俑者。
秦然的脸色比被人打了还难看,眉毛结成一团,双手紧握成拳,用力窝在洁白的棉被上,柔软的床凹进去两个圈,看起来像被虐待了。
徐晔晔从未看她被气成这样。
“怎么了?温忻愉那边还不肯放过我们?”
秦然怒火攻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晔晔抱着枕头走过来,坐到她身边,耐心劝道:“别气,我们有合同,她不好好完成录制,我们才应该告她,她们不可能告得赢。”
徐晔晔看她仍不说话,感觉到身边空气被冻得快要结冰。
顷刻后,她闭上眼,缓缓做了几个深呼吸,郁结的眉头松开了一些,然后又慢慢睁开了眼。
秦然转头看向她,表情一秒转晴,“走,吃饭去。”
徐晔晔被她这种比川剧变脸还快的神情吓到,伸手抚上她的额头,用手背试了试温度,小心翼翼开口:“真的……没事?”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有本事就告我好了。”
秦然是笑着的,但声音听上去总觉得有那么一点阴阳怪气,听得徐晔晔后背发凉,坐上床上不敢动。
秦然站起身来,拉上她的手,“走,我饿了,我们去吃点好的。”
等坐上出租车,徐晔晔才反应过来,问她:“我们去哪吃?”
“哪贵我们去哪吃。”秦然看向司机师傅,“师傅,广州哪个餐厅最贵啊?越贵越好。”
徐晔晔大气不敢出,这是被气成啥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