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镇国公夫人关心道:“怎么不让大夫给你看看?你让下人胡乱抓药,若是延误了病情,得不偿失。”
    段羡祯:“有一个衙役会些医术,我只是普通风寒,不碍事。岳母不用担心。”
    镇国公夫人打量段羡祯的脸色,段羡祯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镇国公夫人正想再说些什么,段羡祯的身子晃了晃,突然毫无预兆地朝下倒去。
    “段大人……”
    看见这边的动静,衙役和全辛连忙跑了过来,扶住段羡祯。
    全辛看向镇国公夫人和宋商晚,道:“国公夫人,少夫人,小的去请大夫。”
    镇国公夫人道:“你快去吧。”
    大家皆没有想要段羡祯会突然昏倒,宋商晚见衙役想将昏迷的段羡祯扶到隔壁屋子的床榻上,刚刚段羡祯倒下去的时候,她和段羡祯离得近,手腕被段羡祯给抓住了,宋商晚动了动手腕,段羡祯却还抓着她的手。
    第31章
    宋商晚看着昏迷的段羡祯, 眉头拧起。她的另一只手落在段羡祯的手背上,想要将段羡祯的手掰开。
    镇国公夫人发现了宋商晚的异样,她看向宋商晚,道:“怎么了?”
    宋商晚指了指段羡祯落在她手腕上的手, 她道:“我想让他松开我。”
    镇国公夫人见宋商晚暂时无法挣脱开段羡祯的手, 道:“你别用太大力气了,他本来就身上有伤, 你小心伤着他。”
    宋商晚还想尝试让段羡祯松开她, 镇国公夫人又道:“你先帮忙将段羡祯扶到床榻上,等大夫来了再说。”
    镇国公夫人不给宋商晚再说话的机会, 指挥宋商晚和衙役将段羡祯扶到隔壁屋子的床榻上。
    段羡祯的身体要紧, 宋商晚只好暂时忽略段羡祯落在她手腕上的手。
    因为她的手还被段羡祯抓着,段羡祯的左边身子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脑袋偏着,下巴抵着宋商晚的脑袋。
    虽然宋商晚知道段羡祯昏迷了,没有意识, 但是段羡祯此时与她离得这么近, 宋商晚如何能够忽略他的存在?
    宋商晚轻轻呼出一口气, 眼睛看着脚下的路,隔着薄薄的衣裳,属于段羡祯的温度传来, 显得格外的灼热。
    似乎要将宋商晚的肌肤灼伤似的。
    “商晚,你有没有累到?”
    镇国公夫人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
    宋商晚身上的重量消失, 昏迷的段羡祯被衙役给放到了床榻。
    宋商晚看着床榻上的段羡祯, 想要活动身子, 却发现段羡祯还抓着她的手。
    宋商晚看向门口的方向,道:“全辛怎么还没有将大夫请来?”
    镇国公夫人顺着宋商晚的视线看向门口, 越发觉得段羡祯身边的人不可靠。刚刚段羡祯还让她不用担心,若不是她和宋商晚今日来看望他,兴许他今日昏迷了,他身边的人还不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镇国公夫人叹气,道:“段羡祯身边的人不知道如何伺候的,刚刚说是普通风寒,现在却还昏迷了。”
    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全辛带着大夫气喘吁吁走了进来。
    “四少夫人,国公夫人,我们大人如何了?”全辛带着大夫走到段羡祯的床榻前,冲宋商晚和镇国公夫人道。
    镇国公夫人:“你们主子的额头有些发烫,刚刚我让下人用凉帕子给你们主子擦过额头了。段羡祯的身上还是有些发烫。”
    镇国公夫人让出床榻前的位置,请大夫给段羡祯看诊。
    宋商晚也想将床榻前的地方让出来,偏偏段羡祯还抓着她的手腕,她只好站在床榻前,让大夫看段羡祯的另一只手腕。
    大夫知道段羡祯是夷州知州,不敢大意。镇国公夫人道:“他如何了?”
    大夫:“段大人本来就有伤在身,最近又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感染了风寒,这才会晕倒。”
    “段大人最近一定要好好休息,万不可再操劳。段大人身边的人也要注意,莫再让段大人夜里着凉。”
    镇国公夫人看向全辛,让全辛陪大夫去拿药。
    等全辛将药拿回来,他和另外一个小厮去煎药。
    镇国公夫人看着全辛离开的身影,忍不住再次感叹道:“段羡祯身边的人若是有好好照顾他,段羡祯现在也不至于弄成这个样子。”
    宋商晚的手腕被段羡祯的手握得紧紧的,心中有些不快,她道:“我特意拜托吴大人给他安排贴心的丫鬟,是他自己不想要。”
    镇国公夫人:“吴大人只是和他同在夷州任职,又不是他的家人,他又能够对他有多尽心?”
    宋商晚知道镇国公夫人说的话在理,只是她已经和段羡祯要和离了,之前她还将和离书给了段羡祯,她觉得她不应该再对段羡祯太亲昵,应该适当保持距离。
    熬药需要时间,镇国公夫人不适合在段羡祯的屋子久待,镇国公夫人让衙门里的人带她去另一间屋子休息。
    “母亲,我陪你一起去。”宋商晚站起身,便想随镇国公夫人一起出去。她却忘记了她的手腕还被段羡祯握着。
    因为宋商晚的动作,床榻上的段羡祯的眉头拧起,宋商晚刚刚迈出一步,又将脚给收了回来。
    镇国公夫人道:“你就在这儿陪着他,你们现在还是夫妻,你身为他的妻子,陪伴生病的夫君,衙门的人也不会说什么。若是段羡祯还有什么不舒服,你让人去请我。”
    说完,镇国公夫人抬脚走了出去。
    宋商晚看着镇国公夫人离开的身影,意识到她被迫留在这儿陪伴昏迷的段羡祯了。
    宋商晚的视线移向床榻上的段羡祯,再次尝试掰开段羡祯落在她手腕上的手。
    宋商晚的两颊鼓鼓的,段羡祯都没有意识了,也不知道他为何还有如此大的力气,她尝试了几种方法,都没能让段羡祯松开她。
    “该不会我何处惹了你,你故意折磨我吧。”宋商晚泄气地坐在段羡祯的床榻前,小声嘟囔道。人在昏迷中,会有如此大的力气吗?
    转瞬宋商晚又想到虽然当初她勉强他娶了他,但是她最近又没有做什么惹怒他的事情,段羡祯不至于故意折磨她。
    宋商晚看着段羡祯落在她手腕上的手,叹了一口气。她上辈子怎么不知道段羡祯在昏迷中抓住了什么,是不会松手的。
    既然暂时无法让段羡祯松开她,宋商晚只能够等段羡祯醒了,再让他松开她了。
    段羡祯不知道何时才能够醒过来,宋商晚坐在段羡祯的床榻前,不知不觉趴在他的床榻前睡着了。
    ……
    段羡祯醒来时,便感觉到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枕着他的手背。他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是宋商晚乌黑的头发,然后是宋商晚娇艳的脸。此时女子闭着眼睛,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唇瓣抿着,似乎不太高兴。
    段羡祯的手朝宋商晚伸去,想要摸摸宋商晚的脑袋。他的手快要碰到宋商晚的脑袋时,他却停住了,最终段羡祯只轻轻碰了碰宋商晚的青丝,便收回了手。
    “大人……”
    全辛端着熬煮好的药走了进来。
    不等全辛再说什么,段羡祯看向全辛,止住了全辛接下来的话。
    全辛看了睡着的宋商晚一眼,意识到什么,他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将手上的汤药递给段羡祯。
    等段羡祯喝完汤药,全辛拿着空碗又出去了。
    ……
    宋商晚醒过来时,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她的眼睛还没有睁开,顺着段羡祯的手,轻轻捏了捏段羡祯的胳膊。
    “醒了?”段羡祯低沉的声音响起。
    宋商晚睁开眼睛,抬起头来,她眼睛里照映出段羡祯的身影。
    因为刚刚醒过来,宋商晚的反应有些迟钝。她看着段羡祯,道:“你没事了?什么时候醒的?”
    本来是她守着昏迷的段羡祯,她却睡着了。看段羡祯的样子,段羡祯早就醒了?
    段羡祯的视线落在他放在床沿的那只手上,道:“麻了。”
    宋商晚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段羡祯的目光再次移到宋商晚的脸上,宋商晚眨了眨眼,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她的脑袋压着段羡祯的手,段羡祯的手因为她麻了。
    宋商晚抓住段羡祯的那只手,轻轻帮段羡祯揉按,她道:“你既然早就醒了,为何不叫醒我,或者将手挪开?”
    段羡祯若是早些将手挪开,他的手也不会麻。
    女子手上的触感传到他的手上,段羡祯坐在床榻上,看着宋商晚的动作。
    感受到段羡祯的视线,宋商晚忽然反应过来,一开始是段羡祯在昏迷中非抓着她的手不放,不然她也不会在睡梦中将段羡祯的手枕在她脑袋下。
    “你以后在昏迷中抓着人手的毛病得改改。”宋商晚道。
    段羡祯:“什么毛病?”
    “你刚才昏迷的时候,一直抓着我的手。”宋商晚将她的一只手举到段羡祯的面前,道。
    因为宋商晚之前想要挣脱开段羡祯的手,宋商晚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红印子。
    段羡祯垂下眼眸,道:“抱歉,我不知道。”
    宋商晚自然知道段羡祯在昏迷中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段羡祯若是知道自己一直抓着她的手,他早就松开她了。
    宋商晚又帮段羡祯按了一一会儿他麻了的手,她放开段羡祯的手,道:“你试试,有没有感觉好些?”
    段羡祯的五指弯曲,活动了几下,道:“已经没事了。”
    宋商晚打量段羡祯,正想询问段羡祯身体上的伤,眼睛却瞥见段羡祯手边的公文,道:“大夫让你注意休息,你刚刚又在看公文?”
    “什么公文?”镇国公夫人得知段羡祯醒了,她走进来,听见宋商晚的话,道。
    宋商晚指了指段羡祯手边的公文,道:“之前大夫让他最近要注意休息,他刚刚又看公文了。”
    先前段羡祯昏迷,将镇国公夫人也有些吓到了,她听见宋商晚的话,看向段羡祯,严肃道:“公文难道有身体重要,公文放着以后处理也不迟。”
    听见镇国公夫人的话,段羡祯:“多谢岳母关心,我以后会注意的。”
    镇国公夫人现在对段羡祯的话不放心。先前段羡祯还说他只是普通风寒,结果转眼他就昏倒在了她的面前。
    镇国公夫人道:“我看你身边伺候的下人也不是细心的,不如你搬去和我们一起居住,也方便商晚照顾你。”
    宋商晚诧异道:“母亲,你要让他搬去和我们居住?”
    镇国公夫人看向宋商晚,道:“你是想搬来衙门照顾他?”
    段羡祯的身上的伤是为了救宋商晚,宋商晚和段羡祯毕竟是夫妻,宋商晚有义务对段羡祯如今身上的伤负责。
    宋商晚抿了抿唇瓣,她昨日还将和离书给段羡祯,让段羡祯签字。若是她现在又搬来衙门照顾段羡祯,她成什么了?
    段羡祯看着镇国公夫人,道:“咳咳,不劳烦岳母了,我身边的人会伺候好我,也没有必要麻烦商晚。”
    听见段羡祯的话,镇国公夫人道:“你后背的伤是因为商晚受伤的,不谈你们的夫妻关系,商晚也应该照顾你到你身上的伤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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